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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丁香收到了紫鸢的书信,信上说,黄氏一心复仇,本想借美色控制夏知贤,但夏知贤胆小怕事,一心做着高中状元的美梦,她转而接触张氏,挑唆她和夏知瑜与夏家大房争家产。
紫鸢并不知道黄氏早就与二房勾结。她来到夏堇身边之后,按照黄氏的吩咐,先与刘嬷嬷相认,再把夏知翰等人的情况悉数报告与她听。本来黄氏要求她引导夏堇做出格的事,毁她名声,但夏知翰时时刻刻把女儿带在身边,且夏堇身边还有奶娘与其他丫鬟,她根本无法成事。之后她发现崔文麒乃假冒,便一心撮合他们。
黄氏那方面,她自认已经完全控制夏知瑜夫妻,又让夏芯对夏堇由妒生恨,只等着夏堇与崔文麒完婚,再揭出崔文麒乃骗子的事实。若夏堇没有因此自杀,她会命紫鸢杀了她,伪造成自杀,之后逼死夏知翰、冯氏和夏佥。
黄氏自认计划很完美,她也已经准备与夏知翰“同生共死”,却突然冒出江家逼婚于夏堇。得知江家可能会陷害崔文麒入狱,即便夏知翰找到媒婆,夏堇也不可能与崔文麒完婚,她要挟夏知贤,令夏知翰去郊外见她。
本来她并不打算在那时谋害他,但是夏知翰只认冯氏是妻子,夏堇是他唯一的女儿,激怒了她。再加上张氏告诉她,夏堇即便嫁入江家,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她在官道的树枝上挂了鬼面具与假人,吓得夏知翰心痛症发作,之后又当面告诉他,崔文麒是冒名顶替的,而夏堇一定会嫁给江世霖,沦为他的玩物,最后像垃圾一样被丢弃。那天晚上,她在风雪中亲眼看着夏知翰咽气。
在那之后,江世霖重伤,苏醒的机会渺茫,夏堇被夏家二房、三房步步紧逼,就连夏佥也在刘嬷嬷的“劝说”下,决定牺牲夏堇,逼她与公鸡拜堂。黄氏听闻后,犹嫌不够。她命崔文麒大闹婚礼,意图令江家容不下夏堇。
夏堇与江世霖成婚后,她一边令紫鸢挑唆夏堇,与江光辉、小潘氏为敌,一边让夏知瑜与张氏控制冯氏,只等着江世霖咽气,夏堇被逼陪葬。在冯氏心灰意冷,了无生意的时候,她会现身告诉冯氏,一切都是冯氏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正当她以为一切很快会画上句号,紫鸢通知她,卫晨突然出现,可能会救醒江世霖,而她根本无法挑唆夏堇与小潘氏、江光辉为敌。
她犹豫着是否让紫鸢直接杀了江世霖,张氏对她说,他们可以先谋害冯氏,再令夏堇觉得,冯氏是因江家而亡,让夏堇与江家为敌,最好逼得她亲手杀了江世霖。与此同时,崔文麒还可以在其中推波助澜。
他们的计划才刚开始,夏堇便发现了紫鸢的不妥。紫鸢只得留在夏家,而夏知瑜临时决定软禁夏佥,欲逼他把家业交给二房打理。
因为没了紫鸢在江家做内应,黄氏等人不知道夏堇的动向,更不知道冯氏藏身何处,江世霖又在这时候醒了,令他们更加举步维艰。至于夏知瑜等人,因为找不到夏家的地契田产,也是焦急万分。
夏芯被卫家拒婚后,黄氏曾向张氏建议,让夏芯勾引江世霖,入江家当内应,被张氏拒绝,直接把女儿许配给了临县的秀才。两人关系一度十分紧张。幸好夏芯一直对江世澈念念不忘,她破坏了夏芯的婚约,嫁祸夏堇,又诱她纠缠江世澈。可惜,夏芯一次次失败。
从张氏口中得知,江世霖对夏堇曾意图与卫晨私奔既往不咎,两人搬至一起居住,恩爱有加,黄氏决定收买江家的下人,但一直未能成功。
因一切毫无进展,当夏芯建议让崔文麒**夏堇时,黄氏同意了,暗中设计江世霖和卫晨亲眼目睹结局。崔文麒事败,就在这时,张氏向黄氏介绍了管大娘。管大娘要求黄氏为她对付江世霖,而管大娘会帮她对付夏家。只要黄氏能坐实江世霖杀人的罪名,管大娘便会替她杀了冯氏和夏堇。之后夏知瑜与张氏入狱。管大娘怕他们泄露他们交换杀人的细节,让黄氏将他们灭口。
黄氏被江世霖控制后,管大娘通知她,只要她保持缄默,什么都不说,她依旧能看到自己的仇人咽气。因此,黄氏一直对所有的事情守口如瓶。
因黄氏亲眼看到管大娘的尸体,而夏知瑜和张氏一早已经葬身大牢,所以她坚信明月楼失火与郊外的追杀都是江世霖和夏堇的苦肉计。
看到这,夏堇早已气得浑身颤抖。居然是黄氏吓得父亲心痛症发作,又活活把他气死,弃他于雪地中冻了一整夜。难道真是有多少爱,就有多少恨?黄氏到底有多狠心,多变态?紫鸢一直认为她们是姐妹,面对亲生父亲,难道她的心中也只有恨吗?她与紫鸢相处八年,原来她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害她!
江世霖见夏堇这般反应,急忙搂住她的肩膀,命丁香等人先行退下,安慰道:“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生气只会让自己不好受,何必呢!”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当初她接近父亲,也是为了替薛家报仇。再说,是父亲与母亲成婚在先!”
“你冷静一点。”江世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把她搂在怀中。
“我真的很生气。”重生之初,她真心希望紫鸢并不像她认为的那样居心叵测,这才一次次给她机会,结果呢?原来紫鸢参与了这么多的事情。平日里,紫鸢撺掇她出府,又经常对她说哪家的公子少爷如何如何,哪家的小姐得了谁的喜爱,不止得到了名分,还过上了好日子,根本不是无心之语,更不是她不懂事。她一直别有用心。
回过头想想,父亲一直对她保护有加,她根本不可能与崔文麒有接触。结果她曾不止一次与崔文麒“偶遇”,而每一次的相遇,虽然都只是寥寥几句,可她能够明显感觉到他们是如何的心意相通,志趣相投。看起来,这些都与紫鸢不无关系。
“就算她们憎恨父亲母亲,可是我与她们无冤无仇。”夏堇恨到了极点。若是她果真听信了紫鸢的话,恐怕不等崔文麒出现,她就名誉尽毁。当初她还觉得紫鸢只是天真活泼,每次都好言劝她,原来天真的是她。前世,当紫鸢看着她在大牢自尽的时候,她一定想笑,一定很得意。
江世霖轻抚她的背,等着她慢慢冷静。回忆黄氏所言,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他不能肯定,事到如今黄氏是否依旧在说谎,但黄氏所言,漏洞太多了。
好半响,夏堇才慢慢恢复平静,不好意思地说:“我太生气了。”
“是谁都会生气的。”江世霖拉着她坐下,轻轻摸了摸她气得发红的脸颊。
“你不要这样!”夏堇紧张地看了一眼房门,见屋内没人,她才说:“本来我还想劝你,索性放紫鸢离开。让她变得又聋又哑,已经是极重的惩罚。如今就按你说的,把她们一起关入疯人塔吧。”说到这,她又忍不住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心了?”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江世霖叹息,把紫鸢的信纸递给她,问道:“你没觉得不对劲吗?你相信她说的都是事实?”
夏堇摇摇头,又点点头,回道:“的确有很多匪夷所思的地方,不过我相信她说的是事实,至少大部分是事实,但她知道的并不是事实的全部。我猜想,二叔父、二婶娘除了与她合作,另外有人控制着她们,这个‘另外的人’并不是管大娘。”
“我也是这么想,只是你觉得黄氏发现了吗?”
“为什么这么问?”夏堇侧目。
“别的不说,单就管大娘的出现,按黄氏所言,她是在崔文麒死后认识管大娘的,但是她不可能没发现,管大娘欲把崔文麒之死嫁祸给我,这个布置不是一两天能办到的。那时她和管大娘还没达成协议,管大娘若没有好处,怎么可能做吃力不讨好的事?”说到这,江世霖停顿了一下又道:“还有,我们都看到了,岳父出事的那棵大树被人锯了树枝。我们已经知道,此乃崔文麒所为。他为什么这么做?黄氏为何只字未提?”
被江世霖这么一说,夏堇也觉得。或许是黄氏故意漏说了某些事情,又或者她怀疑过,但是夏知瑜和张氏隐瞒了她。到底是哪一种,夏知瑜和张氏死了,死无对证,但黄氏一定知道。“不如命人把她带进来问一问吧。”
“也好。”江世霖点头,“我还想问一问她,她做那么多事情,银子是哪里来的,那个杀害崔文麒,又砍了我一刀的男人是谁,和她什么关系。管大娘是如何让她相信,她对我家恨之入骨等等。”
“原来我们还有这么多事不知道。”
“不止是这些。”江世霖担忧地紧皱眉头,“你还漏了,令岳母流产,令我病情加重的那两味药,用卫大夫的话,那两味药市面上根本没有,药性也令人匪夷所思。”
“先把人带进来问一问再说吧。”夏堇叹了一口气。他们离真相到底还有多远?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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