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来得时间久了,柳贤给子默在花园里单辟出一小块地,当作他的药圃,子默种了些生长周期短的植物,每天没事儿就蹲在那里看他的花花草草。
天气很好,暖阳,和风。
若岫却没心思感受难得的晴朗天气,而是纠结地蹲在药圃角落里挠头。
没错,若岫现在用不怎么雅观的姿势蹲在地上,仔细地看着药畦中的植物,有些犯晕。
子默是怎么说的来着?
那个,需要拔掉的是尖叶子的还是圆叶子的来着?
这个,需要清除的是高一点的还是矮一点的呢?
那个,是要多浇一点水,还是过两天再说?
若岫努力回想子默离开之前吩咐的事情,又沮丧地放下手中的花剪和花洒,乖乖等待子默回来。
昨天两人就约好,今天下午若岫陪子默整理药圃,方才若岫就是在子默的指导下折腾这些花花草草,有子默在旁边讲解,若岫做得不亦乐乎,可就是因为太过专注于快乐,子默说的那些注意事项一个也没记住。
刚才前厅来了信,说是有人带来了钟莫语他们的消息,这么长时间过去,这两个人总算有了消息,不知道又去哪儿玩了,居然连个字儿都懒得写,直接找了个人带口信,子默于是暂时离开药圃,过去前厅听信。没错,子默自从上回和若岫聊天过后,就开始让若岫为他做一些琐碎的小事,比如帮他给药材分类,帮他誊写医书。甚至是帮他去给厨娘送若竹的食疗餐单……
若岫一开始有些错愕,因为之前子默里里外外的事情从来都是他一个人完成,从不假别人之手,就连若竹特地拨去伺候他的小厮都被他推辞了。如今忽然提出让若岫帮他做事。还是打杂跑腿儿地琐碎事情。若岫自然觉得奇怪。
若岫的奇怪却在看到子默的晶亮眼睛时忽然明白过来,这是子默在试着让她走进自己的生活,也是按若岫地说法,给若岫付出地机会,子默拿捏得很小心,选择让若岫做一些能够靠近并了解他地事情,这些事都不费劲,若岫做起来并不困难,却有更多的机会能够和子默腻在一起,她觉得很满意。果然是孺子可教么?
虽然做的有些笨拙,若岫心里还是很欢喜的。这代表子默接受了她之前的那番言论,并且尊重她的想法,努力让付出和回报达到平衡。
这薅草、剪枝的事情其实也没有那么无聊,当然,如果若岫能记住那些繁复的注意事项就更好了,若岫叹了口气。决定不再和自己较劲,站起身来,决定也去前厅看看钟莫语他们究竟稍了什么口信过来。
若岫到达前厅的时候,厅里已经只剩下子默一个人了。
“他们最近玩腻歪了,要过来。”子默对若岫道。
“他们要来和我们会合么?”若岫微笑,虽然接触时间不算长,她还是很喜欢钟莫语这个爽快姑娘的。
子默点点头道。“就这一两天到。让我们等他们。”
“我们要走了么?”若岫有些吃惊,若竹已经好转了。他们地行程也就应该继续了,可自从若竹好转就一直没有人提过这件事情,如今乍然一听,不免有些吃惊。
子默又点点头道,“方才看到你大哥过去,似乎是接到吴家少爷的消息,也说是这一两天就要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子默才提起这事,若岫就看见乐水恰好从书房地方向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乐水笑眯眯地扬了扬手中的几页纸道,“说得没错,冠文就这一两天到,然后咱们就该启程了。”
“你确定他不会放开缰绳让马自己乱跑,歧路击剑去?”若岫一想到吴圣学那个随性过度的人就忍不住好笑。
“他应该是已经从那穷途上哭回来了。”乐水笑眯眯地道,“方才我已经和若竹他们说了,等大家凑齐了,咱们就出发。”
“这么快啊。”若岫有些吃惊。
“不然呢?”乐水伸了个懒腰道,“我已经觉得慢得惊人了。再不走,我这把骨头都要生锈了。”
若岫扑哧笑出来道,“平日里也没见你着过家,还不是每天去四处逛。”
“所以啊,这附近的景色已经看遍了,便要在继续向前走啦。”乐水笑得以为深长。
“大哥喜新厌旧。”若岫摇头道,“君不闻,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此言差矣,”乐水摇摇头,“各人有各人的妙处,各景有各景的意趣。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我不走出去,怎知天地广阔?妙处难与君言啊。”
自从之前出了这许多事情以来,兄妹俩已经很久没有闲心逗嘴了,如今将要离开却来了兴致,两人相视而笑,都想起过去那段无忧无虑地悠闲时光,缠斗一会儿,方才神清气爽,各自离去。
钟莫语却是和吴圣学同一天到达的。
若岫正和若竹说着话,就听见前面有人来传话说,有客人到了,若岫和若竹连忙整了衣衫去前厅。
先到的是钟莫语两人,若岫姐妹才到前厅,便听到她的笑声银铃一般传来,清脆悦耳,许久不见,她只是略略晒得黑了些,透出健康的红润,给人的感觉却是不一样了,似乎从内心里透出来高兴,整个儿人都透着娇媚,眉眼含笑,唇鬓带俏,比之前的钟莫语还要美上百倍。
若岫若有所思地看了钟莫语一眼,再看了看旁边笑得风轻云淡地西门司谶,也笑了。
一行人见了面自然是一通寒暄,若竹只是温婉柔和地说了两句客套话,就回后院去陪小小了,她近来都是如此,大家也便不在意。
一行人许久不见,凑在一起正说话,就听见前面有人报又有人来访。
若岫本以为是吴圣学也到了,却没想到进来地是个婆子,身上穿着紫色软缎褂子,发髻上簪了朵花,眉毛画得极细,拐出一个诡异的弧度,眼睛很小,却感觉冒着精光似地,她唇角也弯着,感觉整个人就算不说话也是带着笑的。
柳贤看到她似乎愣了愣,清咳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是媒婆!
若岫忽然明白过来,定是为了纳妾的事情,如今也拖了那么久,那边肯定等的着急了。她看向乐水,乐水似乎还迷糊着呢,有些疑惑地看了过来,若岫轻轻用唇语告诉他,媒婆。乐水这才恍然大悟,无奈地拍了拍脑袋。
“夫人近来身体可好些了吧?”这媒婆并不像若岫印象中那样声音尖锐,而是温和有礼,说起话来声音还很有磁性,虽然不是甜润的清音,却也是醇厚好听。
“有劳您挂心,已经好多了。”柳贤也有礼地回道。
“虽说此时说这话有些失礼,但是受人之托,我也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招人嫌一次。”媒婆笑眯眯地,欠身说道,“不知那惠兰姑娘的事情……”
她并没有把话说完,便停在那里等待柳贤回答。
“这些天犬子和拙荆都感了风寒,故而一时也没有考虑那么多。”柳贤低头想了想道,“此事还是先放放再说。”
“您说的都在理。”媒婆还是笑咪咪地,口气却迟疑了些,“可是,咱们这边等得,那家的爹爹却等不得,近来总是催促我,我也是无奈,所以才过来。”
“如此……”柳贤似乎有些犹豫了起来。
“不如……”媒婆见他犹豫,连忙上前劝慰道,“咱们先把时候定下来,那边说了,不过是纳妾,礼节什么的也不用过于讲究,既然你家夫人身体不适,一顶小轿抬进来便是,刚好来了还能帮上点忙,伺候夫人或者服侍老爷,也能为您分忧不是?”
“此事都是我夫人张罗,不如我去找她……”柳贤皱眉道,
“姐夫,不如听我一句。”若岫忍不住上前一步道。
“小岫?”柳贤有些吃惊。“姐姐一直说,纳不纳妾还是得看姐夫的主意,此时姐姐心绪还没有完全平复,这种事情还是别让她操心了。”若岫微笑道,“姐夫你来决定日子,我之前也曾和姐姐说过这些,不如我来帮些忙吧。”
若岫总是看不惯柳贤那种明明是自己想偷腥,却还要让若竹去主动承担的态度,此时更不愿意让若竹因为这个再次受到刺激,虽说若竹表面上没有表露什么,可哪个女人愿意和别人分享丈夫呢?若岫索性把事情推回给柳贤,看他如何回应。
柳贤愣了愣,却是真的思索起来,他低头沉吟了半天,方对那媒婆道,“此事还是罢了,如今我家里事情多,也没时间想那么多,加上我本身常年在外奔波,留下夫人一人便已是愧疚不已,如今再添一人,更是令我不安自责,不如就且罢了,那些订金便算是我补偿他家的,不用退还了。”
媒婆显然有些惊讶,又有些意料之中,还是替那家人道了谢,然后又说了好些客气话,两人又你推我让地说了几句,媒婆便识相地告辞了。
若岫在一旁总算松了一口气,到此时柳家的纳妾事件才是彻底结束了。
旁边传来钟莫语的轻笑,打断了若岫的感慨,若岫扭头,回她嫣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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