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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离点点头,看着九方夏苦笑一下,转身出去,什么可以带路之类的,洛皇是实在不放心把永夜留在身边吧。这种人即使武功不好身边有重重守卫,也还是个危险人物,估计想着过去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情,再想着这样一个人就住在自己不远之处,洛皇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了。
墨离转身进了房间,却见龙禹就站在床边,偷听的大大方方。除了开始九方夏压低声音说的那几句之外,应该是一句不漏的听了过去。
龙禹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看着墨离进来,纠结了一下。
这样的借口,连她都骗不过去,何况是九方夏。因为怕自己有危险,所以把危险丢给他,这样的父亲,龙禹刚才想喊住九方夏,却实在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话来安慰他。
难怪皇帝都自称为孤,一旦坐上了那个位子,就天上天下,唯我独尊了,一切顾忌抛在脑后,一切感情,也都抛在了脑后。皇位华美尊贵,却冰冷寂寞,孤单孑然。
墨离走过去,揉了揉龙禹的头发:“为九方难过了?”
“恩。”龙禹伸手扒拉下墨离的手,抓在手里,磨蹭着他掌心一层薄薄的茧:“他虽然没说,但是一定很难过。”
龙禹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即使锦帝跟她其实并没有什么亲生的关系,但若是这样对她,她也会难过的。
“而且。”龙禹眼中抹不去的担忧:“万一以后九方成了临洛的皇帝,他会不会也变成这个样子?”
冷酷无情,多疑猜忌,再亲密的人,也没有自己重要。
“不会的。”墨离牵着龙禹的手在桌边坐下:“你对九方这么一点信心都没有么,若是他在意皇位,在意权利,根本就不会追随你到公主府。我和他相识也算是有些年了,这个人,虽然对人够狠,对自己也够狠,但是对你,却始终没有变过。”
龙禹点了点头:“我也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人总是会变得,一旦成了皇帝,有了至高无上的权利,自己不改变,下面的人也会逼着你变……”
龙禹苦笑一下:“你说九方夏做了皇帝,总不能没有妃子吧。”
这实在是个很尴尬的问题,龙禹想,没有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再是清心寡欲的,也总有几个十几个妃子姬妾,而且临洛并不是一个小国,后宫人数,妃嫔等级,在编制上便有明确的规定,三千自然是太夸张了,但是百把人,却是有的。
更何况,自己身边,还有墨离。自己不能守着一个人一心一意,却又有什么立场要求别人?
墨离笑笑,实在是觉得龙禹有些担忧了,想了想,安抚道:“要是真这样,那你就把他打入冷宫吧,反正还有我呢,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也是可以的,我身体吃的消。”
墨离伸手轻轻在龙禹背上抚着,笑意暧昧,龙禹眨眨眼,反应过来,还没来得及板脸,便被拉了起来。
“放心吧。”墨离将龙禹按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的。哪里也不去,什么也不做。”
墨离的怀抱,宽阔而厚实,结实又富有弹性,龙禹的脸贴在他的胸口,感觉着薄薄一层衣服下有力的跳动,一下,一下,是那么的让人安心。
相较于洛皇的紧张,相反的,事情说开之后,完颜长风他们对永夜反而没有那么排斥了,归根结底的,也是一个可怜人,还不是为了自己。
洛皇虽然让九方夏他们带着永夜的目的并不那么单纯,但是打着的旗号却也是因为永夜对北国熟悉,总不能说,夏儿,这个人太危险,你们给朕把危险带走吧,朕还不想死。虽然朕也不想看见你有危险,但是儿子朕有四个,而且还可以再生,可是命,只有一条啊。
九方夏对此无意多说,但是有一点他不得不承认,洛皇这个理由,放在明面上是说的过去的,永夜是从北冥出来的,他对北国的雪山,自然是要熟悉的多。对怎么在那天冰天雪地里生存,也更有心得。
于是这一天,理由被墨离安抚的好好地,在房间里休息了一天。九方夏和完颜长风与永夜商量了一下,购置了一些进山的装备,只等着第二日出发。
洛皇开了口,永夜是一定要跟着的。但是众人商议了许久,决定也将黄公公带上。一来是答应他的,二来觉得这个人毕竟是去过北国的,多少能给些意见。三来,他们这个队伍中,也不止黄公公一个不和谐因素,已经有一个永夜了,再带上黄公公,没准还能互相看管监视也说不定。
只是好在九方夏的话对黄公公还是有威慑作用的,虽然这个前朝遗老在见到永夜的那一刹那便激动的不能自己,恨不得扑上去跟他同归于尽。但是在九方夏的命令下,最终也答应和他和平共处。
从临洛到北国,并不需要经过东锦,但是会路过临近的一个叫息县的小城,这时候路程已经走了一大半,而这个息城,是距离东锦最近的一个地方,也是离北国最近的一个相对繁华城市。
一般来说,息城最热闹的时间是春末和秋初,那个时候,东锦和临洛两处会有许多商人聚集息城,等待雪化,为即将的行程做最后准备。
北国虽然粮食资源贫瘠,但是却多产些列如珍惜药草,奇玉古玩,熊皮貂绒之类的东西,所以多的是商家从临洛或者东锦运送衣食住行的物品过去,卖给当地的居民。再从他们手上收些药草兽皮什么的,回来再卖高价,低进高出,南北易货,只要运气好眼光准,几趟下来,便可以赚的盆满钵满。
但是去北国行商的季节,却只有在夏季,夏天过完,便要准备撤回来,要不然的话,一旦天气变冷,路就会变得非常难走,下雪更是你想象不到的早,一场雪下来,往往能积腰身,而且一下便不会化,这一积,一层堆一层,要等到第二年的夏天,才会渐渐的消融。
北国极冷,而且因为冷,自然环境严峻,也没有那多柴禾木炭给你可着劲儿的烧着取暖,所以偶尔有耽误了行程没掐着时间赶出来,而不得不留在北国过冬的商旅,一个冬天,往往是非常受罪。就算是取暖措施做得再好,也会冻出些病根。
比如肖老先生,便在北冥冻出了一身的关节病,若非是常年泡温泉,这受的罪可就大。
如今已经是冬季,该出来早已经出来,没出来的,再是不愿意,也要等到第二年的春暖花开。所以如今的息城基本上找不到过往客商的身影,只剩下一些纯粹的本地人,而且也大多收了生意,备着年货,炸着院子,包着饺子,安安心心的等着过年。
所以当龙禹他们敲开一家客栈的门时,客栈老板用一脸很是惊奇的表情看着。
“掌柜的。”九方夏道:“这大白天的关着门,不做生意么?”
他们是今天傍晚的时候才进入息城的,冬天天黑的早,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很黑了,他们一路走来,也看见街上三三两两的有着好几家客栈,看起来规模也不小,但是都关门了。
可不是,没有客人又冷,还开着门做什么呢。老板家已经热气腾腾的再做晚饭,打算早早吃了钻进被窝里去了。
靠炉子取暖,在一般的人家毕竟是件要钱的事情,并不会像是皇宫中那样,一点儿不怕费钱的,白天晚上的烧个不停。
既然找不到开门的,于是他们便随便找了家看起来门头装修的挺好的,关门的客栈敲了起来。
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稍微有些发福,他刚捧上碗打算吃饭,却不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扰,很是有些不情愿的来开了门,然后看见门口站着的几人几马,有些意外。
这个点,哪里还会有客人来呢。息城的惯例,秋末东初这几个月里,都是没有生意的。
愣了愣,老板疑惑道:“几位客观,这是要……住店?”
九方夏好笑道:“你这不是客栈么?来客栈,自然是要住店的,也打尖,你这里有饭菜吧?”
“有的有的。”店老板忙将人往屋里让:“天黑的早,就关门的早,几位客观屋里请。”
老板卸了一边的门,迎着几人往里走。然后大声招呼门里,喊了个小伙计出来,将几人的马牵了,从侧面的胡同进院子里去。
这个天太冷,马也不能在露天,会冻坏的。
客栈老板是什么人,南来北往的客人,有钱的没钱的看的多了,他一打眼见了眼前众人,便知道非富即贵。他们穿的都不多显眼,但是略一细看,却样样都是好东西,不是一般人家能穿的起的。
有钱却又如此的低调,那么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非常有钱,一种是非常有权。第一种人,老板自然不愿意放过赚钱的机会。第二种人,老板也自知得罪不起。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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