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影转身回望昭云公主府气派的府门,“昭云公主真心爱过驸马,不是演的。”
少少无法苟同,“就算真心爱过,但昭云公主寂寞空虚冷了多年,从年轻男子身上寻求变态的慰藉和刺激,没毛病呀。”
“她不擅长作画,尤其是画兰,她根本抓不到兰花的神韵。”叶姝影跃上骏马,“可是她为什么非要画兰花?”
“她寂寞空虚冷,大把时间随便消磨呗。”
“她要消磨时间,底下的人会提供各种玩乐,供她选择。”
叶姝影驱马缓缓而行,“她却待在僻静的水榭作画,而且只有一个宫女陪着。你不觉得奇怪吗?”
少少摇头,“你究竟想说什么?”
叶姝影道:“听闻昭云公主的孙驸马是探花郎,书画双绝,尤其擅画兰花和修竹。”
少少了悟地点头,“昭云公主画兰花是跟孙驸马学的吧?如此看来,昭云公主还惦记着孙驸马……”
她忽然想到重要的一点,“我知道了,昭云公主真心爱孙驸马,但孙驸马介意她学识、才情欠奉,不能红袖添香、心心相印。”
“因此,自始至终孙驸马只把她当作公主侍奉,从未真心喜欢过她。”
“虽然孙驸马死了,但昭云公主得不到他的爱,多年来一直无法释怀,爱恨交织撕扯着她的身心,扭曲了她的性情。”
“她的心结无法纾解,转化成癫狂的恶念,发泄在那些陌生而无辜的男子身上。因为,她
折磨、残害他们时,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畅快。”
“多多,我分析得对不对?”少少期待地等着她的夸奖。
叶姝影无语地看她一眼,突然快马加鞭,疾驰而去。
回到大理寺,她们得知,抓到蔡志安了。
沈慕部署的引蛇出洞,果然引出了蔡志安。
牢房,蔡志安坐在案前,双手锁着铁索。
叶姝影打量他,他比画像上的瘦一点,眉眼平静得没有半分波澜。
沈慕看她一眼,示意她坐在自己身边。
“你为何认定,蔡志尧是被昭云公主府的人掳走的?”他冷沉地问。
“你们已经查到这里,不如好好想想,昭云公主把我弟弟、徐墨他们的尸体藏在哪里。”蔡志安有恃无恐地说道。
“三日之内,我们定会找到他们。”
沈慕犀利地挑眉,陛下恩准的期限,只剩下三日。
蔡志安冷笑,“大人,你们大费周章地引我现身有何用?我一没杀人,二没犯法,你们没道理抓我。”
“罗小梅、徐越和孟娘三人虽是自焚而死,但你有教唆之嫌,并不无辜。”
“他们非要烧死自己,跟我有什么关系?”
乔飞羽的拳头硬了,猛地拽住蔡志安的衣襟。
蔡志安嘲笑道:“你们这些官老爷,对平头老百姓要打要杀,对那些权势滔天的皇亲国戚,不是摇尾乞怜就是谄媚逢迎。当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乔飞羽暴跳如雷,举起拳头就要揍。
叶姝影道:“你这拳打下
去,就是他口中谄媚逢迎的官老爷。”
他迫不得已放开蔡志安。
“我刚从昭云公主府回来,公主殿下真心爱着驸马,多年来对驸马念念不忘。”她颇为感慨,“她心有所爱,不可能残害别的男子。”
“昭云公主说什么,你都相信吗?”蔡志安瞬间暴怒,“昭云公主的夜壶是香的,你是不是要尝尝?”
“你把嘴巴放干净点!”乔飞羽眼疾手快地按住他,防止他动手。
“官官相护,一丘之貉!”蔡志安怒目瞪着她。
少少不知道多多为什么故意刺激蔡志安,但相信多多的判断。
沈慕警惕地护着小影,防止蔡志安伤害她。
小影的意图,他大致猜到了。
叶姝影云淡风轻道:“我就事论事,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良心。蔡志安,大理寺会查明真相,将凶手缉拿归案,但昭云公主没有动机掳走蔡志尧他们,也没有残害他们。”
“你说没有就没有吗?!”
蔡志安像一头暴怒的雄狮,狂躁地跃起。
少少和乔飞羽二人合力,把他的头脸死死地按在案上。
“我错信了你们!你们都该死!”他咬牙切齿地骂着,头脸涨红如猪肝。
“沈大人,自焚案可以结案了。至于蔡志安,关个十天半个月,再打发他去南境蛮荒之地服徭役。”叶姝影淡漠道。
“你们和昭云公主私相授受、沆瀣一气,我就算是死,也要告御状!”蔡志安歇斯底里地怒吼。
“就算到
了御前,你没有确凿的证据,陛下会相信你吗?”沈慕清寒道。
“你们不去查,当然没证据!”
“你一口咬定蔡志尧、徐墨等人失踪跟昭云公主府有关,又拿不出证据,大理寺为什么要相信一个信口开河的平头百姓?”
蔡志安愣了半晌才道:“我只有人证,但此人已经离开洛阳。”
叶姝影的眉目泛起一丝喜色,“人证是谁?”
“春晖戏班的一个杂役。”
“这杂役如何说的?”
“他白日在春晖戏班干杂活,夜里回家。”
在她的示意下,少少和乔飞羽放开蔡志安。
蔡志安说,他在戏班问了不少人,才从姓许的杂役嘴里打探到。
许杂役说,那夜他收拾、归置了前院、后院所有的器物,比往日晚了一点。
他离开戏班时,蔡志尧已经先一步走了。
他在街上买了最后一份马蹄糕给老母亲吃,走了一阵,听见旁边的小巷传出一声救命。
许杂役迟疑着走进小巷,看见两个黑衣汉子把一个男子套上麻袋,扛走了。
他没看清那位男子是谁,但看见地上有一只钱袋。
他认得这只钱袋是蔡志尧的,因为前两日他才捡到蔡志尧的钱袋,还给蔡志尧。
许杂役听说了不少洛阳城的魑魅魍魉之事,不敢多管闲事,没对任何人提起此事,直至蔡志安逼问,他才说出来。
他胆小怕事,加上老母亲想回乡下,他便带着老母亲回乡了。
“许杂役说了那两个汉子是
昭云公主府的人吗?”叶姝影森冷地问。
“他悄悄地跟在后面,看见那两个汉子把我弟弟放到马车上,而那辆马车有昭云公主府的标记。”蔡志尧恨怒交加,眼里喷出狂怒的火焰,“许杂役亲眼所见,岂能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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