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齐瑞南低头看看林熙月,温柔地一笑,露出他雪白的牙齿,原先这是里熙月最喜欢的笑容。此刻却变得尤为刺眼,齐瑞南直到最后,
也没有对她说起紫晶的事,他就这么有信心,自己一定会站在他这一边么?
忍下心底的痛意,回了一个稍显淡漠的笑容,林熙月慢慢起身,从颈上解下那条紫晶坠子,拎在手里递到齐瑞南面前。
齐瑞南没有接过那条坠子,他深深地看则林熙月,看到她眼底闪过的忿恨和痛苦,齐瑞南轻轻皱了皱眉,而后转向厉海道:“厉大人
所说可是此物?”
厉海不顾殿前失仪,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林熙月面前,伸手拿过紫晶,又仔细打量了林熙月好一会,这才将紫晶拿回坐席处,交给那个
坐在轮椅上的白胡子老头儿。
那老头儿仍是没有睁眼,摸索着将紫晶拿在手上,用拇指慢慢的、轻柔的摩挲着紫晶表面,那感觉,好像他摸着的不是一块死物,而
是一个绝代佳人,怜惜不已。
好半晌,那老头才开口说道:“不错,这正是‘楚风’。”
另一个楚国官员不禁面露喜色,厉海也是一喜,却又问道:“邹先生,您可确定么?”
那老头怒哼一声,“‘楚辞’、‘楚风’乃老夫四十余年前亲手雕琢,如今虽然眼睛瞎了,可在做出来的东西总不至不认识。”
厉海忙道:“下官不是这个意思,而是事关重大”
那邹先生摆了摆手,叹了一声,“如今物是人非了。成王的女儿可在这里么?”
厉海连忙回头,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林熙月,林熙月先是瞥了一眼傅悠然,又看着齐瑞南。她说不清自己现在的心情。不知是想让他
快些说,还是想让他一辈子也不要说出这个决定。
齐瑞南悄悄的握住了林熙月的手,林熙月挣了一下,又平静下来,乖乖地人他牵着自己,或许,这是最后一次。
此时昭泰帝开口道:“瑞儿,这紫晶既是你王妃所有,难道她与楚国有莫大关系?”
厉海也忍不住地道:“是啊。王妃的父亲可叫傅暄么?”
林熙月又看了看齐瑞南,看得很仔细,似是想将他印在心底,齐瑞南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朝她笑了笑,开口说出一句众人皆想不到的
话来。
“此物是太子妃殿下赠于熙月的,紫晶的真正主人,是大晋的太子妃殿下。”
霎时间,殿内所有的目光全都齐聚到傅悠然身上。
傅悠然惊诧得瞪大了双眼,双唇微张,久久不能言语。齐亦北和昭泰帝则同时紧皱着眉头,不明白齐瑞南的真正用意。
林熙月愕然地看着齐瑞南,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声音,“你”
齐瑞南像是说了(更新最快)一句无关紧要地话一样,回过头看着林熙月,笑道:“怎么了?难道另有隐情?”
林熙月已经彻底没了主意,那感觉就像买了一串鞭炮,点之前紧张得要死,一旦真的点上了,又是个哑炮,上前看也不是,不看也不
是。
无措地看了一眼傅悠然。傅悠然比她还呆呢,傻愣愣地坐在那,一脸惊诧地盯着齐瑞南,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演错了吧?齐瑞南不是应该大声地指证林熙月就是成王的女儿么?然后林熙月台票再绝地反击,让齐瑞南一败涂地,最
后完美地谢幕。
为什么没按照预计的情节演下去呢?还把她供出去?楚国完了,他们知道真相后定然会逼着她回楚国,那里乱成一团还在打
仗,妈妈咪呀,谁来救她,她不想回去!
傅悠然正表着决心呢,厉海已经回过神来,一个箭步冲到傅悠然跟前,上上下下地打量个仔细,又不住的点头,“像!很像!请问殿
下的父亲可是傅暄?”
“我我不知道,那东西其实为了不离开齐亦北,也为了不回去接手一个烂摊子,傅悠然决定说谎。
这时皇后在一旁讶道:“悠然说过父亲曾在楚国任职,竟是楚国的成王?”
“不是我”
看傅悠然心急如焚的想要否认自己的身份,齐亦北抬眼看了看齐瑞南,齐瑞南也适逢看过赤,嘴角现出一丝不可查地笑意,好像在挑
衅,又好像在说:“怎么样?没辙了吧?”
齐亦北突然有点明白齐瑞南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厉海急道:“请殿下仔细说明此物地来历,事关楚国的未来,殿下莫要轻视。”
傅悠然身子一瘫,头痛难捺地看着齐亦北,无声的向他求助。
齐亦北的脑子飞速的转着,他相信齐瑞南敢这么说就一定的后盾,他一定是对自己能证明傅悠然的身份信心十足,如果那样,恐怕什
么样的推搪之甜辞都会被他马上揭穿。
齐亦北想得不错,齐瑞南自然是有后盾的,他朝着厉海拱了拱手,“厉大人,成王殿下离楚多年,岂会用真实姓名示人,小王听王妃
说,太子妃的父亲因急病逝世,或许临终前并没来得及告诉太子妃她地真实身份。”
厉海点点头,“很有可能。”又转头朝傅悠然道:“殿下可否描述一下令尊的相貌?”
“呃”傅悠然略一沉吟,“膀大腰圆的,圆脸还长一脸地胡子,眼睛像铜铃,”傅悠然握紧了拳头比了比,“有这
么大,炯炯有神!”说出大寨主的模样,总该没错了吧?
厉海的眉头越皱越紧,脸上现出几分失望之色,齐瑞南看着傅悠然,差点没笑出声来,也亏她想得出来,为了不回楚国,连自己亲爹
的长相都给改了,不过别急,他的后着才刚开始呢。
“小王无意间寻到两个人,他们一直追随成王殿下左右,厉大人见了他们说不不定也认识,事情的相到底如何,相信他们很清楚,到
时大人一问便知,”齐瑞南说完看向昭泰帝,昭泰帝轻轻一点头,脸上仍挂着几分狐疑。
齐瑞南扭头朝门口的一个宫人点了点头,那宫人转身而去,不一会又回来,身后跟着两个人。
待看清那二人的相貌,傅悠然已彻底愣在那里,不自觉的站起身来,轻唤道:“骨哥?山哥?”
来人居然是多时不见的骨哥和李沛山,他们一进殿门,见着这么些人,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再看席间,傅悠然就在那里。
“悠然。”李沛山泪眼汪汪地瞅着傅悠然,傅悠然已冲出席间。
太好了,们们真的还活着,齐亦北的嫌疑也终于洗清了,见到亲人傅悠然又惊又喜,心底还有一丝对齐亦北的愧疚,终于不能自抑的
痛哭出声。
殿中其他的人鸦雀无声,哭了半天,齐亦北无声地叹了口气,离席走到他们面前,“别哭了,叙旧的话以后再说。”
傅悠然这才抬起头来,抽抽咽咽地道:“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一直都在京城。”李沛山真情流露,眼泪比傅悠然还多,“我们哪放心得下你。”
傅悠然连连点头,“其他的弟”
齐亦北一拉她,傅悠然连忙住口,给李沛山擦了擦眼睛,又看向一言不发的骨哥。
骨哥仍是那样削瘦,面色幽白,狭长的双眼盯着厉海一动不动。
厉海仔细辨认了半天,大诧道:“你莫非你是古向东老弟么?”
骨哥苦笑了下,双手抱拳,“厉大人,二十年不见,你还记得我。”
厉海走到近前,拍了拍骨哥的肩膀,唏噱不已,“你是成王的贴身侍卫,上哪都跟着,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李沛山连忙擦了擦脸,指着自己道:“我呢?厉大人还记得么?”
厉海看了他半天,瞅着有点眼熟,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是谁,李沛山一脸受伤地道:“我曾在天下学了大赛上得过名次,还是大人举荐
的。”
厉海地双手轻轻一拍,“我想起来了,你莫非就是自封的‘大楚唯一才子’的李乘风?”
傅悠然撇着嘴看向李沛山,什么“大楚唯一才子”?还是自封的?要不要脸?
李沛山挡住傅悠然鄙夷的目光,讪笑道:“那是我在文艺界的艺名。小人大号李沛山,见过厉大人了。”
这下轮到齐亦北惊讶了,“难道你就是‘豪客吟’和‘才子也是人’的作者‘乘风居士’?”
李沛山大喜,连连拱手,“客气客气,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太子殿下居然也听过小可的名号。”
“时间会流逝,但著作会流传下来的。”看着齐亦北惊讶的神情,傅悠然干笑两声,看来也是有名号的人物罢?好好地才子不做跑去
做山贼,真不知道他脑子是怎么长的。
这里咱们要对傅悠然说一声,你老爹还放着王爷不做落草为寇呢。还说别人?
这边认亲认得热火朝天,林熙月看着齐瑞南的侧脸,眼中满是怀疑,“你什么时候找到他们的?”
“没几天。”虽然轻描淡写的说着,可一想起这事齐瑞南的心里发堵,为了找他们,可费了他好大力气。
骨哥和山哥也算是江湖上有号的人物,尤其是骨哥,经常做案,见的人多,被人见的也多,潜在京城里虽然隐秘,但总得出门,也就
是应了无巧不成书的那句话,齐瑞南身边新收了一个侍卫,从前是边缘人,后来转正了,他认得骨哥。
就这么着,齐瑞南知道了骨哥和李沛山的落脚地,不过那时一切都没布署好,齐瑞南就吩咐人天天看着他们两个,别让他们丢了行踪
就行。可骨哥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没多长时间就发现有人盯梢,带着李沛山另觅住处,齐瑞南就又展开新一轮地暗寻活动,就这样
,一个躲一个追,也亏了京城是齐瑞南的地头,骨哥和李沛山也不想轻易离京,总算又找着了,还是盯暗梢,于是几次三番下来,时
间也磨蹭的差不多了,齐瑞南这才现身,替他们安置了住处,并声称傅悠然十分想念他们,想见他们一面云云。
“你为什么这么做?”林熙月低声质问,眼神渐冷,“为什么不按你的计划行事?还是说,你怕事情一旦公开,骨哥和山哥就会跳出
来拆穿你的把戏?”
“计划?”齐瑞南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他神情复杂地看着林熙月,又轻笑,“原因么?呵”
他没有说下去,转过头,侧面的轮廓如刀消般,清晰而完美,头顶的金冠束起一半头发,另一半随性的披在肩上,火红的亲王服饰映
衬得他肤色如玉,整个人显得更惹眼了些,他的大掌握住林熙月纤细的手腕,轻柔却又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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