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愣了一下,有些不自然,“月小姐,这是专门为您和世子准备的茶水,用的是上等的茶叶,小的哪里有这个口福呢?在说小的也知道这是什么味儿,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拓跋珏面含一丝笑意,并不说话,像是洞彻了一切。
“是觉得自己不配,还是这茶水有问题?”月绯央忽然端起茶水,洒在小二的手上。
小二捂着手,惊恐地后退,只见手背上滋滋地冒着白色的泡沫,皮肉被逐渐被腐蚀,流淌出夹杂着糜烂碎肉的血水,看上去触目惊心……
看到这一幕的宾客满眼惊诧,女客更是尖叫出声来,月芊音看着月绯央若无其事地用帕子擦手,脸色隐隐发白。
“贱人,又被她识破了,表哥,你看到她的奸诈了吧,不然,我也不会一次次倒霉。”
“我们快离开这儿,她一定会很快查出是我们所为。”柳子泓虽然性情急躁,可为了保护月芊音,这口气还是忍得下来。
月芊音也害怕被月绯央抓到把柄,任柳子泓拉着迅速离开。
月绯央看着而人远去的身影,眸子一寒,伤疤还没有好呢,就忘记了疼痛么……
“小姐,要不要追?”晏川和芷清当然看得出来,真相毋庸置疑。
拓跋珏也正要吩咐流影,月绯央慢慢道,“先攒着,等到时候再给予敌人痛击,才是最好的办法。”
就让月芊音先担惊受怕一段时间,先得意一段时间,她再毁灭掉她所有的希望。
既然有了这个开始,谁也不要想脱身!
“哎哟,这是怎么了?”前台收银掌柜的听到这头出了事,立刻赶了过来,看到这样的情景大吃一惊。
“这小二在茶水中下毒,要害我和拓跋世子,茶水还在这里。”
月绯央指了指茶杯。
掌柜满目惊讶,“月小姐,小九做人老实,不会做出这种事来呀,说不定是被人陷害了。”
月绯央好笑地说,“茶水是他端来的,掌柜不妨问他。”
掌柜瞪着小二,脸色沉了下来,“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二痛苦地捂着手背,面色扭曲,“掌柜的,我没有下毒,是有人要害我,在茶水里动了手脚啊。”
月绯央目光一冷,“还狡辩么,看来,要让你心服口服才是。”
晏川上前去,从小二的袖子里摸出一锭用红布包裹的金子,“这就是为人办事收的酬劳,按照墨风国的风俗,替人行不义之举需要去除晦气,所以用红布包裹。”
掌柜的指着小二,满连不敢相信,“好啊你,看着倒是安分,却做出这等谋财害命的事情出来,说,是谁指使你。”
小二瑟瑟发抖,目光搜寻了一圈,眼眸蓦然瞪大,“是个蒙面的姑娘,可是人已经走了,掌柜,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送我去见官,求求你……月姑娘,拓跋世子,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们给我一次机会吧……”
他跪在地上,对掌柜磕头,又对月绯央和拓跋珏磕头,月绯央只是浅啜着美酒,一言不发。
“蒙面的姑娘?好像我看到了,看起来身子羸弱,想不到会做出这种事情。”
“咦,会是谁呢,平白无故地要下毒害人,可见歹毒得紧啊。”
众人都议论起来,月绯央面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并不着急。
掌柜的冷哼,“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想要害人,来人,把他给我送到京兆尹那儿去。”
小二被带走,掌柜的脸上带着愧疚,向二人作揖,“拓跋世子,月姑娘,实在对不住,是小人管教不严,才出了这等事,这顿饭钱就免了,权当小人赔罪,小人保证严密监察,今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还希望不要影响了世子和月姑娘的心情。”
月绯央勾起嘴角,“有人想要作妖,有的是手段,想怎么防也防不住,掌柜不必太过自责,居心叵测之人自会遭到报应。”
掌柜千恩万谢地离开,又吩咐小二给这里添了好几道菜,都是上品珍馐。
“央儿,你又偷偷跑出来和野男人约会。”
一个委屈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用说都知道是谁,月绯央眉心开始隐隐作疼,“世子,时辰到了,下次再会吧。”
由于和拓跋珏几天就要见一次,她不得不规定一个时间,不能超过,拓跋珏的心思,她多多少少也猜得出两分,有意识地不会跟他接触太多。
而拓跋珏听到姬凤翼口口声声称他“野男人”,脸色不由得凝了一层寒霜,只是他处世优雅,不会明面上计较。
“看到我就跑,我有这么吓人么?倘若你有对我不满意的地方,我改。”
月绯央正要起身,被姬凤翼按在座椅上,他的墨发垂下她的肩头,檀香沁入鼻尖,让她心神微微一乱。
“你可不可以不要总是添乱子,我对你从头到尾,从外表到五脏六腑都不满意,你干脆回炉重造吧。”
月绯央看着那张笑意风流的盛世美颜,佩服自己居然说得出这样的话,不过也证明某些人实在太惹人烦了,连颜值都拯救不了他。
姬凤翼苦着脸,任何条件他都可以办到,就这一条……
“回炉重造,岂不是要失去央儿了?”
“这有凤香是三殿下所开,里头却有人想要害月小姐和我,殿下也不给一个说法么?”
拓跋珏沉着脸道。
姬凤翼挑眉,眸中流转着妖冶清辉,弧度完美的唇开启,凑到月绯央耳边,“自然,我会好好补偿央儿,至于世子一个大男人,看起来也没有受到什么惊吓,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如何补偿,那些金子珠宝就算了。”
月绯央点着下巴,趁这个机会敲诈他一笔也好啊……
姬凤翼叹了一声,“有凤香发生了这种事,是我无暇多管,不如让你来管,如何?”
月绯央一愣,放低了声音,“三殿下在说笑吧,这样大的产业,舍得么?”
“自然舍得,央儿要什么,我都给得起。”
姬凤翼轻朗爽快地笑了起来,“拿地契房契来。”
月绯央眨了一下眼睛,觉得她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芷清和敛秋呆若木鸡,这一切太突然了,让人完全不敢相信。
还有,三殿下这样大手笔,真让人羡慕嫉妒恨哇。
月绯央扫了一眼内容,并没有什么问题,顿时一个激灵,生怕姬凤翼反悔,眼里闪烁着亮光,果断按下手印。
“却之不恭咯,以后有凤香是我的了。”
她默默在心里算了一下,每次治疗拓跋珏都花重金点菜,然后这些金子还要落入她的腰包,想想就痛快,人生真是太美好了。
“听着,你们以后要听月小姐的话。”
姬凤翼手中的扇子一一指过有凤香的那些护卫下人,款款吩咐道。
“是。”
那些下人尽管不愿意脱离三殿下的威严和赫赫名声,可哪里敢有半句怨言?
月绯央喜滋滋地把房契地契收起来,活像一个赚了无数银子的老板娘。
看到她这样开心,姬凤翼心情不错,眼里都是笑意,若阳光下的黑曜石璀璨生辉。
拓跋珏眸色不经沉黯了下来,却依旧保持淡笑,“月小姐喜欢什么,也可以与我说,毕竟你为我治顽疾,我理应报答你。”
月绯央摇头,“世子送我的如意,可以抵几年的医药费了,眼下还不必费心。”
拓跋珏看着她,感到他们之间的距离不止半点,如果她对他,也能像对姬凤翼那样随心随性就好了。
这样一想心情有些低落,郁郁告辞,出了门微叹一声。
“世子不像三殿下,世子也无法做到殿下那般,月小姐又是那样的性子,以属下看,月小姐根本不适合世子。”
流影在一旁说。
“怎么,连你也这样认为么?”
拓跋珏自嘲。
“属下只希望世子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大业上,为一个女子牵肠挂肚不值得。”
拓跋珏慢慢道,“我非皇子,不必像他们那样争权夺利,守住和延续这一份家业即可,异性王府之家,概莫如此,这一辈子我最大的愿望是与心上人相守,你若怪我没有大志,可以随时离开。”
男儿都有大志,可他没有选择,不然,便是乱臣贼子。
流影立刻跪下,“属下誓死追随世子。”
拓跋珏眸子浮起一丝幽色,身形湮灭在黑暗之中。
姬凤翼意味深长的看着拓跋珏离开的身影,嘴角勾起,折扇在掌心缓缓敲着,“央儿,野男人被我气走了,你可会怪我?”
月绯央正沉浸在得到一个大产业的喜悦中,刚才拓跋珏告辞,她只是敷衍着应了,这才注意到他已经离开。
他是往心上去了?
“你开口闭口野男人,世子觉得你粗野,听不下去了。”
姬凤翼神色浮起一丝玩味,“是啊,本殿粗野,你要不要试试?”
芷清和敛秋听了这样的话,脸红到了脖子根,三殿下好没节操……
月绯央感到他的身躯贴了上来,温热的感觉开始侵袭,立刻像虫子一样弹到了一边,“唔,吃饱喝足,我该走了,掌柜的,记得下次把账本给我。”
为了避免某些人占不了便宜反悔,她最好还是桃之夭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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