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桥吃面吃得正开心,他其实有些不好意思,在木沉鸢这里蹭了很久的饭。
秉承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江桥想着,是不是什么时候也该给木沉鸢露一手他的黑暗料理。
毕竟,他可不是该死的白嫖狗。
刚想到这一点,他就听到了筷子掷地的声音,抬头,入目便是木沉鸢颤抖的右手。
江桥刚想开口问些什么,木沉鸢却对自己展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我不吃了,身体看来已经支撑不住了。”
“好。”
江桥扶着木沉鸢重新回到床上躺下,便关切问道:“又不舒服了么,长老他们什么时候来给你看?”
“估计再过一会儿就会到了。”木沉鸢安详地躺在床上,“江师兄,你现在感觉好点了么?”
“好像是好点了。”
可能吃过了这碗热腾腾的面,江桥浑身暖融融的,所有烦恼都被一扫而通。
但江桥看出木沉鸢并不好受,之前江桥扶着她的时候,她还有几分克制。
躺在床上之后,木沉鸢便不住地颤抖。
“那就好,咳咳。”木沉鸢掖了掖被子。
江桥便去疗养房的另一处厢房里烧了水。
这是江桥现在能做到的最简单的事,他一面坐在水壶旁等待烧开,一面理了理思绪。
也是吃完饭有精神后,他重新思索了一番秋白蕙所说的话。
秋白蕙说是尝试给木沉鸢下蛊而失败,而木沉鸢今天就生病了。
试想一下,秋白蕙对木沉鸢的态度是仇视。
如果恨一个人,第一次失败了,很可能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难道木沉鸢之所以生病,也是因为蛊虫么。
如果是蛊虫的话,长老们确实很容易认成其他的什么症状。
究竟该如何确认是否是蛊虫,这一点江桥还没想好。
他也不是药谷的人,具体该如何对症下药,也不是他当下能够了解的。
水烧开之后,他将水倒入杯中,给木沉鸢端过去。
这时候,疗养房里终于不止是木沉鸢和江桥两个人,还多了三个长老。
他们围着木沉鸢站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疑惑的神情。
江桥认出其中一个长老是疗养院的常驻,松涛长老,同时,他也是药谷的谷主。
而另外一个长老,江桥简直不要太熟,金石长老。
白天上讲学还在吐槽木沉鸢没去,现在倒是也跟着来了。
剩下的那位长老,江桥有些面生,这也很正常,毕竟一个宗门这么多长老,各司其职,江桥不可能全认识。
江桥于是折回去,又给那些长老们各自倒上一杯茶。
先听听他们怎么说,再做论断。
“江桥,你现在好些了是不是?秋白蕙刚把伱送来的时候,你还昏迷不醒着。”
松涛长老用手抚了抚他花白的胡子。
江桥面上堆满了微笑,“现在是好些了。”
“你本来也没什么,就是最近心力交瘁所致,年轻人嘛,晚上消遣消遣也是正常的。”
松涛长老调侃了几句后,转头看向了木沉鸢。
?江桥原本想反驳几句,不过长老们现在确实有更重要的事,开玩笑的事还是先放下再说。
他便也坐在床边听了会儿。
这个时候,金石长老正在给木沉鸢把脉,他皱着眉发言道:“这难道不是雾毒之症么?”
江桥不认识的长老发言道:“雾毒之症,看上去不像,若是中了雾毒,脉象平缓,而木沉鸢脉象紊乱,而灵力回流上却没什么异常,而且……”
“这就棘手了啊。”
松涛长老感叹了一句。
在秋白蕙的领域剧情里,江桥虽然读过一些药理方面的书籍,但依旧是浅尝辄止。
江桥基本上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像个门外汉。
他将水递到木沉鸢的面前,木沉鸢依旧浑身颤抖着,江桥走到她面前,碰触到了木沉鸢冰凉的手。
[系统提示:幸运值+2]
要不是系统的提示,江桥今天都差点忘记了有打卡这回事,他高度紧绷,全身心投入到了背书轮回。
不晓得在里面待了多久,神似思恍惚到他现在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木沉鸢在刚刚江桥离开的那段时间里,已经将刚才自己吃下的全部食物全部吐在了茅房。
所以,看到水时,木沉鸢也不太敢吃。
“我不敢喝……”
“那先用来暖暖手,也是好的。”
木沉鸢便接过了杯子。
江桥一开始思维狭隘,现在又想起了什么,便用火法给木沉鸢的全身环绕。
木沉鸢感受到了江桥的灵力,“江师兄,不用这样的,我没这么冷,现在反而太热了,被子里很暖和,我窝一会儿就好了。”
“那好,冷了就说。”
江桥便又重新听长老们谈论木沉鸢的病症。
长老们的脑洞很大,列举了很多病症,就连灵兽得的病症都被他们容纳在范围内。
“这可能是很稀有的病症。”
“之前确实闻所未闻。”
“哎,当下又该如何?”
江桥实在坐不住了,便问长老们:“弟子有个猜测,不知当讲不当讲?”
松涛长老皱着眉问江桥:“我记得江桥你还是摘星崖的弟子吧,你居然还通药理么?说来听听?”
“这个症状有没有可能不是因为生了什么病症,而是蛊虫作祟。”
“蛊虫???”
三个长老之前也不是没朝这个方向想过,但是他们不敢想。
金石长老嘴唇蠕动了一番,似乎想要说些什么,欲言而止。
而松涛长老却立马制止了江桥的无端猜想:“蛊虫,这不可能?魔宗的蛊虫,已经消失了有千年之久,现在怎么可能卷土重来。”
江桥嗤笑一声,蛊虫这东西,自己昨天才刚见到,还是在白如练的四层画舫里。
看来这松涛长老是懂得粉饰太平的,不,与其说是粉饰太平,如果说他是魔宗的人,那也不奇怪。
金石长老便也开口道:“江桥,如果像你说的,是蛊虫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沧澜宗混入了魔宗的党羽。
“空口说了句蛊虫,你有什么依据么?”
江桥确实没什么依据,他原本想说出来,给长老们一个参考的方向,想不到这种思路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松涛长老简直要气笑了,“要是中蛊,在手腕上必然会留下一道青紫的契印子,木沉鸢手上根本就没有。”
江桥:?
问题是昨天自己也中蛊了,根本就没有松涛长老所说的什么青紫契印。
只能说,时代在进步,魔宗也在进步啊!
江桥想反驳,但不清楚该怎么反驳,说自己昨天中蛊了,还是抖出白如练的事。
如果说了,那份组织契约书可以让自己瞬间死亡,江桥还不想死这么快,至少先收集到足够的信息。
江桥还在斟酌着该想说些什么,岂料金石长老给自己使了个眼色,还扯了扯自己的衣袖,对口型和江桥说了声,“等会再同你说”。
江桥:……
你们这样,弟子的病又该怎么治疗。
于是江桥开始和金石长老口型说话:“那木沉鸢的病怎么办?”
“我有办法。”
金石长老信誓旦旦对自己挤了挤眼。
这一边,松涛长老正在骂骂咧咧,“什么不懂,就在这里瞎说,别以为你是摘星崖里的优等弟子,就可以对我的医术指手画脚了。”
“?”江桥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
可是金石长老又拉了拉江桥,口型比划道:“你再说下去,会让木沉鸢陷入不好的境地。”
江桥一开始并没能消化得了金石长老的话,因为就这样拖着病才对木沉鸢不好。
后来,他还是考虑清楚了金石长老的话。
木沉鸢本来就有很多不好的传闻,如果她现在真的中了蛊,就更加难摆脱嫌疑。
既然金石长老说他有办法,姑且信他一回,搞清楚病情之后,江桥再做打算。
最终,木沉鸢还是被定性为雾毒之症。
松涛长老狠狠瞪了一眼江桥,然后便拂袖而去,临走前还给木沉鸢配了一堆雾毒之症的药丸。
而金石长老并没有走,“江桥,你扶着木沉鸢,去我府里坐坐。”
“长老,你当真有……”
“去府上,我们慢慢聊,你扶着吧,我就不搭把手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
江桥道:“这倒是没问题。”
他慢慢将木沉鸢扶起来,木沉鸢走路都要佝偻着身子,所以他们俩是慢慢走出去的。
金石长老回头看了眼扶着木沉鸢的江桥,顿时舒了一口气。
之后金石长老带路御剑,江桥和木沉鸢在后面御剑。
木沉鸢将整张脸都搭在江桥的肩膀上,冰凉的脸颊贴在江桥的脖子上,她的鼻息喷吐在江桥的耳朵上。
江桥的耳朵对吹气有些敏感,要不是木沉鸢现在病得实在太重,他肯定会下意识地去回避。
算了,就不让木沉鸢挪位置了。
也许是贴近木沉鸢的缘故,他能听到木沉鸢哼唧,不知是她太难受,还是御剑速度太快了。
火法一直在给木沉鸢续上,这种御剑速度,木沉鸢应该不会感觉冷了。
江桥又朝前面喊了一嗓子:“长老,你可以慢点么?”
长老扭过头看了一眼江桥,似乎是“哼”了一声,然后慢慢地将御剑的速度放慢。
金石长老的府邸和宗主府邸有很大的不同,宗主府有种恢弘气阔之感。
而金石长老这,没有张扬侵略,只有大隐隐于市的淡然,随意种些灵蔬。
而现在,这些灵蔬被大雪覆盖。
金石长老见江桥盯着灵蔬看了会儿,便笑道:“这些灵蔬,被雪这么一冻,之后的口感反而甜津津。”
“长老,你刚才说的办法是?”
“这个我们进屋再说。”
金石长老向江桥投来友善的笑意。
等等,这个笑意,江桥莫名有点熟悉,眉眼间,李问天的风韵犹在,而嘴型居然和李平显有半分神似。
“长老,你姓什么?”
江桥忽然问了一句,他忽然有强烈的预感。
“我和你父亲这么多年交情,我教了你这么久,你居然能不知道我姓什么。”
江桥问得愈发急切:“是不是姓李?”
在原主的记忆里,江父确实多次提及金石长老,但总是“金石”“金石”叫着,掠过姓氏。
平时在宗门,也没听人说起过这种事。
“你小子,记性不是不错的么,不记得我叫什么就过分了。”
“所以,李平显是你的?”
“你居然认识他啊,嘶,按照我的辈分算是我的曾爷爷,不过,我现在被李家除名有一段时间了,现在和他们也没什么瓜葛,也不联系。”
“???”
“早就是被李家除名的,贵为李家耻辱的存在。”
金石长老贵为长老,面相上自然是一副长老样,和江桥父亲应当是一个年纪。
而李平显看脸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只不过,修仙者考虑年纪那就是狭隘了。
李平显百岁千岁左右,也不是说不通。
不过,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按照这个galgame游戏的规律,第一个死的是李问天,被穆青柑刀死的,算是死亡先驱者,冯澄假扮李问天,给了自己提示。
第二个死的是李远,被文玉刀死的,也算是先驱者,同是李家的李平显作为自己的协助者。
不过,李平显之前在自己洞府借宿过一次,在某次轮回也被文玉刀过一次。
粗浅地从这些规律来判断,金石长老恐怕也有跟着自己死一次的风险。
江桥叹了口气,对金石长老之后的死亡已经有了一定心理预估。
并且,在李平显的认知里,自己是李问天,所以他需要向金石长老介绍自己是他叔叔这个事实。
“长老,那么李问天你肯定得认识吧?”
“可能是李家之后的小辈吧,我记不得了,之前也是摘星崖的弟子,我对这孩子的身世背景不太关心,都是弟子,一视同仁就是。”
江桥松了口气,这样的话,他就不必费心表演一番大型认亲现场。
毕竟人金石长老也不知道。
“说起来像,江桥,你别太理会松涛,他啊,其实比谁都恨魔宗,他的一双儿女便是死于魔宗之手,他已经把沧澜宗当成了绝对的安定之地。
“要是让他知道真有和魔宗有关的东西,他发起疯来,可就不好办了,他宁愿一眼障目。”
“所以,一直以来,金石长老都知道宗门里有魔宗的弟子?”
江桥很想明白沧澜宗究竟是什么样混沌的存在,也许金石长老不会直截了当地回答自己。
但自己必须问一问。
岂料金石长老反问自己:“你以为的魔宗,是什么样的存在?”
感谢红尘生,李四狗的1月票!!!
我最近在考虑客串帖子的事,现在已有一个书友客串但我没想好放在什么剧情,我再想想
等我写完作业,要不详细编辑一个客串楼,有格式,可以写阵营宗门相关设定,看到有趣的就采纳
但我又怕没人,就和配音一样。。。
觉得这个客串帖子可以的扣一,没什么人就不弄了,人多就等我写好帖子格式,再设定好一些原则,我就怕一不小心把书友客串给刀了
没有的话就算了,有想法的先扣个1看看
[继续水,这周作业太多了可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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