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少架着叶姝影,撑着她大半的重量,轻轻松松往外走。
沈慕送她们出去,“小影,稍后我乘坐马车,在街口等你们。”
叶姝影惊异地看他,“也好。”
看来,他猜到了她的所思所想。
乔飞羽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呆愣地看着她们上马,问沈慕:“你知道她们去哪里吗?你在哪个街口等她们?”
“湖底沉尸案,最迟明日就能侦破。”沈慕目送她们骑马远去。
“你和小影知道凶手是哪个?”乔飞羽懵圈地挠头,林家几位公子都有可能是凶手,怎么猜嘛?
“沈大公子,你知道妹妹在想什么吗?”叶洛风笑问。
“猜到了几分。”沈慕沉朗道,“洛风,你叫我名字便可。”
叶洛风点头,接受了他的提议。
一个时辰后。
沈慕顺利地接到她们,送她们回侯府。
他问:“顺利吗?”
叶姝影取出画板和炭笔,快速地画像,“顺利。”
他和少少都不再说话,不打扰她画像。
抵达荣安侯府时,叶姝影正好画完一张画像。
林芸香亲自送来丰盛的晚饭,嘘寒问暖。
“小影,沈大公子,你们昨夜没回府,可是忙着办案?”
“小影,办案归办案,你要注意休息,多吃点,照顾好自己。”
“对了,洛风在大理寺还好吗?昨儿夜里,我派人送去吃食和换洗的衣物,洛风应该用得上。”
“若大理寺找到新的线索,证明洛风是无辜的,是不是可以放了他?”
她一副愁得寝食难安的神色,好似离了她的关心,叶洛风就会很不好。
沈慕优雅地吃着,“侯夫人不必担心,乔大人会照顾好洛风兄弟。至于案情,我不是大理寺的人,不甚清楚。”
“林夫人,查明真相,将真凶缉捕归案是迟早的事。你操心沉尸案,还不如多多操心你的儿子。”叶姝影挑眉冷笑。
“我这不是担心洛风在大理寺吃苦吗?”
“哥哥受不起。”
“侯夫人,昨夜你在耗子窝睡了一夜,还是在阴沟渠里泡了一整夜?满屋子都是熏死人的腐臭味,你还是回去熏香沐浴七日七夜再出来见人。”少少噼里啪啦地说道,“友情提醒,这几日你千万不要上街,你会把整条长街的人熏得呕出隔夜饭,还会被人毒打一顿。”
林芸香:“……”
被一个丫头片子辱骂,太气人了!
她克制着心头的怒火,“沈大公子,帮我跟你母亲问好……”
还没说完,就有一颗大肉丸子塞进她嘴里。
少少冷飒妖娆地眨眸,“我还没做过人肉丸子,你想试试我的厨艺吗?”
林芸香骇惧得面色微变,努力维持着端庄优雅的主母范儿,迈着得体的步子离去。
叶姝影和沈慕相视一笑。
少少这张小嘴够毒。
林芸香出了采薇苑,站在明亮如昼的灯影里。
倏然转头,望向房内的眼眸,充斥着阴戾的杀气。
就让那两个野丫头多蹦跶几日。
饭后,叶姝影等三人去看望老夫人。
林芸香也在,体贴地给老夫人擦身。
老夫人的病情趋于平稳,大多数时候神智清醒,气色略有好转。
突然,她用力地推开林芸香。
林芸香愣了一下,“母亲,是不是我把你弄疼了?我轻点。”
“滚……”
老夫人的情绪过于激动,剧烈地喘着,差点厥过去。
少少一把拽开林芸香,“老夫人病情有变,你一边凉快去”
林芸香险些摔跌在地,堪堪稳住身子。
眼梢闪过一丝阴狠。
叶姝影的瞳眸散出一丝寒意,“祖母不想看见你,你走吧。”
“母亲因为我才这样的,我怎么能走?”林芸香白皙的脸庞布满了自责,“我没照顾好母亲,是我不对。但我不能扔下母亲……”
“你待在这儿,老夫人心情激动,甚至动怒,病情恶化,你是想气死老夫人吗?”少少的眼神凌厉如刀剑,直刺她的眉目。
“……既是如此,你们好好照顾母亲。”林芸香满腹委屈地说着,“母亲,儿媳先走了。”
老夫人别开脸,根本不想给她眼神。
高嬷嬷确定林芸香出了院子,走远了,这才把门关上。
少少给老夫人把脉,察看她的身躯,新写了一张药方。
老夫人的眉目糊满了忏悔的泪水,“小影,祖母害得你在山野吃苦二十年……害得你不能跟洛风团聚,祖母对不起你……”
叶姝影诧异地蹙眉。
老夫人这转变过于突兀了吧。
高嬷嬷解释道:“大小姐,老奴把老夫人如何得的这病,把您如何救治老夫人,统统说了。老夫人知道她缠绵病榻这么久,都是拜林氏所赐。”
老夫人懊悔难过,哭着恳求叶姝影的原谅。
“老夫人你好好调养着,不要逼她。”少少爽利道,“多多一时半会儿无法原谅你,但她也不是恨你。你给她一段时日,她会原谅你的。”
“好好好。”老夫人擦着泪,心里稍稍宽慰。
叶姝影给高嬷嬷使了个眼色,来到外厅。
高嬷嬷说了这几日老夫人的吃食、睡眠等情况。
叶姝影点头,比较满意。
“这张画像你看看。”她把画像递给高嬷嬷。
“这位公子……”高嬷嬷迟疑道,感觉很陌生。
“霜儿遇害前一两个月,你在府里看见过这位公子吗?”
“太久了,老奴记不清了,老奴想想。”
“或者,你在府里看见过霜儿和某位锦衣公子说话吗?”
叶姝影让她坐下,慢慢想,认真想。
高嬷嬷想了很久很久,“老奴想起来了,有一日老奴吩咐霜儿去花苑剪花枝。霜儿去了一个时辰还没回来,便去花苑瞧瞧。”
她到了花苑,看见霜儿被一位公子搀扶着。
那位公子趁机搂住霜儿,霜儿面红耳赤,羞愤地挣脱。
高嬷嬷连忙过去,那位公子才放开霜儿。
原来,霜儿不当心崴了脚。
这位公子自辩只是搀扶她,见她脚疼不便行走,想抱她回去。
高嬷嬷不知应该惊喜还是愤怒,“大小姐,老奴完全想起来了。在花苑轻薄霜儿的公子就是画像里的人!”
“你没记错?”叶姝影郑重地强调,“此事非同小可,你万万不能认错。”
“老奴绝不会认错,也不敢认错,更不会冤枉不相干的人。”高嬷嬷坚定的眉目布满了悔恨,“当年,老奴以为霜儿被人牙子拐走,完全没想到霜儿出事跟这位公子有关,更没联想到花苑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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