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凤翼脸上却是平静无澜,“父皇,这一次打猎分发的弓箭由儿臣负责,为了避免有人作弊,每个猎手的箭尖形状是不一样的,为了结果的公正,儿臣建议检查猎手的箭和猎物伤口的痕迹,若有不一致的情况,便说明这其中有问题。”
姬凤凌闻言,脸色不由得微变,姬凤翼之所以这样做,看来是决定今年拿头名,一开始,他就防备上了他!
皇帝的目光威严地扫了一圈,“朕觉得翼儿的这个主意不错,要是对应不上的,便说明是作弊,今后三年之内,不得参与狩猎,那么,开始检查吧。”
姬凤凌嘴脸浮起一丝冷笑,他以为这一招真的对付得了他吗?既然他敢收下别人的猎物,便有自己的应对之策。
掌心翻转,凝聚起一团内力,催入动物受创的部位……
护卫检查到姬凤凌的猎物,看到一头豹子和那一头老虎的伤口模糊不清,不由得一惑,“二殿下,这伤口是怎么回事,为何没有箭尖的形状?”
他这样一问,观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难道这其中有什么猫腻?
姬凤凌面色平静,从容答道,“禀父皇,这头老虎和豹子极其不安分,想必是处在发情期,儿臣射了十来支箭才制住,所以伤口才会模糊。”
皇帝深吁了一口气,“此话可当真?”
“儿臣不敢欺瞒父皇,再说观场这么多人,儿臣也不会丢了皇家的脸面,不过,三弟能够分别用一箭制服猛虎和豹子,说明三弟这一年比儿臣发挥得好,儿臣愿意退出头名的竞争。”
姬凤凌以退为进,既打消了所有人的怀疑,还落得谦逊之名,免了受罚,还可以有奖励领,真是一举四得。
月绯央唇角微扬,此人城府同样不容小觑……
姬凤翼挑眉,压低了声音,“二皇兄这一招着实不错,三弟佩服得紧,不过,终归第一名也不是二皇兄的,二皇兄怕是白费这一番周折了。”
姬凤凌眼眸泛冷,“三弟,你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么,呵,你装了这么多年,甚至还要装死,都是为了戒备我,其实你还是你,只是心境不同以往,有时候太过张扬,是会惹祸的。”
姬凤翼轻轻地笑了起来,“臣弟时常提醒自己,不可给别人带来祸患,但人活在这个世上,总有情非得已的时候,比如,有些人就是欠收拾。”
皇帝的目光落在姬凤翼脸上,又落在姬凤凌脸上,都只是停留了短短一瞬,可其中的意味却是无比复杂。
他何尝看不出来,两个儿子在下面暗自较量,可这个位置他还好好地坐着,就不会允许别人生出什么心思。
“皇后以为如何?毕竟再怎么说,凌儿打的猎物和翼儿的一样多,打猎这种事,向来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虽说猎物一样多,可凌儿由于多射出了箭,导致伤口不好辨别,若凌儿和翼儿并列第一,对翼儿和其他猎手来说并不公平,臣妾认为,伤口无法辨别的两头畜牲不应当作数,这也算是给其他猎手和在场的所有人一个交代,以免将来有人借这次事件为例作弊,这样的情况,臣妾更希望来年不要再发生。”
皇后面带淡淡微笑,可是眼底却泛着寒意,往年姬凤翼都会自觉退一步,今年却要抢夺第一名,让她的儿子没有退路,才出此下策,没想到那个孽子早就有了防备,导致凌儿落到这样不尴不尬的境地。
下意识地看向萧贵妃,见她虽然依旧矜持端庄,可眼里却比以往多了两分骄傲,呵,这一对母子,怀的是什么心思,她会不知道么?
皇帝点头,幽幽道,“皇后公正大义,颇有见地,那便按照皇后所说,那两头畜牲,不算在排名里面,二皇子以为如何?”
姬凤凌道,“儿臣也觉得,虽然这两头畜牲是儿臣所猎,可由于不好辨别,为了公平起见,不用算作成绩。”
虽然少了两头畜牲,可以他猎到的数量,他无论如何也是第二名,面子上还不算太过不去。
月绯央面上浮起一丝嘲讽,姬凤凌虽然没有得逞,可也没有因此失去声誉,他大大方方地让出了两头,只怕在别人的眼里,会认为他有大气魄呢。
姬凤翼又怎么会让姬凤凌在名声上占了先,上前一步,“父皇,母后,二皇兄的为人有目共睹,儿臣相信二皇兄断断不会作出作弊这种小人行径,儿臣请求,将两头畜牲算在内,毕竟这是二皇兄辛苦狩猎所得,下不为例便是,正如母后所说,以免有人借着这一次作弊,倘若头名的奖励有限定,儿臣愿意让出一半。”
观场的人见两兄弟相互谦让,不由得交首称赞,二皇子和三皇子有人中龙相,做人的品德操行是一般人及不上的。
萧贵妃眼中浮起满意的笑意,她的儿子第一实至名归,却选择与他人共享,这个名声,自然比姬凤凌这样成绩不清不楚的人来得更好。
皇后脸色微微一滞,“还是从今年的这一次狩猎为例立下规矩吧,就算凌儿是皇子,就算凌儿不可能作弊,也要按照规矩赏罚,今后狩猎,无法辨别的便不作数,不必再多说了。”
姬凤翼已经达到目的,唇角带着一丝玩味,退到了原来的位置。
月绯央执起杯盖,轻轻浮着茶叶,眼角的余光瞥见云罗郡主盯着姬凤翼,妩媚的眸子闪烁着灼灼耀人的光芒,夹杂着志在必得的坚决,显然,她更喜欢如今的姬凤翼,云罗对将来的打算,只怕与月芊音毫无二致,只是她们赌的,分别是不同男人罢了。
月绯央唇角微勾,她想要的,只是一个可以一生一世交付真心的男子,无论是姬凤翼,还是姬凤凌,都不合适。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姬凤翼拔得头筹,姬凤凌第二名,拓跋珏则排在第三,数量与姬凤凌不过差了一头豺狼,作为镇南王府的世子,拓跋珏看似温润恭谦,实际上该英勇的时候也不输于任何人,去年秋猎他排在第五,今年上升了两名,又掳获了不少少女心。
一场收尾的舞蹈之后,观看秋猎的人纷纷离开,月绯央也起身,偏偏皇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这头来,一旁的人纷纷下跪,月绯央也提起裙摆跪下。
皇后的目光落在舞宁的头上,俯身抚了一下簪子,“咦,本宫记得,这是赏赐给月大小姐的簪子,为何却戴在公主的头上了。”
舞宁公主看了月绯央一眼,眼里戴着威胁,如果她说是她抢走的,她一定跟她没完没了,这支簪子看上去并没有多少华丽,可是人戴上去后,却十分百搭,而且平添两分清媚,那些贵女都恭维她比以前更美了,所以她每天都戴着,舍不得取下来。
月绯央面上带着微笑,“皇后娘娘赏赐给臣女的簪子,臣女无时无刻不怀揣着,以时刻铭记娘娘的恩德,公主头上的那一支簪子,与皇后娘娘送给臣女的,倒是有十分相似,这想必是一种缘分吧。”
她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无论是水色,还是样式,做工,都挑不出有任何不一样的地方。
皇后面色微微一僵,转而轻冷地笑了起来,原来这月绯央一开始就知道簪子里封了毒药,大概是舞宁这个无理取闹地跟她索要,她顺水推舟就送出去了,然后又重新去打造了一模一样的一支,而有毒的这一支,就要长期被舞宁戴在头上。
好一个祸水东引。
“果然很像呢,以致本宫以为,你将簪子送给了公主,原来还在你身上。”
月绯央道,“只可以眼下臣女尚未及芨,等到及芨的那一天,定要像公主一样,将皇后娘娘赠予的簪子戴在头上。”
她暗示皇后她赏赐的簪子就在公主的头上,皇后又怎么会听不明白,眸子微微眯起,释放出一抹危险的光芒,“你有这份心思,本宫心中甚是安慰,吉人自有天相,你会有福报的。”
移步离开,衣角缓缓扫过月绯央的肩头,说不出的高贵威仪,“福报”二字,却是带着入骨的冰冷。
舞宁朝月绯央扬了扬下巴,“还算你识相,不过,你身上的那一支簪子,不会才是真货吧?”
月绯央低声说,“公主,臣女把皇后娘娘赏赐的簪子给了您,怕有一天娘娘知道了不好交代,所以去打造了一支一模一样的簪子,您千万要守好这个秘密,不然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如果公主不信臣女这一支是赝品,公主拿去便是。”
说着将簪子捧在掌心,向舞宁呈上。
舞宁眼珠转了一下,看月绯央这个样子,并不像是在欺骗她,哼了一声,“如果我收下了,才是中了你的奸计,到时候无法向母后交代,你会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本公主的头上,月绯央,你以为本公主会这么傻吗?”
看到舞宁公主这样自作聪明,月绯央心头冷笑,不管怎么样,舞宁头上戴着毒簪子,她都不可能是吃亏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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