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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帝惊怒过后,忽然脑中电石火花想起什么:“他们确定可心公主心甘情愿嫁给那人的?”
郑公公郑重地点点头。好不容易赶往越国的暗探们找到了可心公主的下落,却得知她已于三日前出嫁了,嫁给一个姓葛的人,而且完全查不到那人的来历,只知道是在镐城做生意的,镐城有店铺有宅子,家财极丰,其余再无所知。
望帝弄丢了心爱的皇妹小鱼,找到之后她却已嫁了不知底细的人,一个堂堂的公主就这么嫁了,心里如何不怒?
见他神色有异,似乎另有隐情,赶紧回答:“是的,老奴再三询问,他们说可心公主新婚第三日,与那人同色的新衣,携手同游,神情间极为恩爱,应是心甘情愿嫁过去的,可惜怕他们发觉不能拍照,要不然让皇上看看也就放心了。”
望帝心中渐渐明白:“你说那个人姓葛名佩?是一个二十多岁的翩翩佳公子。而且看着似有贵气?”
“是,这一点绝无错处。”
望帝松了一口气,神色之中皆是感慨万千:“朕知道他是谁了,他就是郑国三皇子任佩,葛是他的母姓。郑国灭亡后,他因在外游历躲过一劫却不知所终,很有可能为了避祸改名为葛佩。若果真如此,小鱼嫁给他也算是终身有靠了。”
郑公公张口结舌:“原来是这么回事?只是皇上如何断定?”
望帝心情完全放松下来,他不再为小鱼担心了。
“郑国灭亡以后,三皇子下落不明,虽有婚约也可无奈何,朕怕误了可心公主的终身,曾经提出在朝中为她另择世家公子为佳婿,她坚拒了,说郑国三皇子是先皇订下的、她的亲生父母又亲选的夫婿,她除此不嫁,如果三皇子一直找不到,她就终身不嫁。能让她心甘情愿出宫、又心甘情愿下嫁的,只有郑国三皇子任佩,现名葛佩!”
郑公公还没有从震惊中明白过来:“那可心公主如何与郑国三皇子联系上?从未见过又如何认定他就是郑国三皇子?”
“朕猜想,虽然可心公主的婚事是先皇订下的,但她是朕的叔父北王的独生女儿,叔父和婶娘肯定早就想法打听过葛佩的人品,听说私下他们还见过面,很可能有信物和照片相赠呢。也许这信物和照片就是小鱼认可他的凭证吧。”
郑公公终于想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皇上说的很对。当年北王一家去就封地就藩,先王不放心他,把可心公主接进宫抚养。后来太后过寿,北王和王妃前来拜寿,曾得太后允许见过可心公主一面,那时可心公主已经订婚,说不定他们来京之前见过郑国三皇子并留下信物,只可惜他们回到封地之后就相继去世了。”
郑公公说完,却看到望帝神情十分难受,似乎提及了很伤痛的往事,这才想起北王在世时叔侄感情极好,暗怪自己提及他的伤心事,就岔开话题说:“皇上对外说是可心公主出宫为生身父母北王和王妃祈福守孝一年,这只能瞒一时,瞒不了一世,皇上还该早想个对策才是。”
“这个无妨,朕自有打算。“
郑公公见他似有倦色,就告辞要退下。
望帝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眉目间尽是担忧和不解:“原以为找到小鱼就能找到兰才人,谁知她依然音讯全无。你说兰才人出宫到底是不是葛佩所为?如若不是,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接应她?如果是,她们是如何联系上的?葛佩已成亡国之奴,肯定要千方百计掩藏行踪。岂是一般人轻易就可找到的?”
过了一会又自言自语到:“不过也说不定,说不定葛佩为了探到可心公主的消息,从宫外找到秘道之后进入冷宫遇到兰才人,这才联系到可心公主并分两次带她们出宫,也说不定是兰才人从里面发现了秘道,这才探出宫去,却机缘巧合遇到葛佩,无论什么原因,总跟那条秘道有关。”
郑公公佩服得连连点头:“皇上说的很有道理,兰才人和可心公主私交极好,老奴猜想兰才人出宫定是葛公子所为。不过奇怪的是,那帮暗探盯了葛公子和可心公主数日,并未发现兰才人半点行踪,也未发现他们与外界联系过。”
望帝轻轻地笑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葛佩是亡国之人,东躲西藏之下肯定十分小心谨慎。他拐了公主还好说,总是长辈订下的亲事,就是朕也无法治他的罪。若真拐了兰才人,可就是死罪,说不定他还担心朕找到兰才人之后会处死她,当然要千方百计隐瞒着,朕猜以他的谨慎,这段时间都不会与兰才人有任何联系,这也急不得,你只管吩咐暗探们盯紧了就是,总有一天会有蛛线马迹的。”
郑公公应下,又小心翼翼地问:“葛公子与可心公主成亲后,就是名正言顺的驸马,在皇上的庇护下做富贵闲人再好不过,为什么要过隐性埋名的日子?”
望帝喟然长叹:“他们是怕朕难做吧!不过。以他的财势和能力,朕不用再担心小鱼了,也算对得起叔父了,你让暗探盯紧了,别让葛佩的死对头找上去影响他们过日子!”
半晌又说:“去请皇后娘娘过来吧。”
桂皇后听闻来传,当然明白是什么事,赶紧坐在妆台前令最信赖的林若若整理妆容。
她的心情是极好的,满宫无宠之时,她才是最风光的,她的风光已不需要皇上的恩宠来成全,那些人与她争宠的女人除了不尽的蹉跎岁月,还剩下什么?
“眼看着都要为太子选妃了,娘娘不但未显老态,反倒更加容光照人精神十足。”
林若若麻利地为桂皇后脱下大红彩绣镶金边的凤装,换上清雅宜人又不失贵气的淡紫色家常便服,再摘下皇后头上华贵闪耀的九枝镶宝石垂明珠的凤钗,只插上一支镶着白色碎钻的白玉簪子,满意地点点头:“凤钗是戴给后宫立威的,这枝白玉簪子才是最适合见皇上的。”
桂皇后满意地看着自己在林若若的打理下由华贵端严变得温雅柔美可亲的样子,一个大胆的念头涌上心头,如果有这样的美妙聪慧的人在儿子身边服侍提点,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若若,本宫记得你出身书香门第。只比太子大三岁?”
若若看着皇后突然发光的眼神,心里有些慌乱,赶紧低头称是。
皇后端详她片刻,这才说:“本宫这才发现,你不但越长越出众,还越来越有气质,心思聪慧伶俐非常人可比,到底不枉跟本宫培养。这样的妙人儿,若一直留用你,又怕误了你的终身,若嫁你出宫。本宫又舍不得。这样吧,本宫禀了皇上,等太子大婚之前先纳你为良媛过去服侍。”
太子良媛?那可只比侧妃差两级,若将来太子即位,就是要封为三品贵嫔的人,以后封妃还不是指日可待?有多少嫔妃一辈子也封不到这个位置,自己就那么好命?不过太子虽已长成翩翩少年,对于自己来说,却足足小了三岁呀!
林若若又惊又羞,俏脸瞬间红透,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也来不及细想,嗫嚅着说:“可是奴婢还要服侍皇后娘娘,再说又比太子大了三岁。”
桂皇后呵呵地笑了:“本宫就是怕太子大婚后小孩子家过日子让人不放心,才让你过去替本宫管事。再说,成了太子良媛,你可以代替太子孝敬本宫呀?大三岁怕什么?你没听说女大三抱金砖吗?本宫可听说了,现在宫外都流行姐弟婚呢,大个十头八岁都多的是!”
说完不林若若的羞色,拿了几张玉照,满面喜色地去了栖龙殿,去向望帝汇报自己这段时间初定的太子妃人选。
望帝看着案上的五张少女照片,虽然尚年幼,但一看就是教养家世极好的贵族女子,可见皇后确实用了心。
道了辛苦之后,又听皇后一一介绍了这些女子的基本情况和家世,拿起其中一张,指着那个相貌明丽大方、眉目中隐有英气的女子:“你说她是卫子旭的嫡长女?那就是她了,做太子妃之人,可不能是一般的柔弱女子。卫子旭原是上柱国,退隐后封一等公,做事极有见解,在朝中威信极高却处事低调,将来辅佐皇儿再好不过!”
皇后闻言也很满意,替儿子挑选正妃,她自是用尽全部心思,最中意的也是卫子旭的嫡长女。高兴的同时。心里也隐隐不安,皇上正值英年,这江山最少还不得再坐上几十年,现在何谈什么辅佐皇儿?
正疑虑间,想起林若若,试探着说:“太子大婚,按说要同时纳两位侧妃,皇上看选谁可好?而且大婚前三个月,还得在宫中选一位年长懂事的前去服侍,将来好协助太子妃管理东宫,皇上可有什么人选?”
望帝轻轻地笑了:“这些怕是皇后心中已有人选吧?朕相信你的眼光,就依你吧。以后宫中的事情只要不是很重要的,就全由皇后做主吧,实在拿不定主意可找母后商议,朕想歇歇。”
这么轻松就接过了大权,桂皇后高兴的同时更加有些捉摸不透:怎么又象交待后事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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