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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綫达到目的,难免沾沾自喜。往前一步更加凑近姚倾,姚倾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蹙眉道,“你想怎么样?”
“就是你想的那样。”贺綫挑眉,有些无赖。
姚倾何时见过他这样,不禁有些恼怒。清了清嗓子,道,“我什么都没想。”
贺綫勾唇而笑,“倘若心中没鬼,我说道借尸还魂时你为何如此惊慌?倾儿,承认吧,你是重生的。”
“你也是?”姚倾挑了挑眉,突然觉得这世界真是越发不可理喻了。
贺綫郑重点头,“我错过一次,不想再错过第二次。更不想待到大婚当日,同你三哥一样一醉解千愁。”说着一把上前抓住姚倾手腕,又道,“倾儿,上一世是我对不起你。这辈子,给我机会弥补。”
姚倾心中涟漪顿起,前世种种深情涌现,险些沉浸在贺綫深邃眸光之中。可残存的理智以及临死前的痛苦让她挣脱开他的手,冷声道,“有些东西破碎了便再也黏贴不回原来的样子。有些人错过了,便再不可能挽回。今夕已非昨日,我也不是你记忆中的样子。你玩够了权术,如今觉得厌烦了,又想寻找真爱了吗?你寿终正寝之后,觉得一辈子再找不到像我那么愚蠢,肯为你丢了性命的女人了,所以现如今你又想将我玩弄于鼓掌之中了吗?贺綫,真对不起。死过一次的人怎么可能还和从前一样?大风大浪我都经历了,休想我再一次阴沟里翻船。”
贺綫表情一僵,姚倾竟将他比喻成阴沟?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姚倾,突然觉得记忆中她的模样越发的不清晰起来。
姚倾见他有些神思恍惚,再接再厉道,“你若想宣告天下我是个重生的妖怪,大可随你的便。横竖这一世我是捡了便宜重活一次,我不在乎老天收回这个机会。只是,堂堂大齐二皇子大肆宣扬怪力乱神之说,真不知该让圣上的脸往哪里搁。”说道最后,姚倾的语气已经充满讽刺。
如此咄咄逼人的姚倾,是贺綫从未见过的。瞬间的愣怔之后,他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面容沉静问道,“你是在婉拒我的示好?”
“婉拒?别说的我那么怀念旧情。”姚倾冷笑。
贺綫仿若不曾觉察她的敌意,垂眸低低笑了一声。“原本我是想要拒绝娶你三姐,要你做正妃的。可奈何你们姊妹情深,你虽同我情深意重却不肯委屈自己姐姐,甘愿做小。我又如何忍心叫你们姊妹生了间隙?”
姚倾闻言大惊,人类已经完全不能阻止贺綫不要脸下去了?姚倾懒得理她,扬声道,“流苏,我们回去。”
站在不远处的流苏听到召唤,忙不迭的跑了过来。充满敌意的瞥了贺綫一眼,便抚上了姚倾的手臂。主仆二人继续往沉鱼阁方向走去。
贺綫并不阻拦,只负手站在原地看着。
贺綫最后一句话,一直让姚倾惴惴不安。但凡是他想得到的东西,便是不择手段也会得到。
虽不知今生他如何会起了要与自己在一起的执念,但姚倾知道,必定是又要有麻烦来了。
这一夜,姚倾辗转不能成眠。
第二日一早,肿头肿脑的被顾妈妈自被窝里拉了出来。惹得她老人家一阵惊呼,“倾姐儿这是怎么了?昨夜里吃了什么,偏怎么脸浮肿成这般样子?”
姚倾只觉得头重脚轻,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脚踩进软底绣花衔珠鞋里面就着流苏的搀扶起了身。原想开口说话,却觉得嗓子干的难受,哪里管别的,只摸到铺着绣大朵牡丹绒面桌布的八仙桌旁边,自取了上面的玲珑小茶壶斟了一本茶喝下。这才觉得能张开嘴,“大抵是昨夜里入睡前多喝了些水,现在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去见新嫂子了?”
“小姐别急,三爷和三奶奶才给侯爷和太太请安呢。”流萤领了一众小丫头进门,吩咐着将洗漱用具都摆放好了。
姚倾将茶盏放了,便又被侍候着洗漱、梳头。折腾了好一会,方才用了一碗银耳红枣羹。正巧顾氏屋里的人来催,说叫小姐们也一并去宜华院同新奶奶一并用早膳。
长房的姑娘们自然都去,姚碧芳最会讨巧卖乖,如今新来的三奶奶有身份显贵,她自然是使尽了浑身解数讨好。
姚倾到了宜华院花厅的时候,早就瞧见了姚碧芳凑在三奶奶身边有说有笑。碧萝规规矩矩的坐在顾氏身边,神色温和的与顾氏说着什么。
“倾姐儿,来坐。”顾氏抬头瞧见姚倾站在门口,笑着招手。
姚倾忙匆匆给众位行了一礼,便笑着往顾氏身边另外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新媳妇要立规矩,按理应该给婆婆布菜。可顾氏向来温和,三奶奶又出身高。是以也一并坐下用膳。四太太素来喜欢来长房蹭饭,见此少不得又要多说几句。“三侄儿媳妇好福气,碰上一个和气婆婆。你大姐姐嫁人的时候呀,刚一进门可就让婆婆立了不知多少规矩。且别说这样坐下用膳了,就是婆婆午休都要在旁边打扇,不能休息呢。”
三奶奶被说的脸上涨了个通红,做也不是,站也不是,十分尴尬。顾氏低眉顺眼好说话模样,笑道,“各家有各家的规矩,那是亲家老太太立下的规矩,亲家太太也不好违背。要说三奶奶好福气,全仗着有个通情达理的祖母。咱们老祖宗没立那样的规矩。”
谁都爱听奉承话,老太太娶了孙媳妇原就高兴。听到这更是没看言笑,“女孩在娘家都是娇客,没得到婆家来受气。咱们都是女儿家出身,又都是做娘的,如何不知道疼孩子们的。”
四太太皮笑肉不笑的奉承两句,老太太一记凌厉目光扫过来。便即刻叫她偃旗息鼓。
一顿饭吃下来姚子瑜和姚倾异常安静,气氛却倒也还算是融洽。
散了饭,五小姐姚碧芸拉着四太太快步往自己的院子走。一面走,一面有些埋怨道,“今日早膳,娘说那些有的没的话惹祖母不高兴做什么?三嫂新进门,如何就得罪您了?如今我做不成太子滕妾,也做不得齐国公服的奶奶,又订了亲,父亲也捐了官,咱们家处处都往好处走。娘也该收敛收敛,平白的惹祖母做什么?咱们该好好合计下一步该怎么走才是。”
四太太欣慰于女儿的懂事,揉了揉她的头发。目光柔和,“傻孩子,娘这就是在算计下一步啊。”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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