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陋的牢笼中,男人席地而坐,神色安详得像是在度假,全无牢狱之人的彪悍粗鲁,只有冷漠清贵的容颜气度。
白天黑夜较之于他没有任何分别,石壁上摇曳着飘忽的烛光,偶有跳跃在男人俊朗的脸庞上,映出微白的双鬓。
“多少个年头了。”男人的语气冷漠如冰。
“先生,二十四年了。”
送饭的心头闪过一丝怜悯,布好饭菜,退了出来。
二十四年了!
他的女儿,也该长成一位大姑娘了!
想起她小时瞪着乌黑湿漉漉的眼睛,柔软的头发,吹弹可破的小肌肤,以及抱在怀里的那份触动内心的柔软。
男人漠然的眼底泄出罕见的柔色,稍纵即逝,却惊心动魄!
宋家近来会议频繁,来往走动的官员面色宁凝重肃谨,宋伊的军衔没达到可以旁听的资格,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沉思着。
安熙池从楼上走了下来,坐上了她身后的沙发上,修长的手指变戏法似的抛出了一支娇艳的玫瑰,放入她的掌心。
“你板着脸的样子,好难看。”
宋伊面无表情地瞪了他一眼:“那就滚远点。”不要看!
“你怎么一个人下来了?”二楼书房的门紧闭着,分外压抑。
安熙池滑入沙发,姿态适凉地翘起双腿,笑了笑:“无非是围绕A国展开的一系列部署,老生常谈。”
略略思索了一会儿,叹气纠正道:“主要是,插不上话。”
“......”
宋伊嘴角抽了抽。
“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了,还有五天,A国的炮火就会打到C市来。”
宋伊眉头一挑,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这么快?”
这些天,她一直都在等顾长情的情报。
该死的,她为什么不主动去查?
“我先出去一趟,你帮我和爷爷打声招呼。”
“呃——”
安熙池摇了摇头,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玫瑰,眼底浮现一层灰蒙蒙的雾气。
车子直接开到林氏楼下。
林惜朝不在。
祁少白衣冠楚楚地走到宋伊的跟前,戏虐道:“哟,这不是林总的前妻吗?”
额头青筋跳了跳,宋伊咬牙切齿道:“他人在哪里?”
狐疑地望着他:“祁少白,你是不是知道,白颂儿的下落?”
“林惜朝,到底是顾惜辞还是我所认识的林惜朝?”
祁少白敛起脸色的笑容,冷眼瞧着她:“你相信哪一个呢?”
“你,真的知道?”
他的反应不对劲,宋伊敏锐地瞪着他,企图从他的脸色找到些蛛丝马迹!
显然,她失败了!
祁少白脸色和眼神没有丝毫起伏和波澜。
“他是我的兄弟,这点就足以让我站在他的身后。”
“宋伊,有些话,我也只能缄默。但是我想替他问你几句,他何曾做出丝毫对不起、叫你伤心难过、痛彻心扉的事?”
女人,还真的是,愚蠢呢!
“以前他没有,现在你就相信他会伤害你?”
宋伊狼狈地逃走。
临走的时候,祁少白恨铁不成钢地将一封信塞到她的手里,凶巴巴道:“拿去,不谢。”
拆开一看,却是一个地址。
白止!
叶雅兰抱着粉色的娃娃窝在沙发上,小嘴嘟着老高,明亮的眸子满是防备地瞪着沙发一边的女人。
摸了摸自己的小脸,她虽然长了一张娃娃脸,但年纪毕竟上去了,到底比不上胶原蛋白满满的青春期少女了。
窜到书房,叶雅兰举起娃娃狠狠砸上了男人精装的后背,心底委屈更甚了:“说,你是不是玩腻我了?”
她人还在呢,就带着一个小妞回家了!
她要是出门了,还不直接滚床单去!
“小三都备好了!”
男人也不避,叶雅兰打了十几下手酸了,赌气地扔掉挖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白止脸色黑得跟手里的文件一样,认命地抱起毫无形象的女人,宠溺地骂道:“猪脑子,我要真想开房,也不会让你看到。”
“你又骂我!”哭得更凶了。
臭男人,一天到晚就会骂她!
“我有夸过你的。”挑了下眉。
叶雅兰扑闪着亮晶晶的眸子,偏头枕在男人的怀里努力地搜索着,一本正经道:“没有,真的没有。”
说完,鼻子又酸了,眼眶又包住了晶莹的眼泪,白止低低威胁道:“不准哭,好好想!”
“真的想不到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白净的小脸皱成一团。
白止看得又好气又好笑,狠狠地吮了下她的额头:“叶秘书。”
“嗯?”
“你蠢地跟头猪一样。”
“......白止!”
叶雅兰愤愤地从他的怀里跳了出去,杀到了客厅。
白止扶了扶额,白颂儿的身份暂且还是保密为妥!
“你、你,我告诉你,不准觊觎我的男人。”叶雅兰还是决定先下手为强。
白颂儿心情恶劣极了,顾惜辞不要她了,司宣那个臭不要脸地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闷闷瞪了她一眼,这个女人是有病啊,哪只眼睛看到她喜欢白止了?
她妈还不一巴掌抽死她!
乱伦啊!
“不说话,你当你默认了。”笑眯眯地拍了拍胸脯,叶雅兰这才算放下心来。
这些话她都憋了好几天了,不说出来,快难受死她了。
夜色清亮,宋伊开车绕了不少弯子才找到了纸上了地址,是一个酒吧,不得不说,宋伊脑子被脑妒火暂短烧覆了三秒,随即极力压抑了下来,冷静地劝诫自己,要冷静、冷静!
啪——
一拳砸在方向盘上,宋伊妒火中烧。
里头的路,车子开不进,从车上跳了下来,一路上零落地站着妆容精致的漂亮女人,亭亭玉立地靠在水泥柱上,或艳俗热情,或神色冷漠慵懒。
宋伊冷冷地打量着这里,尽头,才看到她要找的酒吧。
灯光耀眼迷乱,音乐震耳欲聋,沙发卡座、小方桌、吧台,竟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男女纸醉金迷,眼神透着空洞颓败,行事大胆放浪。或是扭动着曼妙的腰肢在迷离的舞池宣泄着情欲,更有甚至,堂而皇之地当众亲热撕咬,四周散发着糜烂的气息。
宋伊默默地挑了处点了杯饮料坐了下来,又不少男子上来搭讪,都被她打发走了。按捺下性子等了半个小时,宋伊掏出手机给林惜朝打了几次电话,电话处于关机状态。
“秘书长,林少找。”
祁少白做贼心虚地咽了咽口水,笑得很假:“什么事?”
难不成,知道宋伊被他弄到窑子里面去了?
不会吧,那个大小姐,打听到这个地方,还不气得扭头走人!
“我也不知道,您赶紧去。”小秘书一脸无辜。
祁少白皱了皱,走到林惜朝的办公室,推门走了进去:“林总。”
林惜朝将手里的文件反向丢到他的眼前,眯了眯眼睛:“这份合同,是你打的?”
快速瞄了一眼,祁少白抹了抹额头掉下的冷汗,讪讪道:“嗯。”
“二十页的合约,哪页有错别字,你撕下来直接吃掉。”
“哈?”不要玩这么狠吧。
祁少白苦逼地翻了翻合约,打这份合约的时候他想什么来着?哦,算计宋伊......
“还有,我的手机呢?”
“这、这里。”祁少白谄媚地从口袋里掏出放在他的桌子上。
“内啥,没事的话,我就先下去了。”
林惜朝瞟了一眼手机,漫不经心地抽出一份文件继续翻着,头也不抬:“吃了再走。”
“之后,重新打份新的送来。”
“......”
异样的灼热缓缓从腹部涌了出来,宋伊的脸色不正常地潮红起来,身子软得像面条,这个饮料——
“小妹妹,第一次来这里玩吧。”一个中年方脸男人凑了过来,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光芒和雀跃,从这个女人一进门,他早已瞄上了她。小脸比旁的女人多了不少姿色,还透着那么一股子劲儿。
“这里的饮料,一般都是加了料的。”
靠——
宋伊烦躁地拧起了眉头,努力支撑着从桌子上站了起来,男人谄媚猥琐的样子,尤其是眼底冒着的绿光,像是一匹饿狼看到了一块肉骨头,让她抬脚踹了过去。用力度过,头一阵晕眩,宋伊撑着额头胡乱地冲开人群跑了出去。
身子被一道大力腾空拎了起来,随之整个人狠狠被摔在了地上。身下是冰冷坚硬的地板,撞得宋伊脊梁疼得倒抽了口气,眼泪都要飙了出来。视线愈发地模糊,可丝毫不敢懈怠,一个手臂伸来敏捷地一个肘击戳上了男人的腹部。
“哟,老五,这妞还真辣的嘛。”
被唤作老五的男人忍着痛跑了过来,踹了踹宋伊的胳膊,眼底发着狠:“贱货,打了老子还敢跑。”
“能跑到这种地方来的,还能是什么货色!”
“今个儿,兄弟们轮着上。”
“......”
宋伊呼吸越来越沉重,骚痛难耐的热流和酥麻一波一波侵蚀着她的神经和细胞,猛上雾气的眸子落在男人们的眼底愈发地撩人。
林惜朝,你给老娘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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