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她的描述,蔺无殇脑海里很自然地冒出了个人,“我表哥宋兴逸或许可以胜任。”
林曦略一想,有了点印象,“是不是买下林家大鱼的那个少年?”
这件事已过去了将近一年,蔺无殇没想到她还记得,“不错。”
林曦:“那行,先让他干着试试,若是干得好,就将那一成股份给他,工资另算。”
她自然不是大方到到处撒股份,而是这时代,没权没势就算赚了钱也得吐出去,她得多拉几个有背景的人来跟自己合伙。
这样一来,她的生意才能长长久久地做下去,银子才能源源不断地落入自己的口袋。
蔺无殇将合作做生意的事儿跟宋兴逸一说,宋兴逸一拍大腿,恨不得立刻加入。
“还有这种好事儿?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保管将那火炕给你推销出去,让更多人到铺子里来下单。
“不过在那之前,我身为四东家,能不能申请先在自家砌一个火炕啊?
“先说明啊,我不是要占自家铺子的便宜,而是打算在家里办一场宴会,随便扯个名目,不拘是赏花还是游园啥的,将我的那些亲朋好友都邀请过来。
“到时候将火炕的好处给他们一说,他们不得心动?心动了,还怕他们不掏银子吗?”
蔺无殇不得不承认,表哥是做生意搞推销的这块料,脑子一转就想到了一个主意。
“嗯,可以。”
没几天,“西陵建筑事务所”就在县城开张了,这回铺子的选址并不在繁华的主街上,毕竟事务所并不需要太大的人流量。
公孙蕙这个掌柜也走马上任了。
家里并不同意她出来抛头露面地做生意,时人阶级观念很深,遵循着“士农工商”的鄙视链,认为商人从事的是贱业。
但公孙蕙自签下契书的那一刻起,就明确了自己的目的,她不想再困于后宅,等着被嫁给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男人,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事。
所以当争吵时母亲说出那句“今天你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回来”,她就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头也没回。
事务所是前铺后院的格局,她可以住在那里。
当上掌柜后,公孙蕙第一件事就是招了几个泥瓦匠,带上他们去了一趟宋府,将火炕给宋兴逸砌好了。
当然,在砌火炕之前,她跟那些泥瓦匠都签了契书,严禁他们将火炕的造法泄露出去。
火炕一经投入使用,体会到它的好处后,宋兴逸信心大增,立刻就给自己认识的人下了帖子,说是得了一件宝贝,邀请他们来府上鉴赏。
这个宝贝,自然就是火炕了。
“宋兴逸,你得了什么宝贝?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一听说你得了宝贝,我就推了别人的邀请往你这儿来了,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嘁,他宋兴逸能得着什么宝贝?要是金银珠宝那些俗物,还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期待者有之,等着看笑话的人也不少。
宋兴逸偏要吊着他们的胃口,“急什么,好东西得留到最后慢慢品,好久没玩儿投壶了,咱们来玩几轮,如何?”
于是一群精力旺盛的小伙们在园子里耍了起来。
玩到中途有人发现宋兴逸这个东道主不见了,“好啊,他邀请我们过来,却把我们丢在了这里。”
“别不是一个人偷偷跑去快活了吧?”
“走,咱们找他去。”
一伙人也没让下人带路,径自往宋兴逸的住处寻了过去,到了后突然听见屋子里传出一道暧昧的呻-吟声。
“嘘,宋兴逸该不会是躲在屋子里干坏事儿吧?咱们悄悄的过去,吓他一吓。”
一群人悄没声儿地慢慢靠近,跟做贼似的,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唔,轻点儿……”
“啊,下面,再往下一点。”
听到这里,这群十几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暧昧地对了对眼,愈发肯定了先前的猜测。
为首的程浩然猛地将门一推,“好你个宋兴逸,居然背着我们在这里颠——”
看到屋里的情形时,他后半截话噎在了嗓子里,说不出来了。
屋里,宋兴逸趴在炕上,手里举着一册话本子看着,贴身小厮在给他捶背。
炕几上,摆着各色点心小食,他这小日子过得不要太舒坦。
然而女人是半个也没有的,压根儿就不是众人想象中旖旎狎昵的样子。
宋兴逸斜了程浩然一眼,“颠什么?”
程浩然:“……”
他刚才想说的是“颠鸾倒凤”,但这会儿他能说出来吗?
说出来不是显得自己心思龌龊,打了自己的脸?
另一个人忙出来替程浩然打圆场,“兴逸,你这主人可做的不厚道啊,居然把我们这些客人都扔在园子里,自己跑到这儿来躲清闲,该罚,你们说是不是啊?”
其他人纷纷响应:“没错,待会儿得罚他三杯。”
“三杯哪儿够?起码得七杯。”
众人插科打诨的,这一出就过去了。
有人注意到:“咦,兴逸,你怎就穿了身薄衫?不冷吗?”
宋兴逸:“冷?我还有些热呢,脖子后头都出汗了。”
“兴逸你又在说笑了,你这屋里连个火盆都没有,哪里就能让你热得出汗?快叫人烧起火盆来,这天儿怪冷的。”
宋兴逸拍了拍身下的火炕,“来,你坐上来试试。”
那人依言坐了上去,面露惊奇,“你这榻,怎热烘烘的?一坐上来还真不冷了。”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尝试,发现还真是如此。
“宋兴逸,你说的宝贝,该不会就是这张能发热的榻吧?”
宋兴逸:“没错,它可称得上是宝贝?”
“称得上称得上,这还真是个宝贝,和冬天最是相宜。”
“我平时最怕冷了,要是有这么个宝贝,都舍不得离开了。”
“你这榻是从何处得来?我也想要一张。”
宋兴逸心道:鱼儿上钩了。
面上露出了一抹狐狸般的笑容,“此物名为火炕,可从早到晚发热,自从有了它,我晚上睡觉再也没被冻醒过了,可惜将它赠给我的那位朋友,已经离开了。”
“离开了?去哪儿了?何时回来?”体会到火炕好处的人一连声追问。
宋兴逸摇摇头,“我也不知,她只说有缘会再相见的,让我不必问归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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