擎世公盯着月绯央,面色越来越冷,“不简单啊,这个女娃儿一点也不简单,绸缪忍耐多年,只为了今日一击,难怪二殿下和音姐儿都栽在她的手里。”
柳子泓更加焦急,“爷爷,只要表妹嫁过去,以后的日子不堪设想,她可是您的亲外孙女啊,您是朝中重臣,在二殿下面前说得上话,您快救救表妹吧,等上了轿子,就来不及了。”
擎世公脸一沉,“胡闹,你也不看清眼下的局势,月绯央早就布好了这个局,等着二殿下和音姐儿往里面跳,二殿下压根儿不想娶你的表妹,可还是得娶,说是折磨,也只不过是为了泄气,如果可以不娶,二殿下定然会最先不娶,你可明白?”
众目睽睽之下,姬凤凌才立下誓言,作为皇嗣,又怎么能够违背?若说这是一场误会,可几年前就已经违背了一次,既然都是错,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要遵守的,姬凤凌承担不起两次违约的后果,月绯央一开始就信心十足,她抖出了真相,就算月芊音年纪不足,姬凤凌也只能娶她。
她要的,是报仇,是痛快,而不是图什么荣华富贵。
柳子泓脸色一变,“难道表妹只能等着被欺侮践踏了吗?”
“自作孽,不可活,你也不要管闲事,若是牵连到了擎世公府,我第一个不饶过你。”
擎世公虽然心疼,可为了不惹祸上身,也只有看着亲孙女跳到火坑里。
柳子泓盯着月绯央,攥紧了拳头,“想不到一个黄毛丫头,竟然有这样的能耐,表妹栽到她的手里,我实在不甘。”
“不甘也要忍着,对你表妹的遭遇,擎世公府谁也不忍心,可那又怎么样,为了大局,谁都不能说什么,就你毛燥。”
擎世公皱着眉头,他的这个孙子天生是这样的性子,以后千万不要惹出什么事才好。
柳子泓没有再说话,只是目光还落在月绯央脸上,神色晦暗莫测。
“说了这么多,累了吧。”
一个温柔玩味的声音响起,茶香弥漫在鼻尖,月绯央对上那一双妖冶的眸子,微挑眉,“是啊,该说的已经说了,接下来,只需祝福二妹出嫁。”
她接过茶水,饮下一口,顿时感到嗓子滋润了不少。
“今天这一出很有看头,不过,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关于洛园的事情。”
月绯央沉默了一下,“那个让姬凤凌受重伤的人,是你。”
姬凤翼轻轻地笑了起来,“不错,可我想让你知道的,并不是这个。”
月绯央眄了他一眼,“你就不要卖关子了吧,我可没那个闲工夫。”
“那么,等以后再告诉你。”
姬凤翼对月绯央俯身倾耳,这个姿势令人遐想,以前因为她有婚约在身,他总要顾及一些,如今婚约可算是解除了,他也开始肆无忌惮,这种感觉,唔,真不错。
姬凤凌看着这一幕,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拳头在不断颤抖,恨不得冲过来,将姬凤翼这个可恨的千刀万剐,他拼命克制着情绪,冷笑,“原来当年是你,好,好啊,你们……”
“我们这对狗男女是吧。”
月绯央淡淡笑了,“众人见证,二殿下先前与我解除了婚约,现在也娶到了想娶的二妹,皆大欢喜,为何还要来管我的事呢?”
姬凤凌闭上了眼睛,心痛懊恼得说不出话来。
身后,月芊音身着嫁衣,被抬上了花轿。
这样的局面好似一地残花,任风拂雨打,再也没有重来的机会。
等到花轿被抬起,姬凤凌由青鸾扶上马匹,众人才纷纷散开,不过很快,方才发生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凰城,月芊音千夫所指,姬凤凌被人扼腕叹息,月绯央则落得果决大度的名声,谁也扭转不了这样的定局。
美酒佳肴,一道道端上桌,宾客已经没有了来时高涨的兴致,虽然这件事都与他们无关,可人人心头上却像是压上了沉甸甸的石子,那似乎是对错过一段好姻缘的惋惜,可是没有谁能改变什么。
月绯央让人清理了院中的血迹,刚才的喧闹总算平静下来,她也了却了一桩心事,乐得清闲,人多的地方就不想过去了,命仆人送来了珍馐,同时让敛秋他们烤了几只烤鸡,打算大吃特吃一场。
“不知我可有幸,与月小姐共食一桌婚宴。”
拓跋珏踏入院子,温俊的面容绽开雅致的微笑。
“无幸,这里没有准备世子的份,世子不如去和其他宾客同桌?”
月绯央还没有开口,姬凤翼便道。
拓跋珏看着凉亭下的黑曜石桌仅占了两个位置,唇角不由得抽搐了一下。
“贫嘴,位置有的是,世子不必与他一般见识。”月绯央朝姬凤翼扔了一记眼刀,他还想多吃一只烤鸡啊。
拓跋珏和姬凤翼对上视线,冷意掠过,一瞬火花带闪电。
二人自然心知肚明,月绯央和姬凤凌是不可能的了,这一门亲事也已经荡然无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知道要让月绯央动真情并不容易。
“央儿,你指责我,我的心好痛啊,我不就是想与你独处,说说心里话么,多一个人多碍眼,拓跋世子说是不是?”
烤鸡端了上来,姬凤翼撩起衣摆,就往月绯央身边挤。
拓跋珏温俊的脸上浮起一丝难堪,转而消失,客气地微笑,“三殿下不是月小姐的什么人,我也说不上外人,要谈什么,大家一起饮酒作谈便是。”
姬凤翼抚着杯盏,“世子这话就见外了,央儿曾经配与我做阴婚妻子,封的还是正妃,既然央儿的这一门亲事解除了,便等于是我的人,央儿,我这样说对不对?”
芷清和敛秋她们在一旁听得汗颜,三殿下这是在和拓跋世子抢大小姐吗?大小姐可真抢手……
“我现在是活人。”月绯央再受不了他拿那一件事来说,郑重其事地提醒。
“是啊,活过来了,自然做不得数。”拓跋珏带着一丝说不出的意味道。
“假死的时候是阴婚,活的时候自然是阳婚了。”
姬凤翼唇角勾起,“如果央儿觉得委屈,明天我就可以下聘。”
“傻子才嫁给你,我又不傻。”月绯央撕下一条鸡腿,啃下一口,满嘴辣香,前段时间为了照顾脸上的伤口,她很少吃辣,如今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开吃了。
姬凤翼微挑眉,倾身,“那么有一天我就把你变成傻子。”
“去,别影响我吃鸡腿。”
月绯央给他递了一个冷眼,为了不至于冷落了拓跋珏,执起酒杯,“烤鸡这样香,可惜世子却尝不出滋味,若有一天世子味觉好了,一定会喜欢上烤鸡的。”
拓跋珏淡笑,“看到你们吃得香,我也觉得香,大小姐开心,所有的一切都像有了滋味。”
姬凤翼好笑地看过去,“依世子的意思,就连茅厕里的翔都有了滋味么,还是世子品尝过?”
月绯央唇角抽搐了一下,仿佛看到某个人的节操碎了一地,差一点把嘴里的酒喷了出来。
拓跋珏咳嗽了两声,脸上浮起难堪之色,“三殿下真会说笑。”
“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扫兴呢?”
月绯央揉着眉心,手里的烤鸡似乎也没有那么美味了。
姬凤翼勾起一抹笑意,“我不过是按照世子的意思,莫非我说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他倒是饮酒吃鸡,谈笑风生,丝毫不受影响,月绯央恨不得打死他,后脑勺淌着冷汗,“世子不必与他计较,该吃吃,该喝喝,如果受他影响,这一辈子岂不是得饿死了。”
“三殿下是开玩笑,我不是一个小气之人。”拓跋珏虽然方才被噎了一下,可是很快又恢复温润雅淡的模样,他将一片烤鸡肉连焦皮带嫩肉送到口中,神色微微一动。
月绯央看着他,“世子可有感觉?”
拓跋珏淡淡一笑,“有些香味,那么这些烤鸡一定很香吧,难怪你们这么爱吃。”
月绯央点着下巴,“看来烤鸡肉对你有一些效果,以后每一次治疗我给你带上一只,说不定日子久了,就治好了。”
她的烤鸡不但能够俘虏太后和姬凤翼这样见惯了美味的人,连拓跋珏这类没有味觉的人都有些感觉,看来真是世间至美的味道呢。
一个小灯泡在月绯央脑海里一亮,她顿时有了打算。
拓跋珏眸中掠过一抹愉色,“求之不得,就先谢过月小姐了。”
姬凤翼面色一沉,他还以为她院中的烤鸡是她的专属,她向太后,月彤绾推销也就罢了,还要每三天让拓跋珏吃一次,拓跋珏分明就是借着烤鸡跟她套近乎,想到这里,不由得一阵气堵。
月绯央看到姬凤翼闷闷地饮酒,也难得清静,不然他这张乌鸦嘴一开,只怕她真的再也吃不下什么了。
直到离开,某个人都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
月绯央趴在桌子上,打了一个小嗝,手在半空挥舞了一下,“真小气。”
“大小姐,三殿下就是对你小气,这是没办法改变的事情。”
长风落下这句话,忙匆匆跟了上去,垂头丧气,唉,殿下一生气,吃亏倒霉的都是他。
月绯央缓缓抚着杯盏,面上没有一丝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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