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三楼都找了一遍,都不见殿下的身影,等回了翼王府,才发现殿下早就回来,正立在园子里,一圈一圈地往外散发寒气,那张脸黑的,简直令日月失色。
可是殿下再怎么生气,都应该等等他嘛,长风抹了一下头上的汗水,“殿下,公主已经回去了。”
姬凤翼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她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
长风,“……”
殿下,不就是你让公主到有凤香的吗?
“我要你查查拓跋珏这个人,看起来是否真的如她心中所想。”
姬凤翼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刺骨的冷寒,这些日子他一直没有出现在她的眼前,她真的就当他不存在一般,反而和拓跋珏越来越暧昧,拓跋珏就真的这么有魅力,让她眼里再也看不到别的男人么?
长风又默默地捏了一把汗,那拓跋珏好好好地活着不行吗?招惹谁不好偏要来招惹殿下,抢谁的女人不好偏要来抢殿下的。
“三殿下,皇贵妃娘娘有事要见您。”
宫中来人禀报。
姬凤翼眸中掠过一丝幽色,入了宫中,“母妃近来可好?”
萧皇贵妃慵懒地靠在软榻上,面带微笑,“好倒是好得很,只是记挂着你,有时是饭也吃不下。”
姬凤翼神色微微一动,“儿臣好得很,对各方面也都满意,母妃还是多关心自己吧。”
萧皇贵妃却摇头,“你已经二十二岁,府中却连一个侧妃也没有,母妃倒希望你把终身大事记挂在心上,你对宫中事不感兴趣,将来做一个闲散王爷也好,可娶妻纳妾之事,却不能漠不关心。”
姬凤翼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转而隐藏了情绪,“儿臣只会娶自己喜欢的女子,这一生还很长,你情我愿的事急不来,大皇兄府中也才一个侧妃,二皇兄府中同样没有妻妾,母妃不必为儿臣忧心。”
萧皇贵妃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样说,脸色微沉,“别人是别人,你是你,母妃只关心你,上一次你在太后面前说有隐疾拒绝娶云罗郡主,太后已经很不高兴,直到现在还有些不满,如今郡主到宫中来了,你可不能再亏了人家。”
云罗君主是三代以前先皇所出王爷的后代,如今血缘已经变得稀薄,父亲被封了韬武大将军,有“战神”之称,为墨风国立下赫赫功劳,云罗郡主不但貌美倾城,而且极其聪慧有才情,琴棋书画样样超脱其他女子之上,有“墨风才女”的美誉,这样的女子,完全有资格成为翼王正妃。
姬凤翼脸上没有半点波澜,他早就听到了禀报,说是云罗郡主到了宫中,拒婚是去年的事情,他以为抬出了女子最忌讳的隐疾,云罗会退却,可现在看来,事情却没有这样简单。
脑海中浮起那张清冷疏漠的脸,姬凤翼心头不由得烦躁,再过不久的时间,她就要成为靖王正妃,这两门亲事都是太后的懿旨,要改变太后的主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薄夜降临,有凤香已经座无虚席,看戏的,品酒的,喧闹得很。
小二将熬好的药端上来,拓跋珏一口气慢慢喝光,看出月绯央手懒懒地撑着脸,有了些瞌睡,微笑道,“河灯节快要到了,岸边放河灯的人逐渐多了起来,不如到岸边看河灯?”
月绯央想到已经拒绝了拓跋珏一次,正好她也想逛一下,走出有凤香的时候,她闻到一阵轻淡却极其好闻的香味,犹如清风过面,直觉告诉她,附近定有美人,下意识地抬眼看去,对面走过来一名红衣女子,窈窕的身形婀娜有致,五官妩媚逼人,吹弹可破,一双眸子潋滟生辉,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夺目的风景。
月绯央是疏漠清绝,仿佛一轮月华,让人不觉为她吸引,越来越着迷,这女子却犹如阳光,光华无限,让人在一瞬间心神混乱。
月绯央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面色如常,那女子有些放肆地打量她,并简单地和拓跋珏点头而笑,擦肩而过之后,眼角的余光仍然落在她的身上,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月绯央看拓跋珏的神色,似乎没有什么稀奇的,“世子认识这女子?”
“知道她,不过不相熟,她是皇室后代韬武大将军的大女儿,云罗郡主,也是太后跟前的红人。”
拓跋珏说道。
月绯央早就听说过云罗的名声,的确是美貌倾国,脸上也蕴藏因才情而生的傲气,只怕是个很聪明的女子。
不过,云罗方才看她的眼神并没有把她当成陌生人,难道她认得她?
拓跋珏看着她,“月姑娘不知,太后是要将云罗郡主许配给三殿下的,这一次云罗郡主从边境回来,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
“噢?”月绯央下意识地,没有来得及捕捉方才有什么情绪在心头掠过。
“郎才女貌,倒也相配。”
看来,姬凤翼的婚事也近了。
拓跋珏没有觉出她的心情有任何波动,微微怔了一下,笑意像湖泊上的涟漪荡漾开来。
“云罗郡主小时候,太后就对韬武将军开玩笑,说对云罗郡主喜欢得紧,将来要当她的孙媳妇的,因为二殿下……”意识到不妥,停顿了一下,“太后指了三殿下,三殿下幼时就是一个看似对什么都不上心的皇子,可也聪明伶俐得紧,有时候甚至比二殿下还要睿智,虽少了两分沉稳,却不会亏了云罗。”
拓跋珏在身旁悠悠地说着,不过是在闲谈一件寻常事,对面有人扛着冰糖葫芦经过,月绯央让婢女买了几支,分了两支给婢女,又递了一支给拓跋珏,“世子吃吗?”
她把现代有食同享的观念带到这里了,没有考虑到以拓跋珏的身份,根本不适合吃这些。
拓跋珏淡淡笑着,修美的手指接了过来,“这是我第一次吃冰糖葫芦,看这玩意儿倒也有趣。”
“冰糖葫芦很甜,等世子恢复了味觉,就知道什么味了,大概甜味是世子首先体验到的味觉。”月绯央看到那些摊上吃的,又让敛秋芷清买了一大堆,等到了河岸旁,敛秋和芷清怀中抱满了吃的,两人脸上都苦不堪言,大小姐这个大大大吃货,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折煞她们。
“哎,你们也吃啊,别只顾着为我抱东西。”月绯央说。
敛秋和芷清要哭了,大小姐祖宗,我们连手都腾不出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吃了。
杨柳堤岸,清风拂面,河水在灯光朦胧的夜色中闪烁着粼粼波光,成片成片的荷花盛开,不少尖尖角冒出荷叶间,河灯在荷叶的缝隙之中蜿蜒穿梭而下,女子的莺声燕语夹杂着笑声弥漫在空气中,公子少年吟诗作赋,摇扇赏景,好一派悠闲肆意的风光。
月绯央看着平静地河面,还有三天,就是过去无数个十年洪水大发的时候,而工程也差不多修筑好了,只等着检验功能。
“流影,去买两支河灯来。”拓跋珏吩咐。
流影去买了来,又寻到了题字的地方。
“据说在河灯里写上心仪之人的名字,情意会如同河水的流去一般绵长,若能得到那个人,两人之间会长久相伴。”
拓跋珏执笔,落下一个名字,把纸条用暖灯熏干了,折上,放入河灯之中,那双如白玉的手,将河灯轻轻放入河中,目送离去,眸子浮起一丝期许。
从小到大,他什么都有,对什么都不稀奇,如今唯独缺了那一样东西。
月绯央本来不打算许愿,可既然手头上拿了一支河灯,只好也执起了毫笔,可是她盯着空白的纸,却不知道写谁的名字,脑海中掠过那一副颜容,魅惑的,清冷的,微微摇头,只不过是错觉,前些日子的纠缠,确实是有些多了,最后一晃神,还是将纸条放了进去。
拓跋珏侧首,流影的身影便隐入了夜色中。
“方才那一位,便是月绯央吧。”
红衣女子落座,品了一口上好的香茗,声音如黄鹂般优雅好听,却透着一股清傲。
“郡主,正是她,三殿下的心上……”
察觉到说错话了,香菱立刻噤声。
“心上人是吧?”云罗勾起嘴角,脸上看不出任何醋意,“没关系,毕竟她是靖王的未婚妻,到了那一天,嫁给靖王就好。”
“公主的亲事,最好也尽快定下来,免得夜长梦多。”香菱带着某种暗示说。
“不急,一步步来,有一天,我会让三殿下心甘情愿地接受我。”
云罗淡定自若,眼中闪烁着笃定的光芒。
而瑾仪殿的花园中,却是不一样的情形。
“我要杀了她,我要她死。”
舞宁公主手持匕首,不断扎向院中的人偶,而这个人偶,就是按照月绯央的模样造出来的,惟妙惟肖,十分逼真,让她感到月绯央就在眼前。
人偶身上被划开了无数口子,洞开了一个个窟窿,可舞宁还不解恨,想到一次次的耻辱,她眼眸泛红,扎得精疲力尽仍然不停歇。
“娘娘,公主今日……”
紫莲看到周贵妃进入园子,正要把那件事说出来,周贵妃慢慢开口,“本宫已经知道了。”
语气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力,紫莲再也不敢说话,周贵妃眸中冷光乍泻,走到舞宁的身边,“闹够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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