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焦急之中,崔七先生却来了。他是一个人来的,常旭大喜,急忙迎上去,问道:“崔七先生,如何?”
崔七先生从怀里摸出一个信封,道:“阿哥,这是周州主的亲笔信,他现在有要事脱不开身,只能写一封亲笔信,他说,有了这封亲笔信,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常旭接过这封信,没有拆开,因为这是拿给黑脸州主的。他和崔七先生走进州主府,将这封信交给黑脸州主。
黑脸州主看了这一封信之后,脸上满是古怪的神情。他拿着手里的信纸,问道:“周平是你的伯父?”
常旭点点头,道:“没错,我伯父正是周平州主。”
“哈哈!”黑脸州主大笑道,“没想到,那铁公鸡也有求我的一天!”
常旭与崔七先生不明所以。黑脸州主笑了一会儿,道:“这其中但是渊源就不告诉你了。既然是周平的侄儿,那你也可以叫我一声叔叔。”
常旭马上站起来,拱手道:“黑叔。”
林捕快正在喝茶,他听见常旭叫州主“黑叔”,忍不住一口茶水就喷了出来。
黑脸州主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涨红。其实说是涨红,也不准确。他的脸本来就黑,若是红了,就像那桑葚一般,黑红黑红的,不注意还看不出来。
林捕快憋了半天,脸色也是涨红无比。终于,他憋不住了,笑了出来。
黑脸州主半话,他就在那里定定地看着林捕快大笑。林捕快感受到州主传来的不和谐的目光,他才渐渐止住了笑。但他仍是用手捂着自己的腮帮子,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又笑了出来。
足足过了一刻钟,黑脸州主的脸色才恢复正常的黑。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小子!我叫张明吉!不是你的黑叔!”
常旭的嘴角也扯了扯,不过他没有笑出来。想不泸州城州主竟这样在意自己的肤色!
他再次鞠了几躬,道:“张叔,对不住,是小侄不懂事,还望张叔原谅。”
张明吉指着常旭,道:“真是和周平一个德行!算了,懒得和你计较,伤身子。”
常旭和张明吉又聊了一些天南地北的话题,张明吉惊奇地发现,眼前这家伙,年纪不大,竟然知道这么多东西!
“你这么博学,怎不去考一个状元?再不济,举人也能碰上一个呀!”
常旭连连摆手,道:“张叔,做官不是我的愿望。再说,以我的性子,在官场里面,恐怕活不过第二天呐!”
东拉西扯好些时间之后,常旭才把话题转移到沈聪的身上来:“张叔,你看沈聪这事情,该怎么办?”
张明吉摸了摸他短短的,贴在下巴上的髭须,道:“义宁啊,这事情,不太好办呐!”
“他虽说是过失杀人,但是,按照现在的法律,尤其是在战争时期,凡是犯罪的人,若罪不至死,都要发配到战场上去的。”
“现在有好些人盯着这边呢!泸州城离楚国边境不算远,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将他放了,恐怕我也难逃干系啊!”
常旭傻眼了。他以为周平的信到了之后,能够将沈聪保释出来,但没想到,这事情却如此的麻烦!
常旭思索了一会儿,道:“张叔,你我有一个要求,就是把沈聪发配到黔州,并且,沿着大山边上押送他,如何?”
张明吉点点头,道:“依你。”
常旭大喜,道:“多谢张叔!”
第二日,张明吉叫过两个差役,把公文写过,将沈聪交割给两个差役。差役们取来一副铁皮包裹的木枷锁,就要给沈聪戴上。常旭提着两只烤鸭,一个差役的手中塞了一只,并且不着痕迹地塞了两锭银子,道:“劳烦两位大人路上多多照看这位兄弟!”
差役接过烤鸭的同时,顺手将银子捏在了手中。手腕一扬,银子就顺势滑进了袖子。如此熟练的动作,看来平时没有少收油水。
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收了银子后,将那副枷锁丢了,换上一副薄薄的木质枷锁,恐怕不上五斤。
出了城门后,两个差役还将沈聪的枷锁丢掉了,让他轻装前进。本来,发配的时候,是要在脸上刺上金字的,但由于常旭的关系,金字就免了。
常旭他们尾随在沈聪的身后,时刻准备动手劫走沈聪。
行了两日,眼看就要走出泸州城的边界,人烟渐渐稀少起来。这一日,翻过一个小山岗,更是走了十里地不见人烟,常旭准备在这里劫走沈聪。
正当常旭打马上前的时候,却见沈聪前面的树林里,哗啦啦跳出十来号人,他们皆蒙着脸面,只留下两个眼睛露出来。
“过路的,留下你们的钱财!”
数十个人一字排开,两个差役吓坏了,将手中的水火棍指着那些劫匪,道:“我等是奉泸州城州主张明吉大人之命令,押送犯人到黔州城,尔等是何人,敢阻拦公事!”
“我呸!”
为首的劫匪吐了一口唾沫,道:“本大王在此剪径,干他泸州城张明吉何事?在说,这里是溱州城的地盘,可不属于你们泸州城管辖!”
“周平我们尚且不放在眼里,更何况你们泸州城!识相的,留下钱财,我等心善,放你们一条生路;若是不识相,我手中这条快刀,可就要剁饺子了!”
常旭见形势不对,赶忙打马上前,离沈聪还有三四丈远,便将沈聪的刀向他抛来。
“阿四,接刀!”
沈聪双腿一蹬,跳出来,伸手接过朴刀,在地上滚了一圈,利刃早已出鞘。
透着寒光的刀刃直对着那些劫匪,让他们心底不由得泛起一丝寒意。
两个差役见是常旭带着人来帮忙,心中大定,道:“小官人,多谢相助!”
常旭摆摆手,道:“不用谢我。先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说。”
沈聪三人加上常旭等六个人,人数早已和那些劫匪相差不大。那些劫匪一看来了这么多人,心里顿时没了底。
得到兵器之后,沈聪不待那些劫匪有什么动作,便一马当先,冲了上去。
那些劫匪看见沈聪冲上来,手忙脚乱地提着兵器应付。为首的劫匪将手中的刀向沈聪劈来,沈聪叫声“来得好!”往侧面一闪,堪堪避过。
常旭在后面喊道:“阿四小心!”
沈聪往旁边闪过之后,他将手中的刀反反地朝着劫匪撩去。匪首见一劈未中,便改劈为扫,横着朝沈聪扫来。
若是被扫中,沈聪恐怕就要被腰斩了!但沈聪丝毫没有慌乱,他不守反攻,继续往上撩。
匪首没有办法,那寒光四射的利刃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若是不防守,自己虽能伤到眼前这人,但恐怕自己的下巴就要一分为二了!
于是,匪首收回手中的刀,往后退了半步。沈聪的朴刀正好从匪首的面门前掠过,匪首只见一阵白光从眼前闪过,然后,他额头上的一缕头发就飘然而下了。
沈聪见这一撩未能制敌,便借着刀还在在空中,作势往下劈来。
匪首吓坏了,他急忙将收回来的刀横在自己的胸前。又是一阵寒光闪过,匪首只觉得胸前一阵大力袭来,然后,就听见“仓琅”一声。
匪首感觉到手中的刀似乎变得轻盈许多。他低头一看,手中的刀只剩下半截了!断面光滑如镜,映照出他惊恐的神情来。
说来话长,其实这一切只发生在瞬间。其余的劫匪听见仓琅一声之后,还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断裂了的刀尖插入地上,他们才反应过来,皆是一脸惊恐,不待匪首发话,他们就一拥而散,逃命去了。
他们可不是要钱不要命的人!匪首见自己的手下逃跑了,他丝毫没有犹豫,丢下手中那半截刀,也逃命去了。
沈聪提着刀便要去追赶,常旭却叫住了他:“阿四,算了,穷寇莫追。”
两个差役见沈聪如此神勇,惊得半不出话来。他们对着沈聪倒头便拜:“多谢少侠救命之恩!”
沈聪把他们扶起来,看向常旭。
两位差役起来之后,常旭取出两锭银子,递给他们。
“这是何意?少侠救了我兄弟二人之命,为何还要给我们银子?万不敢当啊!”两位差役急忙摆手,推辞道。
“两位大哥听我说。想必你们知道沈聪是无意伤人的吧?不必送他到黔州城去了,剩下的路程,交于我们如何?”
差役面露难色。“这……”
“两位不必害怕。我等绝不会走漏风声,给二位带来麻烦的。二位尽管回去复命,张明吉州主那里,我已经打好了招呼。”
两位差役这才接过常旭的银子,再三谢过,离去了。他们回到泸州城,将这一切告诉张明吉之后,张明吉也大为赞叹,想不到沈聪竟然有如此之神勇!他告诫两位差役,不可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又给了两位差役一些银两,这件事就这样压下去了。
早在崔七先生来之前,常旭便将毛老爹还有毛家村的村民打发回去了。并许诺,过不了多久,又去看望他们。毛老爹看向常旭的眼神中,常旭读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味,但他装傻,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把这一伙劫匪打发了之后,一行人拣了宽套的大路,径直往溱州城而来。
入溱州境之后,只有大半日的光景,他们便看见了溱州城的轮廓。此时已经接近天黑,在暮色的映衬下,溱州城的城墙,显现出一股沧桑的意境来。
此时虽然是傍晚,但溱州城却已经戒严了。平时根本不是这样,要等到天黑之后,溱州城才会关城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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