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就是他们彼此的归宿吗?她知道只要她一句话,或许他心中开始筑起的坚冰就会消融,他会给她最好的守护和温暖,可是她做不到。
“姬凤翼,你不必如此。”
可以对她冷淡,疏漠,可是不要故意折磨她……
“你要我如何,刚才的事情,你以为我没有看见么?”姬凤翼压低了声音,那一幕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很想走过去,杀了拓跋珏,可是他知道他这样做,或许她会恨他一辈子。
月绯央才知道他误会了,可是她并没有想要解释,她沉默了一下,“是,我答应拓跋珏了,他能给我一份安稳,他也能给我安心,可是你却做不到。”
姬凤翼有些不敢相信地盯着她,刚才他还抱着一丝希望,是拓跋珏对她无礼,可是她居然对他说,她答应了拓跋珏。
眸子变得黑沉无比,恨和痛都在涌动,胸中仿佛有什么冲撞着,让他几乎承受不住,从牙缝间挤出三个字。
“你骗我!”
月绯央淡淡笑了,脸上带着一丝满足,“我大可以直接拒绝你,又何必用这样的方式呢,三殿下,我们各自为己所图吧,相信有一天,我可以真的帮得上你的忙。”
她有意说得大声一些,另一边的姬凤凌也知道了这个消息,他脸色大变,可是却拼命克制住心中的情绪,将杯盏一放,霍然起身离开。
“你对他是真心,还是为了逃避我?”
姬凤翼切齿说,他怎么想不到,会在今天听到这样的消息,她猝不及防地给予他一击,他的心,从来没有这样痛过。
“殿下说呢,我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姻缘大事来开玩笑。”
月绯央叹了一声,叹她为了让凤祭时死心,不得不欺骗他,叹的是为什么他要出生在皇室,叹的是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真正心意是什么……
姬凤翼握紧了折扇,眸子微微泛红,“啪嗒”一声,折扇断成两截。
月绯央这才主意到,这一柄扇子,不是山水画,而是姻缘画,她从地上拾起来另一半,心情微微沉重。
对不起。
姬凤翼将扇尾扔在地上,起身,他负手背对她,冷寒入骨的声音钻入她的耳际。
“你成不了我的人,我也不会成全你和别人,你不要以为这是我自私,实际上你比我还要自私。”
他离开,冷寒的气息久久没有散去。
月绯央往杯子里酙了一杯烈酒,一饮而尽,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却不知道自己原来这样可笑!
是啊,她是一个自私的人,无可救药。
她欠姬凤翼的,用一条命来还也并不过分,可是姻缘,她却给不起。
“你怎么把二殿下和三殿下都气走了,人家贵为皇子,既然对你客气,你就应该好好招待,只要能嫁其中一个,对你,对平阳公府都大有好处。”月任馗一直在盯梢这边,看到姬凤翼和姬凤凌都冷着脸离开,知道一定是月绯央说了不好听的话,她睚眦必报,心胸狭隘的性子他比谁都清楚。
月绯央好笑地看着月任馗,“我在父亲的眼里,是一个不能有喜怒哀乐,不能有任何脾气的人,为了家族利益,我得忍气吞声,可是这还要问我是否愿意。”
“你……”月任馗见月绯央这样反驳自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他对这个女儿毫无办法,再说她还大有用处,他也不想真的跟她翻脸,以免吃亏的是他自己。
“今天是你大哥的大喜日子,二殿下和三殿下都是贵客,你就多担待一些吧,下次不要再这样胡闹了,最好对二殿下和三殿下赔一个罪,若是二殿下和三殿下都对平阳公府翻脸,那可不是小事,你知道为父在说什么。”
月任馗拂袖而去,月绯央一阵头疼,她真的做错了吗?可是她只想为自己而活,不愿意背负太多,仅此而已,平阳公府她当然会顾忌,可是要她牺牲姻缘去曲意逢迎,她根本做不到。
“小姐,今天你您一连拒绝了三位公子,都是人中极品男啊,难道您一点也不可惜吗?如果他们当中有一人能看得上我,我就阿弥陀佛,谢天谢地了。”
芷清在一旁又惋惜又羡慕地说。
二殿下三殿下,拓跋世子,哪一位不令凰城女子趋之若鹜,可是他们在小姐的眼里,却可以拒绝得毫不留情。
晏川在一旁听了,脸色一黯,带着不服气道,“是啊,你们女人都希望嫁一个人中之龙,我可高攀不起,这一辈子不用娶妻生子好了。”
芷清听出了晏川话中的酸味,心中一动,佯装愤怒地看着他,“喂,关你什么事,我要嫁一只猫,一条狗,都轮不到你来瞎操心,有些人还是管好自己吧。”
“哎,我感叹一下还不行了?真小气。”晏川摇头,脸色更加不好看。
月绯央微笑道,“芷清,其实真正爱一个人不会去计较他的身份卑微,只要两个人融洽相惜,便是一辈子的福分,若你喜欢谁,只管大胆去决定,他能给你一生一世,一心一意的呵护,才是最好的。”
芷清偷偷看了晏川一眼,脸有些发红,他们相处的时间久了,共同执行任务的时间不少,所以多少摩擦出了火花,只是谁也没有向谁表明心迹。
“可是小姐,你呢,你谁也不要,谁也不肯接受,你拒绝了这些优秀的公子,还有谁能够真的入得了你的眼?难道你要永远这样下去吗?”
芷清带着一丝心疼说,她怀疑小姐是不是被二殿下伤透了心,所以不相信爱情,可是仔细一想,实际上二殿下也不会真的影响到小姐。
月绯央心念一动,是啊,她还会真的看上谁吗?她虽然不是那种自诩为凤凰之命的千金大小姐,可是眼光也绝对不会低。
幽幽道,“以后的事情,再说吧,现在吃好睡好才是最重要的,瞎操心今后的事情做什么呢?”
拓跋珏执了一杯酒站在花园旁,神色带着淡淡的惆怅,月绯央的余温仿佛还残留在怀中,久久不会散去,可是她却不属于他……
拓跋珏苦笑,轻轻摇头,月绯央啊月绯央,你是无心,还是无情?
“哎呀。”不远处传来一声惨叫,他一看是一个小婢女跌倒了,正要命流影过去将人扶起来,陆苏婉走过来,扶起小婢女,脸上露出和善的微笑,“小妹妹,你没有事吧?”
“姐姐,你好善良啊,谢谢你。”小婢女由衷地说。
陆苏婉摸摸她的头,“以后走路要小心一些,毕竟我不会随时出现在你的身边。”
她示意了一下,婢女从袖子里摸出金创药,她接过来放在小婢女的手里,“你的手掌擦伤了,把药粉撒上去,会痊愈得快一些。”
小婢女千恩万谢地拿着药走了,陆苏婉像是这才看到拓跋珏,讶然地道,“拓跋公子,原来你也在这里……”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拓跋珏早就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那个位置人影空荡荡。
陆苏婉的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她听从哥哥的建议,辛辛苦苦安排人演出了一场纯善助人的戏,拓跋珏居然就这样走了?气得狠狠一跺脚。
“拓跋珏,你还有没有眼光?”
拓跋珏何尝看不出来陆苏婉在演戏,皱着眉头,转身便离开了这一处园子。
比起善良的女子,他更喜欢有血有肉的,即便她是一个心狠手辣和凉薄的人。
“世子,陆小姐似乎也倾慕您呢,据说还为了您和月小姐争吵呢。”流影有些想笑,却忍住了。
听到提到月绯央,拓跋珏神色一动,转而失落地说,“她不可能主动为了我与人争执,定然是陆小姐与她无理取闹吧。”
“世子如今还要对月小姐坚持么?”流影叹了一声,世子哪里都好,就是情感不顺利。
“顺其自然,自然而然吧。”拓跋珏说得风淡云轻,可眼底的坚决却从来未曾改变。
“世子,您看……”流影看着前头的水榭楼台,神色古怪。
拓跋珏抬眼看过去,只见陆苏婉倚坐在栏杆处,膝上摆了一架古琴,玉葱般的手指撩拨琴弦,水流清音般的曲子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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