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岫他们并没能进得陶府,只远远的看到了门口贴着的封条,和前面站着的几个衙门的差役走来走去,据乐水派来接她们的人说,三夫人和贴身丫环并着乐山是陶府仅存的三个人,目前暂时住在附近的客栈里。
一行人到达客栈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三夫人见到姐妹俩到达,似乎松了一口气,还未等开口说话却如释重负地晕了过去,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三夫人昏迷的时候,丫头初晴告诉姐妹俩这几天来的一切。
“每月初五,夫人都要去城外的寺庙上香,那天也是依例,我随着夫人一早就去了城外上香礼佛,晌午还在那里用了一顿斋膳,由于夫人平日都要在寺庙旁的一块空地上独自念一阵子经的,那天因为有法师讲禅,待得下山的时候,已经时候不早了,我们匆匆离开寺庙,夫人却发现随身的玉佩不见了,我便让夫人在山路上的小亭子里等一会儿,独自回去那块夫人念经的地方找到那块玉佩,便赶紧往回走,谁想却看见夫人倒在地上,我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扶起夫人,又找来山下候着的车夫,将夫人送至医馆,原来是夫人在山上看见一条小蛇从她脚边游过去,那蛇虽然并没有咬人,但是夫人本来就因为吃素身子弱,又受了惊吓,一时昏了过去,奴婢吩咐街上卖花的小孩儿去给家里送了个信,然后在一边伺候着,直到夫人恢复了些精神,才扶了夫人一同回家。”初晴一边颤抖一边说,嘴唇几乎变成了青紫色,她眼睛红肿,身形简直有些形销骨立,显然受到不小的惊吓。
“别怕,都过去了。”若岫轻轻道,拍了拍她的手臂。
“我们回去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回去之后敲了半天门,也没人来应,我心里有些奇怪,于是走到平日运送蔬菜食物的小门,轻轻一推,门便倒了,院子里面全是血,李嫂、王叔、全都血淋淋的倒在地上。夫人原是和我一起的,看了那些,当场又晕了过去,我惊得大叫,对街的孙大爷吃过饭正在闲逛,听到我的叫声,跑了进来,我一看到他就也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已经在这客栈里了。”初晴面色泛青,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乐山呢?”初晴说话的时候,若岫巡视四周好几遍,并没有看到那个小小身影,若竹又专注的倾听初晴的话,不好打扰,总算见她说完了,赶紧问道。
“在隔壁屋里,一直没醒过。”初晴说着,起身带她到隔壁间,留下若竹照看昏倒的三夫人。
随着初晴走到隔壁屋里,小乐山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乐水坐在他身边,若岫走上前仔细看他,除了脸色有些发白之外,似乎没有任何异状,若不是知道他中了毒,怕是真的以为此时的乐山只是在沉睡。
“大哥?”若岫询问的看着守在旁边的乐水。
“我看不出。”乐水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有空洞的木然。
若岫心里一紧,猛的起身,几乎是冲到门口,也不顾什么规矩礼法,拉着还在和西门司谶说着什么的子默飞跑了进来,看着床上的乐山,对子默泪眼问道,“你能救我弟弟么?”
子默还是那么面无表情,只定定的看着她,也不开口,直到她几乎都要绝望了的时候,忽然旋身绕过她,走到乐山身边仔细查看,翻了翻眼皮,又摸了摸脖子,还探了一会儿脉,然后站起身来,看着若岫不说话。
若岫本来觉得他这性子挺好,安安静静,不紧不慢,如今却觉得简直要抓狂了,急得她上前两步,几乎要扑到他身上似的恶狠狠地问道,“怎样?这毒,你能解么?”
“能。”子默开口道,神情也不复之前的漠然,像是在一瞬间时空逆转,回到之前的样子,神态平静,神色安详。
“他中了什么毒?”无暇去管他的变化,若岫努力克制自己抓住他的手摇晃的冲动,追问道。
“娇羞默默。”
如果中毒的不是小乐山,若岫此刻几乎要笑起来,这名字起得简直可笑,等等,娇羞默默,落落春晖,莫非……她抬头看向子默,他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冲她微微点了点头。
“这娇羞默默,有何毒性?”
“毒如其名。中毒即刻昏迷,中毒十日后醒来便不能再言语,再七日后肤色变白,白似雪,一个月后,面上开始白里透红,粉嫩娇艳,喉咙里生瘤,疼痛难忍,所以常常泪眼盈盈,三个月之后,喉咙里的瘤挡住口鼻,窒息而亡。”子默细声细气的讲解着娇羞默默的毒性。
若岫倒抽一口冷气,把一个人活活憋死,如此歹毒的毒药竟然取了这么一个名字,简直是变态。
若岫忽然又看了一眼小乐山道,“不对啊,现在他也中毒也有十日了吧,怎么还昏迷着?”她很想问,难道是他这个蒙古大夫诊断错了?心里却分明清楚,子默绝不可能对这种毒误诊。
“因为失血过多,毒性反而散得慢了。不过这么长时间了,也该醒了。”子默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床上的乐山。
若岫松了一口气,正待再开口,子默无情的话就砸了过来,“不要高兴得太早,醒过来之前如果没有配好药,就算后来解了毒,他此生也会再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需要什么药材?”一旁的乐水忙问道。
子默看了乐水一眼,走到书桌前,挥笔写药方。
“我会施针控制他再睡一会儿,但明日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得将他唤醒,越晚醒来,越容易有性命之忧,再拖上两天,估计就……”子默顿了顿,没有将这句说完,复又道,“在这之前若是没有凑齐药材,他此生便无法再开口说话了。”
子默一边说着,一边将药方写好,递给乐水。
乐水抢过药方,低头便看,然后终于微微露出放心的表情,“都不是什么难找的药材。”
“但是下毒的人未必能给你留。”子默淡淡的说。
乐水听了面色微变,却什么都没说,迅速出了门。
若岫在乐山的床头替他掖了掖被角,又忍不住摸了摸他依然滑嫩的小脸,转头对子默低声说,“谢谢你。”
子默只是安静的看着她,目光里却不复之前的冷漠,而是幽深又凝静地,让人一眼望不见底的一汪潭水。
两人默默相视间,钟莫语从旁边的屋子走了进来,微微笑着轻声道,“三夫人醒了,柳夫人请若岫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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