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影,饿了吗?我让灶房送点夜宵过来。”乔飞羽美滋滋地提议。
“不了,我回房睡了。”
叶姝影打着呵欠,两腿像绑了沙袋似的,沉得很。
他愣愣的,想起此前跟女魔头一起办案,散了之前总要寻点美食犒劳空荡荡的胃和疲累的身心。
不过,小影的眼皮都快阖上了,还是让她早点歇着吧。
沈慕看着她进去,很快就没动静了,但灯烛一直亮着。
过了片刻,他轻手轻脚地进去。
叶姝影侧身躺在床榻,乌靴没脱,两脚悬在床外。
他的眼里溢满了疼惜,帮她脱了乌靴,把她抱到床榻躺好,盖上薄衾。
她的小嘴咂摸了两下,眼皮好似掀开了一丝缝隙。
“小影,小影。”沈慕轻柔地唤着。
“唔~”她嘟囔了一声,眼皮完全阖上了。
他把她脸颊散落的鬓发拨到后面,理顺了。
忍不住用指腹摩挲她滑嫩的粉腮,柔软的触感让人心醉神迷。
叶姝影许是觉得痒,抓住始作俑者——他的手。
沈慕抽出手,她察觉到了,猛地用力,抓住他的拇指。
他的薄唇噙着一丝温柔的轻笑,再也舍不得抽开手。
“抓住他!抓住他……”
她软糯地呢喃着。
他失笑,这是把他当作凶犯吗?
突然,叶姝影转过身,连带着把他的手拉过去。
沈慕毫无防备,被她拉拽着倒下去。
正好扑在她身上。
她睡得又香又甜,吐气如兰,他却经受着可怕的煎熬。
刹那间,他的胸膛爆起呲啦啦的火花,高热迅速扩散到四肢百骸。
曾经引以为傲的克制力,此时崩塌得灰飞烟灭。
不知过了多久,沈慕在她的耳珠落下一枚轻吻,给她盖好薄衾。
回到东厢房,他洗了一把脸,喝了两杯冷茶,身上的燥热才褪去一半。
叶姝影一早就醒了,吃了早饭,三人一起去找张博士。
张博士的确赏识徐墨,坚信以他的才学和才华,必定可以走到殿试。
对于他的失踪,张博士又难过又惋惜。
“五个月前……那阵子我岳丈家出了事,我告了假陪着内子帮忙张罗,忙了几日。”张博士蓦然想起来,“对了,我回书院的第二日,同僚说徐墨来找过我。”
“徐墨必定是遭遇了什么,向我求救,但我不在……”
“若我见到徐墨,徐墨就不会出事了。”
张博士自责又愧疚,悲伤更甚。
叶姝影等三人没问到有用的线索,去找唐司业。
今日唐司业休沐,陪夫人、孩儿上街玩耍,没多久他进了一家文玩铺子。
唐夫人带着孩子在后院玩耍,唐司业则在房里挑选新来的一批货。
突然,掌柜的不见了。
唐司业看见沈慕他们,颇为错愕。
“三位大人是跟着我来的?”
“我家正好缺这个玩意儿。”乔飞羽拿过他手里的观音玉雕。
“沈大人想问徐墨的事吧?”唐司业儒雅持礼,“我配合你们问案,你们何必追到这儿?”
沈慕摆手请他坐下,“徐墨的父母已到洛阳,在大理寺住下。”
唐司业点点头,“沈大人尽管问。”
叶姝影把徐越的画像展示出来,“前几日的闹市自焚,唐司业应该知晓,这是其中一个自焚者,徐墨的兄长,徐越。”
“两个月多前,徐越来到洛阳,找不到弟弟徐墨,去松风书院找过你吧。”沈慕温润的眼神忽的变冷,“上次你为何不说?”
“沈大人,你也没问呀。”唐司业振振有词。
“徐越和徐墨是亲兄弟,你不说是故意隐瞒。”叶姝影清冷地挑眉。
“徐越的确找过我,还跟我争执了几句。徐墨失踪了,我也很痛惜,可是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帮不了他。”
“何止是争执?你和徐越争吵,不少人都听见了。”
“就算是争吵,那又如何?又不是我让他去自焚的。”唐司业愤怒地争辩,“你们把我当犯人审吗?我是配合你们问案!”
“你和徐越争吵什么?”沈慕问道。
“他找不到徐墨,担心徐墨的安危,情绪过激也是人之常情。他不相信我什么都不知道,非要说我要负责所有学子的安全。书院那么多学子,我何德何能,负责得过来吗?再说,每个学子都老大不小了,能跑能跳,他们在书院外边惹是生非,也要我负责吗?”唐司业怒道。
“你是负责不了,但若朝廷问责下来,第一个免你的职。”沈慕冷沉道。
唐司业噎住。
叶姝影尖锐地问:“徐越请求你帮忙寻找徐墨,你不仅不帮,还极力推诿,因为他请求你去的地方是昭云公主府。”
他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你不要乱说,跟昭云公主府有何关系?”
“徐越查到,徐墨失踪跟昭云公主府有关。”她逼近他,咄咄逼人地诘问,“你不敢、也不会为了学生得罪昭云公主,拒绝徐越,徐越情急之下骂你,你们便争吵起来。”
“胡说八道!”唐司业眼神闪躲,避开她犀利的目光。
“唐司业娶了一位好夫人呐,不仅嫁妆丰厚,还帮你铺平了仕途。”乔飞羽吊儿郎当地笑道,“倘若她知道一手栽培的夫君,背着她在外面偷吃,不知会不会亲手毁了夫君的仕途呢?”
唐司业的脸色唰的白了,“你血口喷人!”
乔飞羽笑眯眯道:“看你这比墙还要白的脸色就知道,你偷吃了好几次,说不定还金屋藏娇,置了外室养了儿子。”
“多久能查到外室?”沈慕风光霁月地问。
“好说,最多半日!”乔飞羽嘚瑟地挑眉。
唐司业面如猪肝,痛定思痛地叹气,“我和内子夫妻情深,还清三位大人莫要道听途说。徐越的确查到徐墨的失踪跟昭云公主府有关,我只是书院的司业,人微言轻,别说寻人了,连昭云公主府的府门都进不去。”
叶姝影给乔飞羽竖起大拇指,问道:“徐越如何查到跟昭云公主府有关?”
“我也不知。”
“徐墨失踪前几日,你见过他吗?”
“徐墨来找张博士,张博士告假了,我见徐墨神色不太对劲,把他请到房里。”
唐司业回忆起来,“徐墨说要去买纸,顺便去看望张博士。我把张博士的住址告诉他,他便走了。”
她追问:“他没说其他的吗?”
“临走时,他说给张博士留了一句话,对!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徐墨给张博士留了什么话?”
“他说,他新作了一首诗,请张博士指点一二。那首新诗夹在《论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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