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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晨光透过窗户的缝隙射入房间,江世霖才搂着夏堇沉沉睡去。待他们被饿醒差不多已经是午时了。两人洗漱完毕,夏堇正要命丁香准备摆膳,来喜匆匆而至,拿了一封书信,说是明月楼的小二送来的,有急事。
江世霖展开信纸细看,脸色越来越凝重。信是绿萝写的,告之他,她一早已经离开涿州。信上说,她知道江世霖是怎么看她的,她的确处心积虑嫁他为妾,曾为此不择手段,但与此同时,她也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昨夜她希望他成为她的第一个男人,一半也是出自真心。
至于她的不辞而别,她没有勇气当面告诉他,昨日她知道江世熙来了明月楼,并不是偶然。几天前,她见过正被衙门通缉的男人。他们当天就谈妥,他提供信息及必要的协助,助她踏入江家。作为交换条件,她离间他和夏堇的夫妻感情,令他们夫妻反目。
至于昨夜,江世熙并没认错她,也没有对她说出不该说的话。她对江世澈所言,全都是那个男人预先告诉她的。他还告诉她,昨夜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她必须诱他上床。
信末,绿萝留下了一个地址,又告诉江世霖,为了稳住那个男人,她对他谎称,他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男人给了她一块玉佩,让她今日中午去找江光耀,并告诉他,江世熙与夏堇早就有暧昧。
看到这,江世霖果真从信封中找到一块玉佩。玉佩的确是他的,但他压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掉了。
夏堇见江世霖神色肃穆,急问:“相公,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
江世霖回头看她。“没事。”他把信纸揪成一团,攥在掌心。
夏堇奇怪地看着他的动作。她以为他们之间是坦诚的。她认得他手中的玉佩,她曾问过他。是不是掉了,他说不记得了。
“没事,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晚些再向你解释。”他不知道绿萝信上所言是真是假,也不想让夏堇知道,江世熙为她借酒浇愁。
夏堇见江世霖转身就走,疾走两步拉住他。“相公,你的伤还没康复。还有,不要涉险,没什么东西值得你冒险……我会害怕……”
“我知道。”江世霖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就在夏堇说话之前。他本想亲自去绿萝写下的地址,亲自去抓那个男人。那一夜,是此人砍伤了他的肩膀。他想告诉他。若不是他们人多,他又从背后偷袭,他不会受伤。可看到夏堇担忧地望着自己,男人的面子与自尊忽然变得不重要了。“我只是去东府找二哥。”他低头亲吻她的额头,“我不会让自己有危险的。”
夏堇想要问他。信上到底写了什么,最终只是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不多会儿,丁香带着小丫鬟摆上了午膳。夏堇吃了两口便放下了筷子。她吩咐丁香:“你去问一问来喜,刚才的信是谁写的。还有,三爷昨晚去了哪里。什么时辰出门,什么时辰离开。”江世霖离开前虽向她交代过,但她睡得迷迷糊糊。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至于刚才的书信,她怀疑是绿萝写的。她从未见过这位绿萝姑娘,却听过她太多的事迹。
小半个时辰后,丁香告诉夏堇,来喜不知道书信是谁写的。只知是明月楼送来的。至于昨晚,江世霖是去明月楼接江世澈和江世熙的。本来他是和江世澈一块回来的。但他被几位昔日“好友”拉回去之后,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出来。
夏堇见问不出什么,只能暂时放下这事。想着江世霖昨晚的左右“折腾”,百般“不满足”,她让来喜去接朱医婆。这些日子,她都有按时喝药,丁香也把朱医婆教她的药膳,教给了厨房的王婆子。她想知道,自己的身体是不是已经康复了。
另一厢,江世霖找人通知伍师爷,带着衙差去抓通缉犯,随即去了东府找江世熙。
江世熙很少饮酒,一个上午都在宿醉的痛楚中。看到江世霖没有敲门,直接闯了进来,他急忙上前解释:“三弟,昨晚的事……”
“你们全都出去。”
下人们听到江世霖的命令,全都朝江世熙看去。见主子点头,他们才依次退出去,关上了房门。
江世熙脸色苍白,不敢抬头看江世霖,只是低头道歉:“三弟,你若是恨我,可以打我……”
“二哥,我问你,昨晚你为什么去明月楼?又是如何去明月楼的?”
“我……”江世熙愣住了,续而喃喃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你到底是怎么过去的?”
“我也不知道。”江世熙一脸疑惑,“有什么不对吗?还是大哥有事没告诉我?”
“你把昨日发生的事,详详细细说给我听。”江世霖一脸肃穆。
江世熙被他的认真吓到了,再加上自己的心虚,他只是看着江世霖,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短暂的沉默中,江世澈在屋外敲门。江世霖上前打开房门。江世澈见江世熙没事,转而对江世霖说:“三弟,昨夜的事,我已经与二弟谈过了。就像我们先前说的,昨晚的一切,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以后绝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
“大哥,昨日二哥与你起了争执,负气离家,以你的谨慎,不可能让二哥一个人在街上乱逛。”
“大哥,三弟,到底怎么回事?”
“的确。”江世澈点头,“昨日三弟离家之后,我生怕他出事,一直派人跟着他。他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转入一家小酒馆。我想,既然他想喝酒,明月楼比其他地方安全,若是他有什么事,立马就有人向我们回禀,因此我命人故意把他带去了明月楼。”
相比江世霖的镇定,江世熙不可置信地看着江世澈,问道:“大哥,如果三弟不说,这件事你永远不会告诉我?”他似乎在生气,续而又苦笑,“就算你再生气,仍旧记得派人跟着我。”
江世霖和江世澈都没有回应他的话,两人审视着对方。按照绿萝所言,江世熙出现在明月楼并非偶然。不止如此,他与江世澈争执,负气离家,都在某人的计划中。而这个某人知道江世熙对夏堇有异样情愫。从暂时的情况看,此人非江世澈莫属。
江世霖的目光移向江世熙。他是完全无辜的吗?虽然爱情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但是他对夏堇所谓的感情,实在太突兀了。
“三弟,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江世澈询问。
“大哥,你知道二哥一向不喝酒,为什么不带他回家?”江世霖虽然怀疑,却没有证据指证他。
江世熙慢慢跌坐在椅子上,低着头说:“三弟,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不是……从小我们都让大哥背黑锅,一直以来都是他替我们善后……”
江世澈一径看着江世霖,忽然间惊问:“三弟,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不对劲?”江世熙同样朝江世霖看去。
江世霖不答反问:“大哥先告诉我,昨日你和三弟为何争执?”
江世澈、江世熙两兄弟对视一眼。江世熙见江世澈点头,低头说:“这事是我不谨慎。大哥早就警告过我,不可以对任何提及我从水里救起夏三小姐。可这些日子,我实在太难受了。昨日我见到子晨,不知道为什么,就把一切都告诉他了……”
“你把事情告诉了卫晨?”江世霖只觉得不可思议。
“你放心,我和子晨相交多年,他绝不会对任何人提及……”
“这不是你们相交多少年的问题。”江世霖气恼,“除了他,你有没有对其他人提及?”
“没有了……除了大哥说,昨夜我说了很多醉话……大哥,三弟,此刻之后,我再不会给你们惹麻烦,我一定会谨言慎行……”
对江世熙的保证,江世霖不置可否。他依旧怀疑江世澈,可是他毫无线索。
江世澈见江世熙只差没有赌咒发誓,帮着他向江世霖解释,一再强调,昨日的事,大家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至于绿萝,既然江世霖决定送她离开涿州,希望能由他支付路费。若是绿萝有什么要求,他也可以尽量满足,只希望她能兑现承诺,把一切忘掉。
说到这,他再次询问江世霖:“三弟,你匆匆忙忙赶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世霖想了想,一字一句说:“绿萝刚刚已经向我招认,她一早知道二哥会去明月楼喝酒……”
“什么!”江世澈、江世熙异口同声惊呼。江世澈摇头道:“不可能!我和二弟争执只是偶然,我决意让他去明月楼一个人想清楚,也是临时起意,不可能有旁人知道……”说到这,他脸色微变,续而握紧拳头,转身对着门外扬声吩咐:“马上叫管二过来见我!”
“大哥,发生了什么事?”江世霖、江世熙都觉得莫名。
江世澈没有理会他们,一把拉开房门,催促院子里的手下,马上把管二带来,随即才回头解释,是管二通知他,江世熙与卫晨见面,又暗示他,他们一向交情深厚,什么话都说。至于让江世熙一个人静一静,明月楼是不错的选择,也是管二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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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s绝对不会是突然冒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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