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丹的预言吗?'
'她竟然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仆人不禁有些惊讶,不过,她很快便又释然了。
高天之上降下预言的那位存在,祂或许并不在意人界民众的反应,即便芙宁娜就这么明晃晃的把预言说出来,祂也依旧不会在意。
就像冰之女皇,她高高举起反抗天理的大旗,直接令使诸位执行官去其他各国收集对应的神之心都没有被制裁,这说明祂根本就不在乎人界的反应如何,哪怕明着对抗也无所谓。
如果从这种角度来看的话,芙宁娜直接说出来或许真没什么事。
或许
对于那位存在而言,事情的过程如何或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是枫丹的预言是否能被实现,只要预言成真,那他就不会做出反应,因为他设定的系统没有出bug,一切都在预定的轨迹上。
而且,此刻的天理已经沉睡,祂的状态或许并不好
有人提出,在第二王座尼伯龙根复仇的大战中,天理遭到重创,自身的权柄机能已经被损毁,无力再凭借自己的绝对权威压制整个世界,所以才需要与后来者共同将尼伯龙根的遗骨改造成神之心。
不过话虽如此
'敢于将想法转化为行动,在歌剧院内真正说出来,芙宁娜的胆魄与勇气就已经值得褒奖了,真不愧是水之神,她的勇气与果敢令我敬佩。'
仆人看向芙宁娜的眼神不禁暗暗发生变化,虽然她很厌恶这位喜爱戏剧,将她当做戏中棋子玩弄的神,但她的魄力属实强大,也只有能看出这份魄力的人,才能感受到她那份独特的个人魅力吧?
一旁,林尼茫然的看着嘴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隐约认可之色的父亲,他不知道自家父亲到底又想通了什么,但.既然他这么做了,那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吧?应该.吧?
唉~我能想到的东西还是太少了。
'她竟然提出来了?'
那维莱特看了一眼芙宁娜,龙之竖瞳中暗暗流露出思索的色彩,虽然他表面上是威严的最高审判官,但实际上却非常关心枫丹的民众,芙宁娜的日常琐事。
虽然他没有明确表示,但实际上他早已知晓芙宁娜曾经通过各方力量暗中调查过此类事件,关于枫丹预言的故事,她确实有所了解。
不过这也正常,她是水神,关心枫丹的预言再合理不过了。
但.
问题是她在调查后一直都没有作为,她就这么默默派人调查,仅仅是调查,这就显得很奇怪,那维莱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如果芙宁娜不关心枫丹民众,也不关心预言,那她就没必要调查,如果她关心预言,那就不该没有动作。
虽然心中疑惑,但那维莱特还是敛起了质疑的欲望,他猜测,或许是因为芙宁娜了解什么特别的消息,有自己的考量和顾虑,所以才没有行动,如果他贸然行动,或许反而会影响到芙宁娜的布局。
毕竟,那维莱特是了解她的,她从来都不是舞台上表现的那么肤浅,更非真正的愚蠢之辈,在危险真正降临,危及枫丹之前,她没有做出反应或许也是在思考,在准备。
现如今看来,她或许确实有所考量。
而作为主角的芙宁娜,她确实有独属于自己的考量但不多。
“路明非,他们都在看我,我感觉自己好像有点紧张。”
“加油,你是最胖的!”
“嗯,我是最胖的!”
“.”
远处观望的路明非沉默了一下,心中不禁暗道:看来她确实很紧张。
审判正在进行,芙宁娜并没有太多时间和精力用来另一边的路明非交流,她飞速整理脑海中的信息,面向自然自然的笑着说道:
“相传,所有的枫丹人自出生起便带着罪孽,不论正义的国度枫丹再怎么审判都无法消除,直到某一天,枫丹的海平面会开始上涨,背负着罪孽的人被海水淹没,最终.所有人都会溶解在海里,仅剩我一人独坐在神座上哭泣。”
说着,芙宁娜的脸上逐渐露出一抹悲伤的神色,她微微低着头,那压抑的眼神仿佛随时都要哭出来一样。
在这样的氛围下,台下的群众们也逐渐安静,现在水神都已经摆出这种态度,作为普通枫丹群众的他们,自然也会感受到压抑与恐惧。
人们低着头,相顾而视,他们看着彼此的脸,恐惧的氛围逐渐转开。
直到
“芙宁娜女士,这是真的吗?”那维莱特用权杖轻轻的敲击了一下地面,严肃认真的看着她问道。
“这是她告诉我的消息,你应该问她是真的还是假的!”芙宁娜迅速变化神态,指着一旁的仆人说道。
“.唉。”
那维莱特陷入沉默,无奈叹息,他感觉自己稍微有点头疼。
而伴随着他的无奈叹息,歌剧院内原本有些压抑的氛围也逐渐开始变味,还尚且没有完全沉浸到压抑氛围中的观众们抬头看向芙宁娜,看向被审判的仆人。
“也就是说,消息是仆人的,芙宁娜大人只负责说出来,虽然真假并不确定?”
“不过,为了有效传递信息,仆人甚至选择刺杀水神验证,这消息也有不小的可能性是真的,或许.枫丹真的要面临一场大危机了。”
“但也不一定是真的吧?”
“不过,最近枫丹的海平面好像确实有在上涨,也有可能是真的。”
“.不好了,我最近听说,旅行者好像要来枫丹了!须弥的下一站,就是我们枫丹啊,完了完了,肯定要出事了!”
“啊?为什么。”
“为什么?你仔细想想啊,蒙德之前一直都没什么事,旅行者一到就被全城通缉,刚好赶上龙灾爆发,旅行者解决蒙德的龙灾;璃月之前也一直都很安全,旅行者一到就被通缉,然后奥赛尔封印被突破,旅行者解决璃月的魔神复活灾难”
“根据旅行者出现必有大事的原理,他来我们枫丹的时候,我们枫丹也必然会爆发一场惊人的灾难,而灾难的源头,或许就是这预言了吧?”
“也还好吧,旅行者不是每一次都解决了危机吗?如果他来的话,我们的危机应该也能被解除吧?”
“我劝你先别太乐观,能解决危机和没有伤亡是两回事,寓言中说,我们枫丹人会被海水所溶解,万一有两个倒霉的,一不小心被海水溶解没被救下来怎么办?”
“嘶对啊,这样一来的话,那我可得好好保护好娜维娅小姐。”
“俺也一样!”
“哎呀,我会保护好自己啦!”
“那么,阿蕾奇诺女士,你能否确定你所讲述的消息具有真实性?”那维莱特转眸看向女士问道。
“抱歉,我不能。”
仆人毫不犹豫的否决。
这种解释东西的烂摊子,她是一个都不想接了,她甚至会想,如果现在能直接在梅洛彼得堡的监狱里美美睡一觉,那该有多好?
思绪中,她突然又想起了专门把她拉入梦境的路明非,忍不住再度叹息,正因为有这家伙在,她已经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了,虽然在有些日子里这家伙没有把她拉入梦境,但是
当她在知道有个人随时有可能把她拉入梦境的情况下,她怎么可能安心睡好觉?怎么可能睡得踏实?
不知从何时开始.
睡觉,竟也成了奢侈.
唉.
短暂感慨后,仆人感觉身后似乎的林尼似乎有什么动作,她转过头一看,发现林尼正和远处的工作人员笑着招手,手里搬着一张椅子。
那是一张正常的椅子,正常到虽然和夜晚的椅子上同一个款式,但不是长椅,她有种想要爆发的冲动,但这椅子的刺激又没有抵达长椅那种高度,让她停在爆发前不远处。
“这是?”
“工作人员说,接下来的戏份,已经不再是对您的审判,所以,您在歌剧院内也该有独属于自己的座位,虽然水神大人早已准备好了座位,但您刚才似乎并没有接受座位”
“.”
仆人看着身后的椅子,看着还在笑着的林尼,陡然间,她好像突然没那么想保护壁炉之家的孩子们了。
但很快,她又联想到了更多
椅子的象征是座位,而工作人员又两次将椅子摆到我面前,而且还强调这是芙宁娜的意思。这或许是芙宁娜在暗示我,让我在舞台上坐好自己的席位?刺激我的精神只是顺便?
以她的算计手段,或许这才是事情的真相,我之前想得太简单了。
“呼~”
仆人叹息一声,缓慢坐下,坐在那个和梦境中同种类型的椅子上,仿佛已经坐在芙宁娜给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席位上。她感觉此刻的自己是宛如一名棋盘上的棋子,僵硬的坐在芙宁娜手下的棋盘上,随时等待被她摆弄。
真难
唉,现在的我,已经变成了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想要获得水神的神之心的愿望,似乎也失去实现的可能性,看来我要辜负女皇大人的期许了。
不过,如果她是枫丹的神明,由她作为枫丹的水神,坐在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上,或许枫丹的结局就不会有那么糟糕吧?
芙宁娜-德-枫丹,她对我来说或许是最糟糕的人,但像她这样擅长算计的水神,对枫丹来说或许就是最好的神明吧?只要有她坐在枫丹的水神之位上,枫丹的人民也会更安全些。
只是,仆人感觉自己坐在椅子上的臀部火辣辣的,有种莫名的幻疼。
“唉~”
林尼看向仆人的神态变化,看着自家父亲逐渐改变的神情,愈发看不懂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么重磅消息,他只能暗暗握紧拳头默默思考,想想自己该怎么帮助父亲。
这可真难呐.
“嗯”
高台上的那维莱特发出无奈的声音,芙宁娜和阿蕾奇诺都无法证明那条预言的真实性如何,但她们却在这种重要的场合将这件事说出来了,这让他感觉很奇怪,简直就像是两个没有串通好,但却有一点点默契的演员在演戏一样。
她们对对方有所了解,大概能猜到对面在想什么,但彼此有没有经历过更深层次的串通,对剧本,就这么即兴演戏。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我是该直接结束审判,还是继续这个话题讨论下去?
那维莱特感觉稍微有些为难,如果直接结束审判,那么这场审判未免就有些太过虎头蛇尾了些,如果继续下去,他又不知道该如何继续。
然而.
就在他感到为难的时候,善解人意的芙宁娜发话了,她看着台下的观众们,露出自信的笑容,说道:“我亲爱的子民们,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歌剧院内能直接揭晓答案戏剧实在太多太多,多到我甚至有些厌烦。”
“这样的审判或许很好。”
“这样的戏剧真的好吗?这样直白的戏剧,真的算得上是有生命力的戏剧吗?什么样的戏剧才能更深层次牵动人心,什么样的戏剧才能让每一位观众牵动心弦?”
“我思考了一个又一个夜晚,最终得出了一个答案,那就是.生活。”
“生活就是一场永不终止的戏剧,甚至死亡都不能终止我们的故事,与我们血脉相连的子孙后代,或者亲人朋友会将我们的故事和信念永无止境的传递下去,最终汇聚成庞大而又瑰丽的枫丹,一个属于我们的国度。”
芙宁娜缓缓闭上眼,单手轻轻按在胸前,短暂吐息,然后继续神情的说道:“我以水神的名誉担保,枫丹的预言并不简单,这其中牵连这无数重要的事件,而你们,我的子民,寻找答案的权利就在你们手上!”
“预言的灾难已经有了预兆,这是枫丹给予旅行者的礼物,也是我给予伱们的特别礼物,你们每个人都有资格登上舞台,成为最夺目的明星,只要找到那份最关键的证据,你们就能成为舞台的核心人物!欢呼吧,喝彩吧,沉没的预言也是狂欢的预兆!”
歌剧院内,群众瞬间沸腾了,他们对戏剧性的热爱瞬间超过了对死亡的恐惧,而且以水神的姿态来看,她或许并不在意那个预言。
那个预言就像是一个为了发动所有枫丹人一切参与的游戏,对,一场游戏,一场特殊的游戏,而仆人则是开启这场游戏的人,溶解与沉没或许真的会发生,因为只有这样,预言才能被称之为预言吧。
而枫丹的人民们,也不需要过度担心自身的安全,因为芙宁娜表现得太自信了,一个自信到把预言当做戏剧的水神,又怎么会让群众失去安全感呢?
正因为这是戏剧的一部分,而且还疑似有真实性,所以它才是戏剧最好的载体,是所有枫丹人都可以追求的戏码。
她竟然会以这种方式发动整个枫丹的群众去调查,不愧是芙宁娜,真不愧是她,如此简单直白而又具有实际作用的计划简直完美,她的算计能力简直让我瞠目结舌。
仆人下意识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此刻正优雅的坐在神座上,露出满意笑容的芙宁娜。
她的手指在颤抖,她心灵也在颤栗,她就知道这家伙不简单,她就知道这个看似浮夸脆弱的神明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智慧!
如果按原来发展的剧情,或许整个枫丹都会一步步踏入深渊,恐惧会在枫丹人中不断蔓延,而掌握了预言消息真实性的人,也会想黑暗森林里不敢点火的人一样默默隐藏,寻找解决的办法。
但,个人的力量终究有些,而且没有真实性的消息,到底有多少人相信,有多少人能预防也是未知数,就算到时候有拯救枫丹的可能性,也无法达成像现在这么好的效果。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就算枫丹人的罪孽被赦免,但如果有人在涨潮的时候直接被淹死在家里怎么办?
危险还是会有的,但如果他们提前就知道了危险,或许就能在危险到来的时候提前做好准备,在家里准备好救生圈,准备好收拾财产,准备好一切的一切,枫丹人的损失也将被降低到最低。
而且她的举动带来的好处还不仅仅是这些好处,还有直接调查的人力帮助,那都是不能被言明效果如何的东西。
但.
唯一的问题是,如果枫丹群众在完全调查好预言背后的一切后,最终提前陷入绝望的话,那芙宁娜又该如何是好?她是否想好下一阶段该如何进行的打算?
“呵呵。”
仆人突然笑了,笑得嘲讽。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在心中默默自语道:我竟然会怀疑她,怀疑那位神明,她的计算有多么恐怖,我不应该是最了解她的吗?她一定有自己的解决方法,一定。
而我,接下来只需要配合她的演出,演好属于我的戏份,一步步拯救枫丹,让预言不再成为现实,这也是我的愿望。
逐渐的,仆人似乎变了,她逐渐开始理解了水神的魅力,她发现,越是深层次了解分析这个人,就越能感受到她的魅力,虽然芙宁娜本身没有力量,但她的算计与能力却已经远远超出了神力的范畴。
不愧是众水的女王,芙宁娜,只论算计的话,我愿称其为最强神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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