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月绯央死了,不然我会发疯的,我恨她,我恨死她了……”
舞宁扔了刀子,攥起拳头,打在人偶上,一拳比一拳无力,“是她害得我声名狼藉,到哪里都被嘲笑,是她,她怎么还不死,啊啊啊……”
周贵妃脸色逐渐阴沉,“我让你这段时间不要出去,先躲避风头,等缓过来了再收拾月绯央也不迟,你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往刀口子上撞,那月绯央狡猾得像狐狸,定然会趁胜打击你,你再不听话,只怕死在她的手上。”
可舞宁根本什么都听不下去,“还要等到什么时候,难道我要眼睁睁地看着她每一天都缠着世子吗?我只要世子,男人这么多,为什么她偏要来跟我抢世子,贱人,贱人!”
周贵妃哼了一声,“没出息的东西,很快她就会成为靖王正妃,这个问题不就解决了吗?何苦要你来瞎操劳?小贱人和靖王的婚事可是太后亲自指定,她就算有心于其他的男子,最后还不是要乖乖地进靖王府。”
舞宁逐渐平静下来,“话虽如此,可是我的声名被她败坏,额头上又留了疤,只怕今后世子会嫌弃,这口气我一定要出。”
“不急在这一时,她对你做的,我都会好好地,连本带利地还到她身上。”
周贵妃脸上泛起一丝杀气,嘴角漾开一抹冰冷至极的笑。
难得一日的晴朗之后,次日又下起雨来,这段时间本就是阴雨连绵的天气,摧残了昨夜许多河灯。
流影将一盏还算完好的河灯提到世子府,取出了纸条,交给拓跋珏。
拓跋珏慢慢展开,面上一怔,带着一丝讶异。
忽然勾起嘴角,这样也好。
纸条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写。
至少她心中没有牵挂。
“世子莫不是对那月小姐有了心思,月小姐可是二殿下的未婚妻……”流影皱着眉头,在一旁提醒。
作为随行世子多年的护卫,世子的心思,他也多多少少猜出两分。
世子一身荣华,养尊处优,这是多少人羡慕不及的人生,他不希望世子和皇族之间产生什么纠葛。
拓跋珏缓缓玩转着手中的冷玉棋,“她不会嫁给二殿下,这样的性子不会将就,只怕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
虽然她的性子转变得让人意外,不过没关系,他欣赏的,想要的,是现在的她!
姬凤翼坐在凉亭下,虽然还是清晨,却已经饮下了半坛子酒,任是酒量再好,眼中也有了微微醉意。
雨后冷风袭来,单薄的衣衫微微展动,长风取来大氅披在殿下的身上,“殿下不可着凉了。”
看着殿下每天为月大小姐憔悴,他心头也很不是滋味,殿下从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可是遇上月小姐后,一切都不同了。
“让你调查的,查出来了没有?”
姬凤翼蹙眉,脑海中一幕幕,都是她和拓跋珏。
“属下得知,镇南王名义上虽然还在位,可是两年前已经将兵符交给拓跋世子,拓跋世子实际上是镇南王府的实际掌权人,拥有对大小事务的决定权。”
“噢?”姬凤翼有点意外,把着杯盏,幽黑冷慑的眸子意味深长,“还有呢?”
“这是小道来的消息,说是镇南王府正在偷偷招兵买马,编入亲信麾下,可并没有什么异动。”
姬凤翼唇角微扬,“不过是父皇要削权了,这些人又不愿意被削,暗中做准备而已。”
“倘若皇上知道了这件事,定会对镇南王府不满……”长风带着某种意味说。
“他们既然敢这样做,就说明已经考虑到被人发现的可能,就算揭发也拿不出确切的证据,毕竟一些兵力不足的将领可以在一定限额下招兵,镇南王府正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此事不可急躁,此人也对我构不成多大的威胁,先搁置着吧。”
“那月小姐……”长风有些遗憾这个大好的机会,不过也正如殿下说的,镇南王府这个法子极聪明,暂时也抓不到什么把柄。
“她,只能是本殿的。”姬凤翼眼眸黑沉,手腕一动,掌中的杯盏应声而碎。
长风微微后腿,这已经是殿下捏碎的第八个杯子了,再这样下去,府内的杯子数量堪忧啊。
“殿下,云罗郡主求见您。”一个下人来禀报。
姬凤翼神色无澜,“就说本殿忙于公务,没有时间。”
下人将原话带到了门口,云罗郡主只是淡淡微笑,“既然殿下忙,我就不打扰了,劳烦转告一声,云罗希望殿下保重身体,这是我亲手为殿下做的糕点,里面添加了一些药料,有安神清心的功效,希望能为殿下尽一点微薄之力。”
说着让婢女把糕点交到下人的手上,下人由衷地道,“公主兰心蕙质,如玉玲珑,待殿下不忙了,定与公主好生聚一聚。”
云罗很会照顾下人,从前也来过这里几次,每次都给接待的下人不少的赏赐,看似一个藏着骄傲的女子,却没有什么架子,因此翼王府的下人都很喜欢她,巴不得殿下把云罗娶入府中成为正妃。
可是云罗心中却知道,以姬凤翼这样的性子,要成为翼王正妃还需要慢慢绸缪。
也只有她,能够成为姬凤翼的正妃!
昨夜一夜狂风暴雨,今晨才停了没多久,雨又下了起来,而且越下越大,街道上形成了溪流,顺着沟渠哗哗流进城中渭水。
月绯央撑着伞,顺着河道往上走,除了建造大型工程,其他河流段每隔一段距离都修筑了加固和排水设施,河水虽然汹涌,却是城中各路汇聚来的,月绯央稍微放下了心。
“小姐,雨不知什么时候才停下来,既然没有什么要紧事,不如先回去吧,以免着凉了。”
芷清在一旁说。
风一阵阵地刮着,雨伞不断随风摇摆,她暗暗施展了内力,可依然差一点握不住。
月绯央看到她额头上沁出了汗,便点头,“回去吧。”
一阵狂风吹来,敛秋本来就瘦小,身子一晃不小心踩倒,惊叫一声朝河里滑去——
城中河岸边的护栏是空隔开的,而她们正好对着空开的这一处,眼看着敛秋就要滑到河里,月绯央下意识地抓住她的手,可敛秋已经掉到倾斜的堤岸,也连带着她一起掉了出去。
“噗通。”
芷清才扔了伞,河面上溅起了小小的水花,河流去势汹汹,跳进去不但救不了人,还会连带着自己送命。
芷清只能跟着河道跑,边喊着小姐和敛秋,脸色一阵惨白,手指不断颤抖。
雨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无助地环顾四周,“快来人啊,谁来救救我家小姐……”
不远处的一座茶楼上。
“郡主,方才奴婢似乎看到月大小姐掉下去了。”
香菱朝着窗外看,语气已经有了七八分肯定。
云罗也看到了那一幕,眼底似有亮光一烁,转而隐藏,“命薄之人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一道人影从桥上倾身掠入水中,没有一丝犹豫,瞳孔紧缩成一点,仿若鹰隼,又像最黑的地狱,看清了那一张脸,云罗一怔,脸上有了慌乱,起身疾步朝楼梯下来。
月绯央只感到被水流裹挟着,迅疾往下而去,那些漩涡将她拉扯到水深处涛流又把她席卷上来,大口大口的水灌入她的嘴里,由于呼吸窒息,肺部传来一阵比一阵剧烈的灼疼,她的四肢百骸都像被扯碎,大脑一片混乱,根本来不及思考什么,只有一缕意识,她快要死了,不是死在小人的手里,而是死在河水里……
河水的混沌冲击下,她感到手臂一紧,紧接着“哗啦”一声,身体被大力带出水面,她的身子贴着一个韧实的胸膛,熟悉的檀香钻进鼻尖,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大雨依旧在淋漓而下,打在脸上一阵生疼,模糊中看到熟悉的眉眼,她不由得一愣。
是他!
姬凤翼轻稳地落在岸边,芷清过来把月绯央死死抓着的敛秋“抠”下来,到一旁展开救援,姬凤翼掌心覆在月绯央的腹部,用内力把水排出来,等到水差不多排光了,月绯央浑身舒服了不少,正要起身,姬凤翼低头,吻落在了她的唇上,他在为她……做人工呼吸。
可是她明显有呼吸啊,她也动了身子,她看上去像是需要近一步施救的样子吗?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要占她便宜,月绯央都觉得现在的处境很尴尬,干脆一动不动,两瓣温凉的唇覆盖在她的唇上,淡淡香息不断进入口中,萦绕在肺腑之间,竟是说不出的享受,月绯央闭着眼睛感受了几分钟,身体微微发僵,听到敛秋在身边哭着喊她,慢慢睁开眼睛。
该死,她竟然连敛秋的死活都忘记了……
姬凤翼似乎还浑然不觉,轻柔却有力地将她拥着,垂头给她输气,如黑蝶之翼的长睫垂下,丹凤眸黑得无法描述,却藏着最决绝的神色,墨发垂落她的肩颈,她看着那张俊美得让人眼花缭乱的脸,差一点又呼吸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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