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没醉!【拜谢!再拜!】
大周皇宫
殿内点着成排的蜡烛,
明黄的烛光下,
皇帝背着手,在地毯上走来走去。
停下脚步,皇帝看着殿中的几人说道:
“子龙,这比丘尼说,北辽妆佛台不知道,这比丘尼已经知道供奉逆贼骨灰之事这北辽谍子,是不是为了活命乱说的?”
“再说这尸体都被烧成灰了,难道还能分辨出不一样?”
兆子龙躬身拱手道:“陛下,骨灰自是很难分辨的!但最重要的不是分辨骨灰,而是有骨灰这件事情。”
皇帝沉吟片刻,继续踱步,道:“继续说。”
兆子龙拱手道:
“是!之前皇城司揪出逆贼死士,事后如何处置尸体,是或行降罪法事、或曝尸别处、或剁碎喂猪狗,本就是极为隐秘的事情!”
“这北辽谍子无缘无故的直接说骨灰,便是知道此事是如何处置的。”
皇帝微微点头,皱着眉头,嘴角带着冷笑道:“呵,这等罪大恶极之人,居然还有人帮他们收尸,还将其供奉在寺庙中,好,好啊!”
听到此话,
兆子龙有些惭愧的低头,拱手道:“陛下,老臣失职!”
皇帝摆了摆手,看着兆子龙,道:“当年,皇城司中负责此事的人,可找到了?”
垂首的兆子龙抬起头,惭愧的和皇帝对视一眼,道:“事发多年,负责此事的老卒已然老死,其家人也回了祖籍兖州。”
“哼。”
皇帝冷哼一声:“这等积年老卒,家中子弟可是会继承衣钵,继续在皇城司内效力?”
“回陛下,是!”
“那,后人呢?可有派人捉回来审问?”
说着,皇帝看向了兆子龙。
兆子龙摇了摇头,正要说话,皇帝便有些生气的质问道:“不派人捉回来审问,你在等什么?”
一旁的兆眉峰躬身拱手一礼。
皇帝抬了下下巴,道:“你说。”
兆眉峰赶忙躬身道:
“是,陛下!”
“陛下,之前徐家五郎去前兖王封地大闹的那次,小臣查出了兖州皇城司中有人和逆王家臣有所牵连,被揪出来的人便被小臣执行了皇城司的家法。”
“所以.那老卒的后人死了?”皇帝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的陛下!小臣亲自动的手。”
兆眉峰说完,
皇帝微微松了一口气,道:“也就是说,此事是兖王那逆贼办的了?”
这话是朝着兆子龙说的。
兆子龙拱手道:“是的陛下!但.那北辽谍子说的是其中之一想必还有别份的逆贼骨灰。”
看着说话的兆子龙,皇帝面上微微一笑,语气轻快的说道:“好!看来子龙你还没有嫌麻烦,将此事全按到逆王身上。”
“臣不敢!”
“这别份的逆贼骨灰,可有法子寻到?”
“回陛下,那谍子说,盛放骨灰的瓷瓮乃是北辽妆佛台秘制,她看到便有方法可以辨认出来。”
听到此话,皇帝疑惑的看着兆子龙:“难道她看不到就无法分辨?莫非还想出皇城司的大狱去找?”
兆子龙点了点头:“这比丘尼是有这个意思。”
一旁的兆泰峰躬身拱手道:
“陛下,之前臣白高的时候捕获过不少北辽妆佛台的谍子,确有秘制瓷瓮这事!”
“这等秘制的瓷瓮多用于北辽谍子死后收敛骨灰,多是身份较高的,平常谍子无这般殊荣。”
“若非是妆佛台从小养大的比丘尼,别人分辨的确有些费力,而且容易打草惊蛇。”
皇帝道:“泰峰,你在白高的时候,可曾捕捉到这样的比丘尼?”
兆泰峰摇头道:“回陛下,未曾捉到过!这等北辽妆佛台的比丘尼,知道机密颇多,按说陷入死地应该自我了断才是!”
“大狱里关着的这个,也是直面生死大恐惧的时候,不知为何失了胆气,这才活了下来。”
皇帝朝御案走了几步,一边坐到椅子上,一边说道:“你们觉着,此事该如何是好?”
兆子龙拱手道:“陛下,这比丘尼既然入了皇城司大狱,不可能她说如何就如何,不能如同黄牛一般被人牵着鼻子走。”
兆泰峰点了点头,看了师弟眉峰一眼后,说道:“陛下,这妆佛台的比丘尼被活着带回汴京,想必此事早已传回了北辽。”
当时徐载靖没让何灌射杀这比丘尼,长垣县南有很多百姓看到,基本是无法瞒住的。
“这比丘尼所知的情报,便大半没了价值!”
“不如命她教一个皇城司吏卒的姑娘,如若能寻到一处供奉逆贼骨灰的地方,便让其活命,如若寻不到.”
皇帝赞赏的点了下头,道:“朕的耐心是有限,一年.不,两年内见不到真章,这比丘尼便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是,陛下!”
兆子龙带着两个徒弟躬身一礼。
“对了,先把荆王藩地附近的寺庙舆图给这比丘尼送去,看看哪处可能供奉逆贼骨灰!教会皇城司里的姑娘后,也第一时间派去荆王藩地。”
三人躬身应是。
出了大殿,
师徒三人朝宫外走去。
泰峰跟在兆子龙身后说道:
“师父,要是徐家哥儿能多留一个活口就好了,还能印证一下那北辽比丘尼的供词。”
“徐家哥儿还是年轻,几个能挖出不少情报的北辽谍子说杀就杀了。”
兆子龙在前面呼着白气,道:
“泰峰,我信里没和你细说!徐家五郎是因为看到了几个大周孩童的尸体,这才大开杀戒。”
“要不是有个在姚老将军麾下效力过的归乡老卒劝着,大狱里的那个,你也见不到!”
兆眉峰听到此话,嘴角露出了些许笑容。
泰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徐家哥儿年轻气盛,最是见不得孩童无辜惨死这等惨事,能听劝也是难得。”
走在前面的兆子龙嗯了一声,道:“泰峰,在登州设的口袋很不错,居然能捉到北辽留守府那么一条大鱼!”
“谢师父夸奖。”
两人说话的时候,兆眉峰在一旁给自家师兄比了个大拇指。
随后,
今晚当值的兆子龙留在了宫内,
兆眉峰和遮掩身形的大师兄出宫后,带着各自的部属,朝着皇城探事司衙门走去。
进探事司大门的时候,守在门口的吏员朝着兆眉峰拱手一礼,道:
“主事,约莫一个时辰前,勇毅侯徐家五郎派人给您留了张帖子!说知道您回京了,若是有空,可以携友人找他一叙。”
兆眉峰接过帖子,点点头后进了衙门。
戌时正刻(晚八点左右)
杨楼,
三楼雅间中,
顾廷烨举着酒杯同齐衡道:
“元若,你担心什么?咱们本就是临时起意来的杨楼!谁也不知道今日学究会早早放咱们下学!”
“等傍晚再告诉六郎、九郎,他们或许有别的安排,让咱们叫到这儿来,反而不美。”
坐在齐衡身边的徐载靖点着头,道:“元若,二郎说的在理!”
载章笑了笑道:“元若你喝了酒,想的有些太多了。”
饮酒后,微微有些脸红的齐衡点着头:“也是,也是!还是二叔思虑周全!来,我再敬二叔一杯。”
“好!”
说着,顾廷烨坏笑着和齐衡碰了下酒盅。
徐载靖拍了拍齐衡的肩膀,道:“元若,今晚你喝的有些多了。”
听到此话,齐衡一瞪眼,摇头道:“靖哥!你,你何出此言?!我.我没喝多,喝多的话,早和长枫一样了!”
说着,齐衡指了指坐在不远处,眼神迷离嘿嘿傻笑的长枫。
徐载靖笑着摇头,继续道:“别喝了!”
齐衡也学着徐载靖摇头:“没醉!我还能喝!”
这时,
一阵门扇响动,
青云从遮着雅间门口的屏风后走过来后,朝众人拱手一礼后,凑到了徐载靖耳边,道:“公子,高云青高大哥过来传话,说兆大哥来了。”
徐载靖点了点头后起身,道:“我出去一下!二郎,别和元若拼酒,他喝多了!”
“没喝多!”齐衡摆手肯定的说道。
顾廷烨给了徐载靖一个:‘你看’的表情。
徐载靖道:“你把元若灌吐了,小心明日郡主娘娘找你家去,反正你两家离得近。”
同样因为喝酒脸色微红的长柏,在桌边笑着夹了口菜后,边吃边点头。
顾廷烨看着起身朝外走的徐载靖:“我”
曲园街和积英巷,距离兴国坊可是一个比一个远。
出了雅间,
杨楼内的喧哗声一下大了起来。
一楼大堂中,
桌上的拨霞供咕嘟咕嘟的翻滚,
蒸腾的白色热气和炭火的味道在楼内飘荡着。
一楼前方还有舞者正在翩然起舞,
舞台周围,正在一楼大堂吃饭的客人们正在大声的划拳说话,间或有茶酒博士上菜的呼喊声。
一片热闹的景象。
二楼三楼的雅间里,也多有乐器的声音响起。
跟着高云青走了一段路,徐载靖便进到了二楼的雅间中。
雅间房门关上,
也将喧哗声关在了外面。
“兆大哥。”
徐载靖笑着拱手道。
看着兆眉峰对面的兆泰峰,徐载靖又道:“兆老哥哥。”
“哈哈,五郎,你这叫人方式,倒也别致!来,坐!”
兆眉峰笑着道。
徐载靖依言坐在了桌边,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两人满了满茶水,道:
“两位哥哥,是今日下午刚回的汴京?”
“对!你看到师弟他的时候,我们刚进了内城”
大师兄笑看着徐载靖,不住点头,继续道: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之前我在齐州听到贝州的事情,还以为会耽误大事!”
“没想到你们这几个,居然两三日就将麻烦解决了!”
徐载靖给自己斟了一碗茶后,放下茶壶,笑了笑:“也是运气好,那帮子贼人没有立即焚烧军资,不然我进了贝州城,也是枉然。”
“五郎过谦了。”大师兄笑着道:“我可听师弟说过,你们再晚去半日,那贝州城里的军资就要少一半还多!”
兆眉峰有些后怕的点了点头,道:“五郎,今晚你寻我来所谓何事?”
徐载靖端着自己茶碗,道:“看到兆大哥回京,我就想问问您,泰峰老哥哥什么时候回来,结果”
听到此话,三人一起笑了笑。
大师兄端着自己的茶碗,朝前凑了凑,三人以茶代酒碰了碰杯。
各自喝了一口后,大师兄道:“那,五郎又为何问我什么时候回来?莫非是.眉峰帮我转交给你的奇珍和金砖,贬价了不成?”
徐载靖将茶碗放在桌上,无奈的笑道:“这倒没有,那些东西早已换成新的金块,存放在小子的库房中,涨价一成稍多。”
“哦哟哟!这才多久,居然还涨价了!”兆泰峰笑着叹道。
“也是老哥哥的奇珍品质出众。”徐载靖回道。
“哈哈哈~那看来眉峰他找对人了!”
看着两人笑闹着说话,兆眉峰只能在一旁无奈轻笑。
又喝了口茶,徐载靖看着兆泰峰,道:
“问兆大哥您什么时候回来,也是小子听自家女使说,过两日盛家书塾中几位同窗的小厮女使,会寻个酒楼聚会一番。”
“小桃也会去,如若到时老哥哥您回京了.”
说完,兆眉峰笑容消散,大师兄欣慰的看着徐载靖,道:“五郎,有心了。”
“小子不过是动动嘴皮子罢了。”
大师兄笑着端起茶碗道:“来,再敬你一碗。”
三人碰了一下茶碗,各自喝了一口,又聊了两句后,徐载靖起身道:“两位哥哥,同窗还在雅间饮酒,小子就先告辞了。”
兆眉峰和大师兄也都站起身。
大师兄道:“嗯,那我们就不留五郎你了,听眉峰说你家有个菜品尤其好吃,寻个机会我也去尝尝。”
徐载靖笑着拱手道:“恭候两位哥哥。”
朝门口走了两步,站在屏风前,徐载靖道:“两位哥哥留步。”
片刻后,看着徐载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兆眉峰微微点了下头,道:“师兄,你说五郎他是如何忍住,不问咱们差事咋样的?”
大师兄看了眼兆眉峰道:“侯府嫡子,还科举有成,又不想入皇城司,他打听这么多干什么?”
“也是!”
“去尝曲园街的好菜也不是和五郎说笑,年前你要是去徐家,要记得叫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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