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香茹先去找了方姑姑,方姑姑本还诧异今天香茹怎么先到她这来了,再一听香茹报告的好消息,方姑姑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蹦下来,而白薇已经兴奋得无法言语了。
“天呐,感谢上苍,皇恩浩荡,太医授课,我们姑娘有福了~!”说得激动,方姑姑竟然一时哽咽。
“是呢,姑姑,天大的福分叫咱们馆里的姑娘赶上了,所以现在有一事要请姑姑帮忙,是太医院吩咐下来的活儿,要是姑姑办得好,说不定还能改变院使大人对您的坏印象呢。”
“哎呀呀,什么帮不帮忙的,有事只管说,你来找我不就正好说明这事得我来干么。”一听这话办得好对自己有利,方姑姑什么都答应。
“是这样,太医院想要一份十八岁限内姑娘的完整名单,不知姑姑方不方便?”
“我想也是为这事,有有有,咱们药房所有姑娘的名单我手上都有。”
“那太好了,只管照抄就行了,我再多嘴问一句,姑姑手上的名单有详细记录出生年月的么?”
“这个……倒是没有,只有名单。怎地?还要生辰?”
“自然是的,毕竟完整的课程下来最少要三年呢,太医们总要顾虑到这个现实问题不是?”
“说的是,那……不就得……”
“嗯,既然姑姑手上的名单没有生辰,那就还得去找容姑姑了,她手上的总名册一定有生辰。这样吧姑姑,我借白薇姐一用,带她去容姑姑那里,把该做的事情一并都交待清楚,您的膳方我也在那边写了让白薇姐带回来。您说可好?”
“也罢,就这样吧,白薇,你随香茹去一趟。我这里暂时不用人伺候。”想到又要与那女人合作,方姑姑就心里不爽。
“是,姑姑。”白薇总算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白薇姐,我们走吧。姑姑,香茹告退。”
香茹白薇二人出了方姑姑的屋子,直奔容姑姑住处,在那里把好消息又跟容姑姑和玉桂说了一遍,那二人也喜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对香茹交待的事连声答应一定办好。
容姑姑拿了钥匙给玉桂开箱子,取了一本名册给香茹做范本,看她示范怎么写名单。
香茹照着白天拟定好的内容在白纸上写了几行,边写边解释说明,直到玉桂和白薇都表示明白了才搁笔,又另取了白纸开始写二位姑姑的食疗膳方,因为她们俩已经在恢复期,可以不必再天天过来看望,而且自己的功课渐重,于是这次香茹就一次性写了三天的膳方交给玉桂白薇。
把该交待的事都交待妥当了,香茹告辞回去。
照例是在厨房忙活一阵子,提了晚饭回来,才从后门踏进药房后院,香茹就发现院里气氛不对,空气中弥漫着兴奋激动的积极因子,再看那些姑娘们,扎堆凑在一块叽叽呱呱,尤其是那些年龄还很小的姑娘,更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不用猜都知道是在讨论什么事。
香茹嘴角含笑,避开人群视线,沿廊下默默往前面角门走。她本是不想打扰大家的好心情,可还未到角门处还是被人给发现了,一大群人呼啦一下拥上来,簇拥着香茹步下台阶来到院子里,围着她再三打听太医授课的详情。
香茹把能说的都说了,她现在所知的也就只有那些内容,反反复复说了几遍后就有些累了,再三保证将来再有什么新消息一定转告,大家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她回去。人群中的天冬和麦冬等其他大龄姑娘们无限羡慕的望着热闹讨论的年轻姑娘们,感慨要是她们能再年轻几岁就好了,就能赶上这拨好运了。
香茹越往前走气氛越热烈,回到三进的医婆小院时,这里的气氛达到顶点,人人面上喜气洋洋,犹如过节。
大伙儿看到香茹回来,立刻拥了上来,只是问的问题都没什么新意,香茹忙了一天到现在真的又累又饿,实在没力气再应付她们的问话,于是边说边往楼梯走,答应以后一有新消息就立刻回来报告,大家这才放她去吃饭。
没曾想,进了谢医婆的房间,还有夏医婆姐妹在等着她呢,好在她们问的不是那重复很多遍的问题,她们更感兴趣的是太医院接下来的部署安排,现在才八月,每年二月以后新宫人就位,正式上课搞不好要到三月,满打满算还有半年时间,足够太医院布置了。
“就是说啊,还有半年时间呢,今天只是说已经在准备腾地方,但我想男女有别,课堂可能会在后面几进院子里挑间屋子吧。太医们办公的屋子挺大的,我们这些姑娘占不了多大地方。”香茹一边布置碗筷一边猜测。
“那不就是挨着院使大人的院子么?”小夏医婆奇道。
“那样也挺好吧,有大人看着,想必到时候大家一定会用功读书的。”香茹毫不负责任地谈笑道。
“哈哈,大人非嫌吵不可,想想啊,每到休息的时间,一群姑娘们坐在一块叽叽喳喳的,再心静的人都得给吵得五心烦躁。”大夏医婆一席话逗得大家一起哄笑。
热热闹闹地吃罢今日晚饭,收拾妥当,香茹回了自己屋里开始用功,她并不急着动笔,而是先研究那套食录,总得知道冬季京城有哪些物产才好动手编膳方不是。
香茹边看边流口水,京城就是好,汇聚了全国各地的好东西,钩得香茹脑海中各色菜谱轮番上场,心中暗暗决定将来有机会她一定要遍尝京城美食。
看了半晚上的食录,香茹心里有底了,意犹未尽的放下书,又拿起那本诊籍仔细研究。
谁知才翻了几页这病历就翻完了,没想到这位五十多岁的三等男爵爷身体还挺健康的,没什么毛病,从年初到现在他病得最厉害的一次还是最近夏秋换季时他着凉伤风,咳了几天而已。
健康人士的膳方最好开了,没什么忌口,多数食物都吃得,想到是这么简单的膳方,香茹一时手痒,决定今晚还是写一点,给明天省点事,不然邵太医明天课后要是布置了文章要写,她就没空写膳方了。
邵太医教香茹的格式很简单,依照粥、凉菜、热菜、汤羹、点心、茶酒这样的分类来写,而不是照每日餐数来写,如此香茹就不必刻意计算食物营养成分,绞尽脑汁按照全天所需营养去编写每日食谱。
只需写下菜肴而不需顾虑其它,这节省了香茹的工夫,脑子里各色美食悉数登场,写起来愈发顺手,等到终于搁笔歇息一会儿,香茹才讶然发现自己竟然完成了这位男爵老爷的冬季食疗方,每道饮食写了都有二十来种。
看来自己的工作效率还是一如既往的高效嘛。
香茹得意一笑,收拾了东西,随即就洗洗睡下了。
翌日上课时间,香茹把她昨晚写的食疗膳方拿给邵太医看,邵太医边看边乐,道了几声好后把这膳方妥善收了起来,然后叫过香茹在身边坐下,开始今天的课程。
一上午讲了两首诗,布置了两篇下午要写出来的当堂作文。刚吃过午饭,香茹在院子里休息,本想趁着午休先琢磨一下腹稿,却看到一位熟人,实习太医中一位姓程的太医匆匆走来,而且正是往食医这边来,香茹热情的迎上去打招呼。
“哎~香茹,正好,找你有事,帮我个忙。邵太医在里面么?里面说。”程太医看到香茹,微停了一下脚步,招手唤香茹一同进屋。
“啊?我?我能帮您什么忙?”香茹不解,但仍然跟了进去。
两位太医互致问候,邵太医让了程太医的座,值守的小太监送上茶水,程太医这才开始说。
“邵太医你教导有方,香茹开膳方的本事我们都看在眼里,到我们那看病的人都得过她的食疗方,刚立秋那会子还曾有人想求她给开个膏方。”在说主题之前,程太医先小拍邵太医一记马屁。
“哟,可别这么夸她,回头她就得意了。她才学了多久就敢乱给人开方,还开膏方?她学食医的哪会开什么膏方?她没乱开药吧?”邵太医拈着胡须含笑谦虚道。
“要不怎么说您教导有方呢,香茹一搭脉,就说那人根本用不着吃膏方,食养一些日子就好了,开了几个食疗方子哄得那人高高兴兴地走了。前不久他送个病人来看病,我们一见他就发现他的气色比上次来好多了,一问就说是那上次开的食疗方子的功劳,把香茹好一通夸。”
“呵呵呵呵……”邵太医已经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我就是知道香茹的本事,所以这次特意有事找她,顺便送个赚小钱的机会。”程太医指着香茹却望着邵太医道。
“哎?怎么回事?外面有人找到你特意求香茹开膳方?”邵太医面色一正,香茹有本事是好事,但在她考中医婆之前,邵太医并不太希望宫外有太多人知道她,所以他也交待过卫公公回去敲打一下那些厨子们。
“不不不不,不是您想的那样,千万别误会。这事是别人找到家伯父,伯父就来找家父说情,在我幼年家境最窘迫的时候多亏这位伯父的资助才度过难关,家父一直记着这个情,但凡伯父请托的事都很尽心地办,所以家父就接了这事吩咐我办妥,我都不认识那请托的人是谁。”程太医明白邵太医的意思,赶紧把来龙去脉解释清楚。
“原来是这样,这个忙倒真是不帮不行。大夫的药方带了么,我看看。”听了解释邵太医的脸色总算恢复正常。
“有有,带着呢,还有那病人平时的饮食习惯,写了好几页纸呢。”程太医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个信封,打开来抽出里面的纸张双手奉给邵太医。
邵太医抖开折好的信纸快速浏览一遍,心里有了底,然后交给香茹细读。
香茹接过刚看了最面上的那张药方,就情不自禁的“咦”了一声,这药方好眼熟啊,似乎前几天还看到过。
“怎么了?”邵太医问道
“这病人原来是个寒底子的孕妇啊。”香茹一边叹道,一边看后面这名孕妇的饮食习惯,越看心中越觉得好笑,飞了的生意居然绕了一圈又回到自己手上来了
名医?嘿,原来那位八竿子打不着的好事闲人兜了个大圈子找上的“名医”就是自己,这怎么不叫人觉得好笑。
“好像不算太难嘛。”香茹敢这样说,自然是有充足自信的。
“你看仔细了,不光是调理身体的膳方,她再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你还得考虑她月子里的饮食,而且她寒成这样,食疗方已经不顶用了,你得开药膳方,你可得考虑清楚了,别以为多容易,粗心大意开错方子我可不饶你。”邵太医严肃提醒。
“嗯,老师说的是,我会仔细的。程太医,这方子的确要斟酌一下,我一晚上写不出来,得容我多想几日。”香茹说道。
“无妨无妨,三四日五六日都随你,这孕妇得下下个月才生,你慢慢考虑不碍事。”见香茹愿接,程太医心情也愉快起来。太医有太医的骄傲,轻易不为平民开方,这事虽说有人情关系在里面,却也不好直接拜托同僚,因此香茹就是最好的请托对象。
“啊,对了,这是你的诊金,收好。”程太医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锞子放到香茹手上。
有些分量的一小锭银子躺在香茹的手心里,香茹都看傻了眼,她从宫中领的月钱都没这锭银子重,这得有多重啊?
“程太医,你那位请托人出手怪大方的,直接就是一两银子啊。”邵太医看香茹那模样觉得有趣,宫里丫头哪见过这么多钱,真是怪可怜的。
“啊?这就是一两银子啊?能换多少铜啊?”香茹一副傻兮兮的表情问二位太医。
“能换不少呢,官价是兑一千个铜板,也就是一吊钱,但有时候一吊半也换得到,这几年民间兑换大概是一两银子换一千二到一千四之间。”程太医仔细解释给香茹听。
“能换这么多啊,那京城百姓一个月基本开销多少呢?”机会难得,香茹也就顺便多打听打听,虽偶尔厨子们会说一些外面的物价,但香茹没有全盘的概念。
“穷有穷的过法,不过没亲眼见过,只听说过,京城里最穷的那群人一家子以六口人来算,一个月也要花到一两银子左右,这还是天天喝稀饭吃咸菜住大杂院的日子,京城生活不易啊。”程太医想起年少时家里窘迫的经历,一阵感慨。
“嗯,在京城讨生活真的很不容易。”香茹瞅瞅自己手里的银子,心想将来可别混到稀粥咸菜度日的凄惨地步。
“二位,我们这是在开忆苦思甜大会么?苦忆完了,是不是接下来就该思甜了呢?”邵太医一句话就把气氛给彻底扭转,跑题的那二人回过神来尴尬的干笑两声。
“好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方子由香茹来写,我最后把关,就劳烦程太医回去说一声,请病人多等几日。”
“好的好的,就有劳您二位了。”
“同事一场,说这许多客气话做什么,香茹天天在你们跟前学习我都还没说过谢呢,等过些日子我得了空了,叫上大家一起去吃顿酒怎么样?”
“好啊,这话可就说定了,我回去告诉那帮人去,你忙,我就告辞了。”程太医拱拱手,起身往外走。
“程太医,我送您出去。”香茹放下手中的东西,送程太医送出门外,看着他穿过院子过了角门才回来。
一两银子就算按官价换一吊钱,加上上次金厨转交的,膳方还没开香茹就已有两吊钱进账,偏偏这生意若是照事先谈妥的来做,那病人只需付一笔诊金,现在付了两笔,却还是自己来做。
越想越觉得好笑,何苦来的,真是。
香茹一边偷笑一边回到邵太医的小地盘,一抬头又被唬一跳,邵太医正用怀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自己,而他手边上正放着那名孕妇的药方和饮食习惯。
“老师?”邵太医脸色不善,香茹干咽口水不敢造次。
“香茹,你跟为师说实话,这孕妇的膳方你有几成把握?真写得出来?”
“嗯,她这方子是要费些心思仔细斟酌,但也不是多难的东西,就像写文章,只要一环扣一环,环环相扣成一个封闭的圆圈就行了。”
“这圆圈有可能会很大,你从来没写过这样的方子。”
“就是因为从来没写过才要大胆试一次,任何事都有一次,不试就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水平。再说了,您也说了会把关的,莫不是这话是哄程太医的?”香茹小小地将邵太医一军。
“哼,你这丫头片子。去,把东西收好,写你的文章去,写不完那两篇你就别回去休息。”邵太医好气又好笑,不跟香茹打嘴仗,拿出老师的威风,打发香茹到后头自己用功去。
“是,老师,学生一定尽力而为。”香嘿嘿一笑,拿走邵太医书桌上她自己的东西,去后头墙下小桌琢磨文章去也
入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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