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过海上女妖赛壬唱歌么?那乐声仿佛是在很远的地方,感觉像是从那海底深处的地心,不急不缓却又异常清晰地一寸寸的透过湛蓝的海水,透过层层迷雾传了过来,只一声就醉了人的心魂,熏熏然,飘飘忽,人还在船上,魂却飞离九重天之外,眼前只剩一片旖ni的烟云,随着那撩人的乐声荡漾,荡漾,余下一丝的知觉也仅剩下迷离的沉醉……
整船的人似乎都醉了。
若岫眯着眼看向美人丁香,平日淡然地女子如今媚眼如丝,嫣然浅笑,盈盈秋水仿佛诉不尽万端风情,看其他人也都是面红微笑,眼神迷离。
忽的,柔媚婉转中加入了另一种乐声相和,似乎是琴声!
那琴声并不多现,仅那么懒懒的拨弄两三声,却像是声声叩在人心上,感觉浑身的血液都随着那偶尔透出的琴声而狂乱四窜,心脏像是被那弹琴的人随着琴声骤然揪紧,又缓缓放下,心跳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随着那琴声而擂,心跳声愈响愈大,心似乎就要在下一秒蹦出胸口。
埙声渐渐低沉,愈低愈弱,直至几不可闻,那琴声却脱跳出来,裹着渐弱渐歇的埙声刺了过来,撩拨在人心尖上,心跳声渐大,琴声渐明,埙声渐稀,三种声音节奏一致,一拍一拍地击在心头,冷汗就这么一层层的流下来,若岫觉得自己忍不住要尖叫出声了,却发现身体早已失去控制,直直跌在地上不能动弹,动不了,思觉却清晰,似乎还能感觉到唇角还是带着笑的,若岫不觉有些讽刺,只得勉强闭上眼,感觉黑暗的气息逐渐逼近。
似乎,下雨了?仿佛春天的细雨滴在新长出来的嫩芽上一般,柔润、细腻、轻巧,仿佛躺在夏日的葡萄园中,满眼满眼的绿意盎然,那快要滴出水的翠绿就像是要流进人心里似的,缓缓地平复了若岫狂跳的心,她微笑的继续闭眼,感受又一次将死将生的边缘。
是萧声!充和平淡的乐音,几乎像是安眠曲,却将那乱跳的琴音缓缓抚平,又勾得若有若无的埙声渐渐扬起,一时琴声、埙声、萧声齐奏,听来却是古怪的很,似乎很悦耳又感觉很嘈杂,没一会儿就让人忍不住想捣住耳朵。
只听那边路浩大喊一声,扬帆!
船便张起帆来,乘风急行,然后一转,无名山庄便近在眼前了。
果然,才靠了岸,那琴声和埙声就消失不见了,只有隐隐作痛的额际提醒若岫刚才不是幻觉。几个仆役及船夫一起被留在船上,其余众人依次上了岸,经过方才的一幕,大家个个面色肃穆,一副蓄势待发的神情,甚至有人暗暗捏了捏衣角藏的暗器。
上了岸便是一道长长的阶梯,拾阶而上扑面而来是一阵馥郁的花香,若岫不由得顺着香味转头看向左侧,那是一个巨大的园圃,里面种满了各式的鲜花,烟岛的气候似乎是春夏之间的样子,园圃里的花争奇斗艳,最外一层还围了一圈刺玫,娇艳鲜美的让人不住流连。
让人奇怪的是,他们走到山庄大门前一百米处,都没有任何人出现。他们之前百般谨慎和戒备,又考虑了万种可能和应对,预料的人却没有出现,此时众人各自心中自是一番计较,不知该是喜还是忧,正在犹豫间,山庄的门开了。
走出来一个白衣男子,神色一片平静,看见面前浩浩荡荡的大队人马也不惊慌,只微微牵了一下唇角,“诸位这是?”
“在下路浩,是断剑山庄的大弟子,日前也曾拜访过贵庄。”路浩行了个礼,递上拜贴。
白衣男子收下拜贴,看了一眼,抬头道:“既是第二次来,便也该知道我们的规矩。”
“是。”
白衣男子巡视一周,目光在看向若岫和乐水时却似乎有些停顿,露出一丝古怪的神情,然后开了口,“如此,请进。”
众人都有些愕然,却很快掩饰了下来。他们本就做好了先要打一场的准备,却被这一声请进打乱了动作,此时不禁都露出谨慎的神情。
“你们要进这山庄,就要过我师兄妹五关。我是不知道他们都如何刁难你们,不过我们五人有过约定,各自出题互不干涉。”白衣男子笑道,“既然说进来,各位不必拘谨。”
他这么说着,当先进了那厅里。余人对视一眼,便也跟着进去了。
“在下西门司谶,平素不常驻足中土,对那里的事虽颇有好奇,难免有些不足之处,不知各位可否为我解惑?”
众人一听,果然与上次不同,这便是文式了。
“日前曾听得一首有趣的打油诗,‘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的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西门司谶还是温和的微笑着,又道,“我自小熟读圣人之书,对这几句话却是不知该如何驳斥,不知各位能否为我想个法子?”
他念那诗的时候众人的眼光便齐齐向若岫扫射过来,这么多目光让若岫不由尴尬在原地,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果然抄袭是没有好下场的,这莫不是传说中的现世报?
“既然你从小读圣人书,自然对圣人之言倒背如流。那你可曾知道孔圣人有多少弟子?”吴圣学冒出来,微笑道。
“孔门弟子三千,达者七十有二。”西门司谶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颇利落的回答了。
“这七十二人中冠者几何?少年又几何?”
“这,未曾记载过的事情,如何能得知?”
“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吴圣学读的摇头晃脑,一副已然是在春风中载歌载舞、喜乐无边的样子。
“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联?”西门司谶失笑。
“证明你虽熟读经文,却对圣人之微言大义不甚明白。”吴圣学狡猾的笑了,又道,“可也凑巧,前些时候有人给我讲了个故事,说是有个楚国人在郑国出售珍珠。他用木兰为珍珠作了个匣子,用香料把匣子熏香,还用珠宝、玫瑰、翡翠来加以装饰。一个郑国人买走了这个匣子,却把珍珠还给了他。不知西门兄是否听过?”
“这是买椟还珠的故事。”西门司谶不待他解释便明白过来,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一摆手,放他们通行。
第一关这么简单的过去,大家不禁有些振奋,加快脚步走进山庄。
这个山庄从外面看起来不起眼,里面却别有洞天,每一处雕花都有不同的意趣,每一处回廊转角都是另一番景致,庄子虽不大,但是每一处都看的出费过不少心思。
前厅里早有人在等待,见他们一行进得门来,便开口道:“你们又来了。这次我就不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试题了,里面请。”
说罢,也不管他们,转身进了旁边的门。
出了那个门边可看见右前方有一个古里古怪的小石屋,想必就是那女子所在。我们一路前行来到一个广阔的草场,那年轻男子站定,转身过来问道,“这次由谁来应战?”
张志远向前一步,却被那胖老头抢了先,那胖老头敏捷地一纵身,与那发福的身形全然不符的矫捷似乎带了点滑稽的色彩,没等人反映过来,两方便已开始交手,还真虎虎生风的带着周围的草叶翻飞,两人出掌先是愈来愈快,快到让人看了头晕,一会儿飞身到操场东侧,一会儿又迅速移动到北侧,看起来让人心惊的卷做一团,刮过来,又刮过去,二人的手掌却不相接,只听得风声阵阵。
若岫看着头晕,不敢再看下去,她看不出什么名堂,便转头看乐水和文瑾,乐水目不转睛,眉头微微蹙起,文瑾面上也满是认真,目光随着翻飞的人影不时移动。若岫觉得无趣,一扭头却对上了吴圣学四处搜寻的目光,两人都有些小尴尬,都迅速掉转目光,她又四下看去,发现其他人也都是面色凝重,连丁香看起来都专注而认真,只有站在中间的两个老人一副精神不济的样子,在闭目养神。
她不禁微微笑了,放心的随意打量四周的景致,这片草场似乎是专门用来练武的,在草场的旁边有一间大屋,里面依稀能看到武器架之类的器具。再往右看去,是一个小山坡,一条蜿蜒的小路顺坡而上,路的尽头是一个古朴的小木屋,周围零零落落的扎着几道歪歪的栏杆,让古朴到有些闷的小木屋变得有趣起来,木屋门口有个浅灰色衣袍的书生也在看这边打斗的情景,不过显然不够专心,因为他似乎感觉到若岫在看他,竟执着手中的茶杯,遥对着若岫举了一下,害她连忙低头,不敢再看。
若岫回过神来才发现,这边已然两相罢手,两人行了礼,那青年微微笑了,“承让。”乐水见她一脸茫然,低声解释:“一招之差,输了。”再看那胖老头,面上也有些迷茫,好在他生性爽直,摆了摆手,便笑着退了回来。众人脸色都不大好看,只有那年轻人心情很好。
谁知那人正得意间,一旁来了一个小厮,递给他一个雅致的信笺,他看罢,垮了脸,瞪着众人道,“你们去吧。”
路浩和文瑾面上露出微微诧异的神色,却也不多问,欠了欠身便和大家一路直上到那小山坡。
灰衣书生早已让人备了茶,见他们上来,便招呼大家过去吃茶,众人落座后,他才开口,“今天就不动武了。日前和我师弟下了一局棋,惨败而归。这两天也没心思习武。便请诸位相助扳回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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