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凤翼把图纸交给长风,“这个东西记得保管好了,工匠也要经过严格审查,不可有鱼目混珠的人掺杂进来。”
长风去了,月绯央正要告辞,姬凤翼拍手,婢女鱼贯而入,手中都端着一份佳肴,有点心有美酒,有色香味俱全的菜肴。
“既然到了晚膳的时间,月小姐不如用了晚膳再离开,好让本殿尽地主之谊,也庆祝我们合作开始。”
姬凤翼袖子款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慵懒至极,那闪烁着妖冶之芒的眸子却像是藏着吃人的危险,月绯央才不想和他套近乎,“合作嘛,怕是仅有这么一次,殿下想多了。”
不过,这满桌子佳肴,不吃白不吃,她才不愿亏了自己的肚子。
姬凤翼神色一沉,凑近她,热息扑在她的脸上,“你确定只有这一次?我倒是认为,我们之间绵绵无绝期。”
月绯央才抿了一口酒,听到他这样说嘴里的酒差一点喷出来,不自在地咳嗽了两声,他能不能换其它的词汇啊?
姬凤翼看着她憋得难受的样子,唇角的笑更加玩味,哪怕她打定了主意,今后有的是需要他的地方。
翼王府的酒醇香浓郁,在口中久久缭绕不散,直沁到心里头去,月绯央喝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微醺了还在继续,姬凤翼任由她喝,也不相劝,修美的手指执起杯盏,递到唇边,眼中带着丝丝笑意。
“月小姐就这么放心在我这儿醉?”
清凉带着魅惑的意味传入耳际,月绯央才意识到她身在翼王府,像被吹了一阵凉风,微微一个激灵,她居然忘记了,眼前的男子不止一次打她的主意,她羊入虎口,居然还敢这样不长心。
桌上的菜肴已经所剩无几,都入了她的口,她心满意足地停下来,打了一个哈哈,“殿下是正人君子,怎么可能做小人之事呢,我当然放心不过了。”
“如果我是小人呢?你又如何?”姬凤翼忽然将她拥入怀中,眸光垂视下来,语气带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月绯央身子贴着他韧实宽阔的胸膛,感受到温热不断传来,她皱起眉头,脸隐隐发烫,“殿下这般搂搂抱抱,若是被人看到了,对你我的声誉都不好。”
抬头看着那张脸,当真是美若神祈,堪比日月之辉,那样邪魅肆冶的眸子根本让人不敢逼视。
“我们已经不止一次这样了,你以前不也没有拒绝么?”
连城翼的手指挑起她脸颊的一缕头发,弧度极其完美的唇开启,仿佛也带上了一抹醉意。
月绯央心下一乱,迅速挣扎着从他的怀中起来,声音冰冷,“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她加快脚步离开,暗暗腹诽,该死,这个人一肚子坏水,偏偏他压了她一头,她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姬凤翼往座上一靠,料子华贵的衣袂垂着扶手滑下,流走着一层光芒,映衬得面颜更是魅惑俊美,看着月绯央近乎落荒而逃的小小身影,他疏朗地轻笑了起来,修指执起美酒,一饮而尽。
月绯央咬牙切齿地走出翼王府,平阳公府的轿子就在外头候着,凡峥撩起帘子,她踏上去,侧首,“今日看到的,听到的,谁也不许乱说。”
凡峥眨眨眼睛,“小姐,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呀?”
这一次小姐死里逃生,可他还心有余悸,小姐出门,他虽然年纪还小,可也要来当她的轿夫,免得小姐又突然不见了。
月绯央嘴角流露一抹笑意,满意地拍拍他的肩头,“孺子可教啊。”
敛秋和芷清也抿唇笑了,这个小机灵鬼,可真会讨小姐的欢心呢。
凡峥心里头却哼哼,他讨厌死那个人碰小姐了……
轿子抬走了,两个人影从暗处显了出来。
姬凤凌本来是来找姬凤翼,没想到会看到月绯央带着酒气出来,头发还有些凌乱,这对狗男女,不知道在一起苟合多少次了吧。
他盯着轿子远去,冷沉着脸,拂袖进入翼王府。
姬凤翼靠在软座上,眼中还漾着两分迷醉,胸口的衣襟微微敞开,殿中的婢女都红着脸,低头不敢看。
这么多年来,三殿下一向不许女子近身,多看一眼都要挖掉眼睛,这样风流不经的模样,更是她们这些庸脂俗粉不能幻想和亵渎的。
姬凤凌踏入大殿,看到这样的情景,还有两个空酒坛,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二皇兄要来喝一杯么?”姬凤翼懒洋洋地倒了一杯酒,推到姬凤凌面前,表面是笑,眼底却犹如冰封。
两兄弟自从几年前,关系便处于僵化状态,而也只有姬凤凌可以透过他这个三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出他的心思根本不简单。
上次他以为姬凤翼真的去见了阎罗王,正高兴除去了一个大威胁,却不料是他将计就计,如果不是被月绯央不经意拆穿,任他蒙混过关,还不知道会在暗处捣鼓出什么来,想想就毛骨悚然。
“不必了,我来找你,是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姬凤凌当然不会碰翼王府的酒杯,整整衣摆落座。
“噢?皇兄但说无妨。”
姬凤翼气定神闲地把起了手中的折扇,指尖掠过扇缘,似乎还残留着美人发丝的柔软,那双藏着潋滟的眸子泛起一丝迷乱。
“关于水利,我听说由三皇弟接手承建,自然应该放心你,可是水利功在千秋,关乎民生大计,容不下一丝一毫的疏忽,工部知道构造原理的能人颇多,月小姐年少,多少有些无知,一时头脑发热拒绝援助也情有可原,只是恐怕会导致到时候出现困难不能及时解决,三弟不可能会像那个丫头一样浅薄吧?”
姬凤凌说罢,幽深的目光看向姬凤翼,他这番话绕得他没有余地,他倒要看看,他还怎么选择。
姬凤翼只是淡淡一笑,“倘若工部有能力,洪水就不会每隔十年大发一次了,这证明他们知晓的原理和经验必然有不足之处,只是并没有人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若让他们参与这件事,正好将错误的原理放到工程里,出了问题,皇兄可是要全部担着?”
姬凤凌脸色冷寒了下来,仿佛凝上了一层霜华,“所以,三弟执意不让工部一道合作了?”
“若皇兄到父皇面前给一个承诺,免了我的后顾之忧,合作当然是可以的,我也可以与月小姐说一声,毕竟我和她关系还算不错。”
姬凤凌宽袖下的手指缓缓收紧,浑身寒气弥布,好个姬凤翼,好个月绯央,是一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了,还一次次公然在他面前你侬我侬,语气阴冷了下来,“很快三弟合作建造水利的事情就会传遍朝廷上下,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出了半点失误都会引起人心惴惴,而且时间还这么短,如果效果不如人意,三弟和月小姐都要为今天的选择付出代价。”
说罢起身,沉着脸离开。
姬凤翼微挑眉,执起酒杯细细浅尝,一抹笑意诡谲难测。
月绯央才回到院子,月芊音就满脸焦急害怕地进来,“大姐,院子外头有人要见你,说你不出现,她就不离开,我看着她的模样很可怕,你还是不要去了吧,以免吓到了你。”
月绯央好笑地看着她,“二妹既然有这份心思,何不叫人打发了去,何必专门跑告知呢。”
激将法对她没什么用,她只不过想知道是什么人而已,就迈开了步子。
月芊音被讽刺了一道,盯着月绯央的背影,冷笑着的脸在夜色中显得狰狞。
公府门口,坐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女乞丐,看到月绯央来了,立刻从地上起来,“月小姐,救命,救命啊。”
月绯央看到她脸上和手上长满了脓包,个个大如半掌,乌青发黑,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明显是被病毒感染了。
“大姐,我本来让人赶她走的,可是她执意不走,说你神通广大,无所不能,要你为她医治好身上的病,我看着她也可怜,你说,该怎么办啊。”
月芊音一副不忍心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
月绯央斟酌了两秒,道,“你先找一家医馆安顿下来,我抽空过来为你医治,如何?”说着让敛秋回去拿银两。
那乞丐却摇头,“大小姐,二小姐也是这样说的,也要给我银两,可是又有哪家医馆愿意收我呢,才到门口就要把我撵走,不走就使人来打我,你看我腿都站不稳了,就是他们打的骨折。”
乞丐一条腿的膝盖和小腿之间果然是虚立着的,而且曲着,满是污秽的脸上布满了痛苦。
“哎,原以为平阳公府大小姐是一个心善的人,没想到作为医者却见死不救。”
“是啊,还说可以治什么洪水,依我看不过是为了保命故弄玄虚,毕竟这样的人最自私自利了。”
公府门口经过一些百姓,看到这一幕都窃窃私语,朝月绯央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月绯央心中冷笑,平阳公府势大,平常平民百姓也只是敢远远地经过,这一次却敢明目张胆往大门口来,不是得了某些人的授意她是绝不会相信的。
看来,有些人偏要她收下这一名乞丐,虽然疗程会有些漫长,可以她的医术治好对方并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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