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绯央对她这位一母同胞的兄长还是有印象的,以前哥哥每一次回来,总是带来南疆一些好玩的东西给她,还有凰城买不到的糖果,他也不嫌弃她愚蠢任性,曾有一次摸着她的头,说央姐儿你这个样子哥哥在的时候还好,不在的时候有人欺负你怎么办,你可一定要长点心啊。
现在她长心了,可是也有一年没有见哥哥了。
月绯央想到这些事情,心头不由得感慨,困境见真情,这个哥哥是真的心疼她。
将领归来的那一天,凰城百姓夹道欢迎,将那些鲜花和吃的都向半空抛洒而来,当先的那一匹白色高头大马上,俊朗英武的男子身后,侧坐着一名美貌女子,看到自己喜欢的人这样受人爱戴,她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
到了分叉的路口,月羽庭勒马,亲手将女子扶下来,“婧宜,你先回去,待我向父亲禀明,便娶你进门。”
女子脸颊浮起一抹飞红,轻声说,“我等你。”便抬步上了一顶早就准备好的轿子。
月羽庭目送女子而去,利落翻身上马,“走吧。”
身后的一匹枣红马上,月卓晟收回目光,一言不发地策马。
平阳公府男女老少已经在门口等待,月任馗捋须,微微颔首,无论是沈氏出的月羽庭,还是柳氏出的月卓晟,都是他拿得出手的儿子,有他们,他算是后继无忧了,曾经他因为对战场存在畏惧,所以没有从戎,被老国公责骂不成器,虽然他做到了丞相这个位置,位极人臣,可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结,所以他对自己的两个儿子从严管理,幸儿他们没有让他失望,个个成了气候。
几匹马一出现,平阳公府立刻响起了热烈的鞭炮声,几名公子向长辈逐一行礼,末了,月绯央向前走一步,“哥哥,哥哥辛苦了。”
月羽庭定眼一看,见自己的妹妹又长高了不少,只是比起以前来,她双眸灵澈乌黑,气质沉静若幽谷之兰,仿佛蕴藏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聪慧和果敢,心头不由得吃了一惊,“妹妹,你……”
可是要怎么描述,他却有些词穷,主要是他并不明确如今的月绯央是什么样的秉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这一年来可好?”
他听说联姻变了,本来应该是央儿嫁给姬凤凌,可却是月芊音嫁过去,看到妹妹好好地在这儿,心想事情真是如此。
月绯央眨眨眼睛,“好得很呢,就是在想,哥哥为什么要一年才能回来一次,要是天天都在公府里就好了。”
“傻妹妹,要是哥哥偷闲,谁来保家卫国,你们又如何能享受安稳?”
月羽庭怜爱地摸摸月绯央的头,她及芨了,已经到了他的胸膛,再过一年,就真的变成大姑娘了吧。
“看,哥哥给你带了什么。”
月羽庭从怀中掏出一支带着民族特色的簪子,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还点缀着几颗或蓝色或紫色或红色的宝珠,别具风情,也很华贵精致。
“你及芨的时候,哥哥不在身边,但却清楚地记得你的生辰,这是专门给你买的,是苗疆公主专门戴的簪子,配得上你的身份。”
月绯央伸手接了过来,满心感动,她早就不是原主,可是却庆幸有这么好的哥哥。
“如果只是带来簪子,就太对不起我的央儿了,看。”月羽庭从马背上解下一个袋子,献宝似的敞开,里面是一大堆糖果干果饼子,都是凰城罕见的吃食,散发出令人难以抵抗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哎呀,哥哥你真好,亲一个。”面对这么多吃的,月绯央差点喜极而泣,猛地勾起月羽庭的脖子,跳上去亲了一下他的脸颊,不得不说,她的这个哥哥虽然每日风吹日晒,皮肤差不多变成了小麦色,可依然俊朗逼人,她等于趁机占便宜了。
“这丫头,以前哪有这么亲近哥哥的时候?”月羽庭心情很不错,丫头大了,终于懂人情了。
“好了,为你们接风洗尘的酒菜已经准备好了,吃饱喝足后有的是寒暄的时候,快进屋子吧。”月任馗看到月绯央的举止,眉头不由得沉了一下,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饭桌上交杯换盏,气氛融融又热烈,老国公,月任馗的一些知交好友也专门赶来,增添了不少热闹。
月绯央品尝着桌上的珍馐佳肴,心里头遗憾地哀叹了一声,这些极其丰盛的美味平时她从来没有见过,现在才有口福,看来武将在古代确实是份量非常,她得趁机多吃,再多吃,为了不辜负美味,她特意研制出了一味药,服用之后可以将食物消化于无形之中,减轻饱足感,这样她的肚子就可以装下更多的饭菜。
她默不作声地将其他的兄长打量了一遭,月卓晟容貌说不上出彩,也说不上普通,倒有两分看头,只是他沉默寡言,仿佛怀着什么心事,月青捷外貌清俊,性子活泼幽默,而且人很好动,从一回来一张嘴巴就没有停下来过,不断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月云淞温润清秀,脸白皙嫩滑,甚至比许多女子皮肤还要好,气质透着两分阴柔,可眼中却藏着在沙场的利落杀伐,至于月骅,天生魁梧英猛,没有一丝文气,声如洪钟,看样子是个性情有些急躁的人,天生捡了他的父亲月任铭。
三个当家的尽管因为分家的事情心有嫌隙,可是看到自家的儿子都这样成器,不由得都痛快开怀,交杯换盏的声音不断,平阳公府好久没有这样喧嚣过了,月绯央垂睫,她还是察觉得出来,月任礼和月任铭虽然客客气气,可看向月任馗的时候,眉眼间仍然隐藏着一丝难以释怀的复杂……
只怕这样和乐的局面是暂时的,有能耐有实力的公子们回来了,二叔三叔不知道会不会利用这个机会……
这样一想,月绯央心中划过了淡淡的忧虑。
接风宴之后,月卓晟走进柳氏的院子,跪下道,“孩儿拜见母亲,孩儿不肖,一直没有好好孝敬母亲。”
“你是保家卫国,劳苦功高,母亲为你感到骄傲,又怎么会怪你?只要你好好活着,让母亲心安,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孝顺。”柳氏摸着亲生儿子的脸颊,想到她只剩下月卓晟,可音姐儿却落魄成那个样子,容貌又毁了,这一辈子可能都在苟且偷生,泪水不由得簌簌落下。
“母亲怎么哭了,至少孩儿还可以陪你一个月,这是其他府门求之不得的好处。”
月卓晟说的是实话,老皇帝念在老国公那一次退敌的功劳,驻守边塞和要地将领本来只能探亲半个月,就得匆匆回去那些苦寒和萧瑟之地待上一年,可是却对平阳公府开了特例,一个月是对平阳公府的莫大恩惠,也是对平阳公府将领布防边境和御敌能力的信任。
柳氏却摇头,满脸凄苦,“我是在想,要是你妹妹也在就好了,母亲看着你们兄妹俩好好的,心里头不知道有多安慰,可是……”
月卓晟一惊,他才记起来,回来后都没有看到月芊音,是因为月芊音嫁到了靖王府的缘故,也就没有多想,可是看到柳氏的这个样子,才意识到事情并不简单。
“母亲,妹妹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柳氏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可是却扭曲了月芊音顶替月绯央的事情,换成是月芊音救了姬凤凌,两人相爱数年,人人看好,月绯央却用那些阴谋诡计将救人功劳占为己有,导致靖王悔婚,又迫于压力和承诺,只得勉强把月芊音接入平阳公府,还是以小妾的身份,最后月芊音不但承受了几十种酷刑,脸也毁了,这辈子再没有多少盼头……
月卓晟是个寡言的性子,平时也沉得住气,听了事情的经过气得发抖,攥紧拳头,切齿道,“大妹一个蠢笨之流,为何做得出这种叵测的事情!”
柳氏还是摇头,“她哪里笨,她一直深藏心机,就是为了在你妹妹成亲的时候给予她打击,让她再也爬不起来,我们都被她耍弄了,你妹妹现在见不了人,就连唯一的倚仗你子泓表弟都栽到了那个小贱人的手中,变得神志不清,疯疯癫癫,以后她该如何是好啊。”
柳氏扯出帕子擦拭眼泪,将柳子泓怎么被月绯央算计胡说了一通,柳子泓试图用鱼钩伤害月绯央,被她说成钓鱼孝敬皇后娘娘,可是月绯央却诬陷柳子泓要害她,让三殿下替她出一口气,柳子泓才变成了这个样子,至于前些天大街上发生的事情,干脆说月绯央挑事,让护卫杀了柳子泓的护卫,再将尸体扔到他的马车上,那些头朝下血淋淋的尸体啊,把柳子泓吓得半死。
还有以前发生的一桩桩事,柳氏都进行了扭曲,说成是月绯央飞扬跋扈,喜欢挑事,就敢皇后娘娘也敢得罪,偏偏她是个克星,煞星,谁也奈何不得,再这样下去,怕月绯央连皇位都想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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