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绯央头隐隐发疼,她更愿意姬凤凌一副恨不得杀了她的样子,忽然对她这样温柔,她厌恶地快要吃不消了。
“小姐,我猜是二殿下改变追求你的方式了。”芷清皱着眉头说。
在她们这些下人的眼里,三殿下和大小姐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而且二殿下以前对小姐做的事情令人发指,丧心病狂,他永远配不上小姐。
“少在我面前提这个人。”月绯央摇头,不管姬凤凌是怎么想的,至少,她永远不会待见他。
“殿下,您这又是何必呢？”回王府的路上,青鸾叹了一声,“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没必要让自己这样……”
“卑微,是吧？”姬凤凌接话,神色怅然,“这么多年来,她为我卑微无数次,我卑微一次,又如何呢？她不爱三弟,不爱任何人,或许这就是我最好的机会。”
“月小姐虽然是这样说,可实际上心头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属下看得出来,月小姐还是愿意接近三殿下的……”
青鸾察觉到周遭的气氛冷了不少,立刻噤声不言。
姬凤凌眯起眸子,释放出一抹危险的光芒,“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
青鸾摇头,二殿下从来都是一个沉稳冷静的人,如今却要自欺欺人吗？对月小姐二殿下究竟是爱,还是只是因为那一腔执念？
月绯央烤好了烤鸡,让芷清给舞宁送去。
芷清回来的时候,一边脸变得红肿,她虽然遮掩着,可还是被月绯央看到了。
“这是怎么回事？”月绯央皱起眉头,直觉告诉她,芷清一定受了委屈。
而能够让她受委屈又不反抗的,那个人一定不简单。
“小姐,公主吩咐,每天烤鸡您要亲自送,所以打了奴婢……”
芷清知道就算她隐瞒小姐也会查一个清楚,还不如先交代出来。
蓝夙月目光一沉。
看来舞宁想要羞辱她不得逞,迁怒到了她的婢女身上。
“把这个药拿去敷上,会好得很快,明天我去送吧。”月绯央语气凉寒,有些人,给她再多的教训也不够呢。
“小姐,若是公主为难您……”芷清接过药,有些担心地说。
“该来的躲不掉,不如让某些人领教一下下马威。”
第二天,月绯央把烤鸡送到瑾仪殿。
“呵,月绯央,你终于肯纡尊降贵来了啊,本公主还以为你身价太高,看不起我这公主府呢。”
舞宁一看到月绯央,就趾高气扬地指责。
月绯央微笑道,“公主说得对,这只是公主以为罢了。”
舞宁哼了一声,“烤鸡终于由你的手带来了,正好,月绯央,我告诉你啊,每次我都要你亲自送来,下次你再让婢女代劳,我让你们主仆都吃不了兜着走。”
月绯央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先前并不知道公主的心思,所以冒犯了公主,以后臣女就依公主所言,亲自为公主送烤鸡。”
舞宁挑眉,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咬了一口烤鸡肉,“啊呸”一声吐在地上,“这是什么味道,我说月绯央,你不会是故意整我的吧。”
月绯央含笑看着舞宁,“公主倒是说说,味道有哪里不对。”
舞宁眼珠子转了一转,“反正就是吃起来很不对味,怪怪的,跟你拿去孝敬太后的一点也不一样,我说月绯央,你根本就是一个趋炎附势之徒,太后你不敢得罪,本公主你就不放在眼里了对吗？”
月绯央面色如常,缓缓道,“如果公主认为臣女有意刁难您,不如拿这烤鸡请太后鉴定,看味道是不是和那一次一样,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对,臣女愿意领受惩罚。”
舞宁充其量也不过是故意为难月绯央,当然不会傻到让太后来鉴别味道,不然她就要被打脸,“好了,本公主就懒得与你计较了,下次你再这样,本公主绝不会轻饶了你。”
月绯央看着嚣张恣意的舞宁,微笑道,“公主不计较,可是臣女本着负责的原则,还是要计较的,只有把事情弄一个清楚,臣女才能知道缺点和不足在什么地方,以好下一次不再犯同样的错误,如果公主不肯移步,臣女便让婢女将太后请来,主持公道。”
舞宁看着月绯央一副认真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发慌,瞪圆了眼睛,“月绯央,我宽宏大量,让你有台阶下,你反而还要得寸进尺,做人可不可以不要这样不要脸？”
月绯央轻叹了一声,“臣女不过是要虚心地改正不足,怎么到公主这儿反而成了得寸进尺呢,待臣女改良了手艺,得好处的还是公主,所以公主的话,恕臣女听不明白。”
“你……”舞宁死死地盯着月绯央,她知道月绯央在这件事情上耗定了,
她不过是想让月绯央受气又不敢发作,欣赏她憋屈的样子,没想到月绯央像狗一样咬着这件事不放。
“好,月绯央,你是存心与本公主过不去是不是,你区区一个贵女,处处对本公主刁难,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来人,月绯央以下犯上,把她给本公主抓起来。”
舞宁想着先把月绯央关在牢房里,再随便给她安一个罪名,来一个先斩后奏,这件事本来是她没事找事,她在太后面前讨不到什么便宜,既然月绯央要请来太后,就不要怪她心狠手辣。
“哀家看谁敢。”
一个苍老却带着威严的声音传来,舞宁看到太后,膝盖一软,“太,太后……”
月绯央的婢女还没有动身,就不知道太后是怎么听到消息赶来的。
“你倒是说来听听,月小姐是如何以下犯上了？”太后睥睨着这个孙女,只觉得她越来越不安分了,总想折腾出一些事情出来,指不定有一天真的会惹祸上身。
“我……”舞宁顿时噎了一下,嘟囔着说,“也就是她一两句顶撞,孙女大度,不放着心上就是。”
“噢,是什么样的顶撞,值得你生这样大的气,要把月小姐抓起来？哀家耳朵并没有聋,你给我把事情交代一个清楚。”
太后看到掉在地上的一块烤鸡,心中已经有了一个了然。
舞宁还没有来得及开口,月绯央道,“禀太后,公主要求臣女每日亲自送烤鸡到瑾仪殿,可这才一来是呢,就将烤鸡吐到了地上,说味道怪,和孝敬太后的不一样,臣女自问每一道制作工序都是良心,用料火候都和先前一致,所以想请太后尝一尝,臣女做的烤鸡是不是真的如公主说的那样‘奇怪’。”
“噢,原来是这样？”太后恍然,“烤鸡味道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哀家只要尝尝,便可以有个定论,何必闹成这个样子。”
眼看着太后尝鸡肉,舞宁想要劝阻可根本找不到借口,急得差一点跺脚。
太后咀嚼了两下,眼中迸发出一道冷光,落在舞宁身上,“这味道的确是不一样了,因为变得更美味,你平白无故的,瞎挑什么刺？”
“我……”舞宁气急败坏,涨红了脸,只好说,“我可能是风寒了口感差,一时尝不出来嘛。”
“那就从自身找原因,别因为自己是个公主就嚣张跋扈,丢皇室的脸,下次你再无事生非,哀家绝不轻饶你。”
太后冷声道。
月绯央心头生出两分感动,因为她母亲当年的恩情,太后对她犹如护犊子一般,真心对待她的人,她也绝不会辜负和亏待。
有了太后的这番话,月绯央知道舞宁再也不敢造次,第二次送上来的鸡肉多放了几倍的盐巴,舞宁本能地吐出来,瞪着她,冷笑,“这么多盐想盐死人啊,这一次我就不信你不是故意的,月绯央,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公主也敢捉弄。”
月绯央平静地看着她,“那又如何呢,只允许公主无理取闹,不许我索要一点利息了？”
舞宁公主怒不可遏,可想到太后上次说的话,只好打消了主意,她浑身发抖,把整个烤鸡都扔到月绯央的面前,“好啊,你就仗着太后护着你,才这样为所欲为,等有一天太后不在了,我到要看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公主觉得盐巴多,下一次臣女少放一点就是,何必动怒呢,要是气坏了身子,臣女可担不起责任。”
月绯央面带微笑,不慌不忙地退下。
“岂有此理,贱人,以为我真的拿你没办法了吗？”舞宁盯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
“公主,这月绯央是越来越嚣张了,看来还是要给她一点颜色看才是。”紫莲也忿忿不平地说。
“会的,她得意不了多久。”
舞宁从牙缝间挤出来一句话,狠狠地涑了一下嘴巴又吐出来,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谁敢这样对她不敬,她很想把月绯央的心剖出来,看看是不是向天借的。
第二天,月绯央送上来烤鸡,却是没有一点盐巴,这样一来,佐料再好,美味也几乎感觉不到了。
舞宁气得七窍生烟,再也不管不顾,抓起一件古玩就朝月绯央的头砸过去——
“月绯央,我要你现在就死,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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