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流明将唇瓣抿成一线，“孟甜，见到我，也不打声招呼吗？”
夏帆闻言，推了一把孟甜，“陆总跟你说话呢！”
孟甜道：“陆总好。”
陆流明看着孟甜，她的眼睛同往昔一般闪亮，像是夜空最亮的星星。
到这里就可以了，不要再进一步了。
祝茵现在每天深受失眠困扰，其实从生完沈律己之后她就一直有这个毛病，但是还好，她觉得晚上大部分时候都很安静，像是一片安静如同镜面的湖，春风曾在这里停留，带来万物生长。
这个城市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有人锦衣夜行，生命是一袭华丽的袍，里面爬满了虱子，不知那些红男绿女身上又爬满了多少虱子。
祝茵站在落地窗前看人来人往，有时门庭若市，有时人去楼空。
这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场走马观花的皮影戏，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感受到滋味。
祝茵觉得这世上最梦幻的事情无异于一语成谶，有口无心说出的话最后却成为了事实，这种事情真的会让人感到郁闷的同时又惊喜。
祝茵想到从前住在居民楼里，跟常欢欢住在一起，冬天他们俩就一起缩在被子里，面前摆着一张小桌子，煮着热腾腾的泡面，这对于他们来说已然算是一份珍馐了。
那个时候京城的冬天真的很冷，冷到滴水成冰，他们那老房子里的水管全部都冻裂了，要用矿泉水才能洗脸刷牙。
但是祝茵依旧坚持每天上班，尽管她去的那个公司破旧又小，而且还老是坑钱，就这样也去。因为没有办法，她要活下去就只能做一些不得已的事情。
祝茵那个时候经常在半夜听见电梯的声音，因为是老房子所以电梯的声音很大，像是那种轰隆隆的雷声，戴着耳机都没有用。
但是在那边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因为优胜劣汰物竞天择的天性本能，祝茵现在睡觉基本雷打不动了。
感谢那轰隆隆的电梯声锻炼了她，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毁灭，而她在沉默中进化。
祝茵记得当时常欢欢说：“这大晚上哪里还有人随便出去走的？不会是做哪一行的吧？”
那个时候祝茵跟常欢欢都还是清纯女大学生，所以对于那种词汇都很敏感，尤其是祝茵。
“你想多了吧？怎么可能？”
祝茵在电视上看过很多这种新闻，但是始终不相信这些事情会发生在自己的身边。
还是一栋楼里，“要是真做那个，怎么会住这么破的房子？”
常欢欢道：“这你有所不知了吧？也不是全部都为了虚荣心才做的，有一些是为了还债，有一些是因为兴趣爱好，而且住这样的房子也没什么不好啊！他们的钱也许都用在了别的地方。”
说到这里的时候，祝茵已经不想听了，但是后来她就得知了一件年度大戏。
就是楼里有一个女孩子被人揪着头发到了楼下打了一顿，其中种种龌龊手段不提，反正十分血腥残忍。
祝茵不久之后就搬走了，听常欢欢说：“那个女生是在酒吧里钓鱼，结果钓到了一个又丑又老的男人，不过他有钱，这女孩子也就忍了，最后这男人的正室找到了她，然后就发生了楼下那一幕。”
常欢欢说：“我现在想到她那个时候的叫声还起鸡皮疙瘩呢！你说也不是夺妻杀夫之恨，何必要这么对待人家？不过我觉得这也是一样高风险的职业，轻易不要从事。幸好我们搬走了，我听说那楼里有人染了病的。免疫缺陷病，对，就是你想的那一种。”
祝茵这才真的起了鸡皮疙瘩，“不会吧？”
“不说了，反正就是这么个事情，其实从事这种事情的，迟早都会这样的。”
常欢欢无不感叹的说：“我就说小姑娘家家做什么不好，非要做这种丢人而且说不出口的职业，可不让人唾弃呢吗？”
“好端端的，说这些做什么？”
祝茵现在每天都待在家里，觉得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她道：“常欢欢，你说我要不要开个店什么的？就像电影里那样开一家书店，日落就关门，回家的时候正好能碰上跟沈律己一起吃晚饭。”
常欢欢道：“你非要这样败光你老公的血汗钱吗？”
祝茵道：“万一我挣钱了呢？再说了，也不一定会亏。”
“我开一家花店也行，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鲜花，我每天都用药剂给他们保鲜，赠人玫瑰，手有余香，我整日里都给人拿花，肯定是弄花香满衣的。欢欢，你觉得这样不好吗？”
“你觉得好就行啊！只是你如果要开店的话，他们最喜欢的肯定都是你这朵美人花。你以为他们还会看的上的别的花吗？说真的，茵茵，就你这张脸，不管男人女人都扛不住你一个眼神。”
祝茵：“哪里有这么夸张？”
“有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吗？过去高中大学都有女孩子跟你表白，而且都是那种特别帅的。比男生还帅的！我现在也觉得很神奇，为什么有些女孩子长得比男孩子都帅，为什么有些男孩子比女孩子都还要娇弱。”
祝茵道：“这有什么的？我大学时候也能单手提起桶装水了。”
“是是是，你雌雄同体我知道的。茵茵，你说你，长得这么好看，不好好利用利用老天爷给你的这张脸，反而天天自食其力，真的，暴殄天物啊！”
“我就是那种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要靠才华跟努力的人，怎么了？”
祝茵道：“我才不想欠别人人情，因为我不是那种麻烦别人做事也可以毫无廉耻心，毫无亏欠的人，我肯定会觉得很不安，所以还是我亲力亲为吧，舒服踏实。”
“你这人就是活的太拧巴了，你要是活的稍微活泛一点，稍微像个人那么活着，应该会快乐很多吧！”
“可是怎么办？我是仙女下凡，吃的是人间烟火，想的还是有一天能得道成仙，再飞到琼楼玉宇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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