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三殿下,世子,月小姐都在,云罗也凑一个热闹,各位不会嫌弃吧。”
面带浅浅的笑容,眸生秋波,那张倾城的容颜更是明艳逼人,顿时引来了一众惊羡的目光,男的痴迷,女的嫉妒。
可姬凤翼的心思都在月绯央身上,试图把她从一身怨气中解救出来,不断用扇子逗她,月绯央侧开身体,不理睬他。
能搭理云罗郡主的,只有拓跋珏。
拓跋珏颔首,和云罗碰了杯子,“郡主亲临,自然欢迎,殿下和月小姐闹了一点小矛盾,郡主不要放在心上。”
云罗郡主落座,眼睛却瞧着姬凤翼,什么闹矛盾,看上去分明像是一对有情人闹别扭。
云罗饮酒,将心中的不快压了下去,唇角勾起,“不知三殿下和月小姐有了什么矛盾,或许我可以为二位调解。”
“这个人无可救药,郡主的调解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对牛弹琴罢了。”月绯央啃着羊腿,“还是吃好喝好,不要和某些人为伍。”
“对,我对央儿无可救药,谁也调解不了。”姬凤翼顺着她的话说。
拓跋珏静静饮酒,长睫下,眸色透着些许复杂,他是东家,姬凤翼却反客为主,霸着月绯央的话茬,那样的作派像护食一样,看来对月绯央的心意,不是一般的坚决。
云罗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笑了,“三殿下怕不是不知道,月小姐是二殿下的未婚妻,而且快要出嫁了,月小姐作为一个快要出阁的女子,也不劝劝三殿下么,这样纵着三殿下对你好,只怕二殿下不高兴。”
月绯央,“……”
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吗？
“不高兴就不高兴么,人生在世,谁没有个喜怒哀乐,云罗郡主也看开一些吧。”满不在乎地说。
她不是看不出来,这云罗并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子,话里隐隐带刺,还做出一副宽容劝解的样子。
云罗一噎,没想到月绯央会这样无礼,还说她小气,反而让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只好说,“我这也是为月小姐着想。”
“不必,郡主还是管好自己吧,我一向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月绯央皱眉,她讨厌别人怼她却作出为她想的样子。
云罗盯着她,脸上的笑仿佛就要挂不住,“月小姐真是……无拘无束,这样倒很自在。”
这便说她是没有管教的毛丫头了？月绯央并不在乎,她没有做错什么,这些人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姬凤翼靠在座椅上,看着月绯央不客气地回敬云罗,笑容意味深长,小东西浑身是刺,是很不好惹,云罗撞上来,也是她自找的。
拓跋珏察觉到气氛不对劲,道,“大家难得相聚一桌,不如好好尽兴,免得浪费了这大好的时光。”
他也看出来了,月绯央是个有仇能当场报就当场报的,这样的性子,挺有趣。
“不如我们每人来讲一个笑话吧,好活络一些。”
云罗郡主提议。
月绯央对笑话感兴趣,这才看了云罗郡主一眼,“好啊,不如郡主先请。”
姬凤翼看到月绯央高兴,摇着扇子,“央儿喜欢,也好。”
云罗脸微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姬凤翼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才会装作有隐疾,拒绝和她在一起,她以为来日方长,姬凤翼总有一天会对她着迷,毕竟天底下的男人都一样,现在她才发现,她想错了。
月绯央无论如何也要顺利嫁入靖王府,只有这样,才能断绝他们之间的可能,而她,就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月绯央捕捉到云罗眼里一闪而过的算计,微微挑眉,又来一个,不过没关系,谁来惹她,就要承担得起后果！
十天过去了,快要到泛舟游湖的时候,月绯央让晏川去灵清湖调查了一番,对哪些地方位置凶险,哪些地方利于埋伏,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小姐,会不会有危险呀？”敛秋带着担忧问。
月绯央勾起唇角,“跟在我身边,大风大浪,大喜大悲,多刺激啊,没有点意外我还不习惯呢。”
凡峥的伤情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虽然还需要再休养,可也吵着嚷着要去,不过,看到月绯央还蒙着脸,“这么久了,小姐的风寒还没有好呀？”
月绯央有模有样地叹了一声,“我感染的这一种风寒非同凡响,需要两三个月才会完全痊愈。”
凡峥看到敛秋和芷清在偷笑,摸了摸脑袋,他怎么感到,小姐有事情在瞒着他呢？
月绯央乘马车到了灵清湖,便看到姬凤翼立在桥头,手握折扇而立,仿佛感受到她来了,他转身,“小舟已经准备好了,你看看喜欢哪一个。”
月绯央见他准备了十多个,什么颜色和样式都有,后脑勺滑下了黑线,大哥,还有很多人排不上号呢,你好歹给别人留一点啊。
她选了一个蓝色的,又让敛秋她们选了两个,就让下人把这些舟还给了雇主。
“银两,我就先留下了啊。”月绯央掂掂手里头雇主返还的银子,可以够买好几串冰糖葫芦了。
“央儿,既然你把小舟都返了,本殿只能与你同乘。”
姬凤翼死皮赖脸地要上月绯央的小舟。
“殿下还是乘其他的小舟吧,我这小舟容不下多余的人。”
月绯央沉下了脸,不客气的说。
不是什么场合都可以胡搅蛮缠,云罗,舞宁,月芊音,姬凤凌这些人她不放在眼里,却要提防那些陌生的观光者,这些人散发流言是堵不住嘴的,她才不希望惹上什么麻烦。
不过,姬凤凌和月芊音的脸皮要厚得多,两人已经上了同一个小舟,由姬凤翼负责单手划,月芊音立在桥头,衣袂随风翩跹,俨然一道丽景,她不管一些贵女鄙夷的眼光和低声议论,反正这些人都不过是嫉妒她得到靖王的爱慕罢了,朝月绯央看过来,脸上都是得意之色。
月绯央感受到月芊音那边投来的目光,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她巴不得姬凤凌离她远一点,甚至这一辈子都不要看到他,对她而言不值一提的东西,别人“抢走”又如何呢？
姬凤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月绯央的小舟开远,什么叫做多余的人,喂,舟上那个叫晏川还是什么的护卫,下来本殿有话要对你说,他才是多余的人好吗？
这里湖光山色,整个蓝天倒映在湖里,鹅卵石和斑斓的鱼儿都可以清晰地瞧见,附近的山峦绵延起伏,开遍了花,青叶蓁蓁,深深呼吸一口都是香甜,让人心旷神怡。
听到有人在讨论她毁容的事情,月绯央并不在意,她准备了一大堆吃的,一边赏景一边吃,心情好得很,偶尔还分晏川一点,毕竟他划舟辛苦了。
敛秋和芷清跟随在她的后头,两人都听小姐的吩咐准备了拖网,经过可以吃的鱼虾旁便展开兜进来,不多时拖了太多,小舟开始下沉一些,急得敛秋哇哇大叫。
月绯央淡淡一笑,“好了,这湖中鱼虾多得是,吃完了我们再来捞就是。”
察觉到一个小舟跟上来,一阵檀香沁入鼻尖,她一看是姬凤翼,“你跟来做什么？”
“自然是看央儿寂寞,来陪陪你。”某个人颇为不要脸地说。
月绯央嘴角扯了扯。
姬凤凌虽然划着小舟,可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月绯央,她的脸被毁得那样严重,他却看不出她对他有任何爱恨情仇。
他以为她会表现得恨之入骨,或者至少眼带恨意,可是都没有,她对他的心,无论他怎么做,都再也激不起任何波澜了吗？
手,缓缓握紧船桨。
月芊音把姬凤凌所有的表情都看在眼里,嘴角泛冷,不管姬凤凌对月绯央是什么样的感情,她都要实现自己的目的,为了将来母仪天下,一生尊荣。
“二殿下,太后不同意我们,我们应该何去何从？想到这些,看着美景我也没有了好心情。”
月芊音神色黯然。
“别担心,她会葬送在这个湖里。”
姬凤凌幽幽道,不止是他,在湖上泛舟的,有不少人巴不得月绯央死。
月芊音目光亮了亮,她就知道,姬凤凌不会放弃这样大好的机会。
月绯央不想某个人跟着,可她看到一些人在对眼色,还朝她这儿看过来,姬凤翼在身边她安全系数多少会高一点,便没有再赶他离开,所有的小舟都向比较狭窄的湖段驶去,说是那儿有奇景,是灵清湖的精髓所在。
月绯央看着那儿也不是禀报的危险之地,便也跟着去了。
姬凤翼在距离她十步之远的位置,其实并不算近,他不可能真的贴着她的小舟,或者干脆上去,他不会真的置她于不利,让她像月芊音一样被人鄙视,至于其他的情形,或者那些都是他的人,或者他可以避开大量视线,他有信心。
而且今日,他察觉到气氛很不简单,有些人还是死性不改啊,连好好的风景都要来败兴。
云罗比较骄傲,不会和人走得太近,只远远地瞧了月绯央一眼,眼色淡然,深处却有什么一掠而过,虽然舞宁名声不好,失去了不少人的奉承,可挨近身份尊贵,一群贵女的小舟围着她的,七嘴八舌。
“唉,听说月大小姐的脸比鬼还可怕,只可惜不能亲眼目睹。”
黄萝儿说。
“你还想看啊,当时我在场,差点看吐了,为了不影响十天半个月的食欲,我劝你还是不要打这个主意吧,恶心到自己可是药石无医的。”
舞宁公主刻薄的话一出,贵女们都掩口而笑。
“这么说来,我更是好奇了,据说缝了几十针呢,那脸上密密麻麻的,啧啧,不敢想象。”
另一个闺女说。
“是啊,我们都想看看,公主,怎么办啊。”
贵女们都七嘴八舌要看,舞宁公主也想让月绯央当众出丑,那样治水的名声怕也拯救不了她了。
再说她们当中不乏喜欢姬凤翼的,花痴得眼睛珠子都要掉下来了,看到姬凤翼不远不近地守着月绯央,一个个嫉妒得眼红。
“你们等着,慢慢跟着我,别太声张了。”
舞宁公主让下人把小舟向月绯央那边划去,心中冷笑,拓跋珏的注意力一直在那个贱人身上,等看到月绯央的鬼样子,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吧,看出她们天壤差别,明眼人都知道要选谁。
月绯央看到舞宁过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眸子微微一寒,却不动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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