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是漫天灿烂的星辰。
萱舍的一间卧室内,开着一盏橘黄色的小灯,小白趴在沙发上,高大的身躯陷进小小的沙发里,显得有些好笑。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小白眯了眯眼,隐约看到灯光下有个人影。
那人停在宋伊的床边,垂眸看着她。
几乎是立刻,宋伊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男性气息,猛的睁开眼,果然看到一副挺拔的身躯,视线往上,触及的却是一张泛着冷意的面具。
而男人的目光,沿着她有些惊讶的脸,下滑到被褥上。
宋伊被这肆无忌惮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挑了下眉:“你是谁?”
男人沉默,那双匿在面具之下的眸子沉毅如水,叫人看不出任何!
空气里陡然散发着淡淡的甜味儿,宋伊只觉得重重的晕眩感袭上头部,眼前一黑,睡了过去。
小白从沙发上跳了下来,出乎意外的,在接触到男人的腿肚时竟然温顺了下来,脸颊凑上前蹭了蹭,似乎导致宋伊昏睡的气味对他来说一点作用也没有。
男人打了一个响指,小白依依不舍地望了他一眼,乖乖地从男人进来时半敞着的窗户跳了出去。
一夜无梦。
洗漱好去客厅吃早饭,宋伊漫不经心地撕着手里的面包,胡乱地放在牛奶里泡了一会儿才塞进嘴里。
昨晚,她分明记得在她的卧室里出现一个戴面具的男人!
一觉醒来,她身上的衣服完好,也没有丝毫被侵犯的痕迹,小白也好好地躺在沙发上,一切看上去没什么不对劲的。
但是,床侧一遍凹陷下去的痕迹、小白手心脚掌上的污渍,却又清清楚楚地相提醒着她,那不是错觉!
可惜,小白现在连说都不会说,很难问得出什么。
胡思乱想着,司宣脸色很臭地从外头大步踏了进来,强劲的煞气携裹着重重的烟味儿,宋伊脊梁骨窜起一片凉意,本能地挺直了背。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阵劲风扑面而来,腰间瞬间被一股大力揽住,一转眼,身子腾空而起!
脚已离地,被迫跟他紧贴着,下巴贴着他的胸膛笔挺的军装。
他硬朗端凝的眉目,近在咫尺逼视着。
“你是不是也想从我身边逃离掉?”他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
“……没有。”才怪。
他沉着脸,将她打横抱起,转身往自己的卧室走去。
“你不能这样!”宋伊奋力挣扎,开什么玩笑,独处一间,她被他当成畜生五马分尸了也没人敢多说一句,“你在外头受了气,凭什么往我的身上撒?”
“我不能?”他单手扣着她的腰,沉黑的眸子死死瞪着宋伊,“我受了气?”
那语气饶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纵然宋伊一向自制,此刻一下子也火了。仿佛多日两人表面平静的相处下,暗暗积累的怨气,被强制留在他身边的不甘,和心中越来越深的不安,交织成一股难以抑制的怒气,瞬间爆发了。
“司、宣!”她重拳猛然击向他的胸口,“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人又不是神!凭什么只能你给别人气受,别人就给不得你气受!”
“都是爹妈养的,吃饭长大的,你随意主宰操控别人的命运和生死,不觉得自己其实才是最可怜、最卑劣的人吗!”
可司宣到底是司宣,轻而易举地擒住宋伊的双手,顺势一压,便压在了墙壁上。
宋伊不管不顾,一脚狠狠踢向他的膝关节。
他身子一错避开,单手抓起她的腰“啪”地一脚踹开房门,将她扔在了地上。
宋伊背后吃痛,闷哼一声,还没来得及从地上爬起来,司宣挥手将柜子上的花瓶甩了下来。
“啪——”
虽然花瓶破碎离宋伊还有段距离,但她今天穿的是一件短袖的衬衫下身是一条短裤,迸溅起来的碎片还是细细地割破了她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丝丝血渍从看不见的缝隙里溢了出来。
宋伊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个别的还戳进她的皮肤里。
“嘶——”
司宣掐住她的脖子就把她整个提起来,他盯着怀中女人愤怒中又明显有些后怕的神色,忽然沉沉笑了。
“宋伊……”他的脸逼得很近,气息喷在她脸上。
宋伊低着头,不吭声。
“对于别人,我或许不是;但对于你,我是!”
“......”
宋伊被他霸道地言语心头堵着发闷,他这么笃定的口吻,只是因为给她喂了蛊虫?
她已经吃下了一颗碧血丸,身体到现在也没有太大的不适,但连她自己也不清楚没有另外两颗的碧血丸,她还可以撑下去多久。
“不,你不是!”
宋伊瞪了过去,一眼无畏:“你只是一个卑劣的剥削者,你可以左右我的生死,可你敢承认,你可以主宰我的思想?”
“比如,我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一个叫司宣的男人!”
空气凝固了很长的时间。
就在宋伊以为他不会开口了,司宣冰冷的眸中竟含着淡淡笑意,一低头,嘴巴重重压上她的,火热的舌强势纠缠着她口中的血腥,几乎令她喘不过气来,这才饶过了她。
“从现在这刻起,你爱我!”
“......”
宋伊真想将他的脑袋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是沟壑太浅还是弯子太多,怎么听不懂人话呢?
“你做梦。”
她是,绝对不会爱上一个变态的!
“看着我的眼睛。”
宋伊恼怒地瞪了过去。
端来沏好的茶水,明珠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她家小姐的性子向来拧的很,姑爷也是,色胆包天,竟然宠幸了王上赐给他的侧妃。
这下可真的好了,彻底犯上了她家小姐的逆鳞。
“你是打算站在门外等我渴死了,才进来?”阴阴柔柔的嗓音从门缝里飘了过来。
明珠浑身一哆嗦,稳住手里的托盘战战兢兢推门走了进来:“小姐。”
她还是习惯这么称呼她家小姐。
走了三步,明珠停了下来。
她家小姐将房间里能砸的花瓶、玻璃器皿,砸得一个不剩,那些可都是姑爷攒了多年的积蓄......
“你进来,就是为了站在那里看的?”
裴影晓余光扫了过来,她算不上多漂亮,但却是风姿绰约的那个。美艳的脸上明眸似火,站在碎片中央,愈发地出众和咄咄逼人!
她家小姐已经连续砸了两天了!
明珠不敢怠慢,挑着空档儿走到裴影晓的身边,腾出一只手端起茶杯递给她:“小姐,您能不砸这些宝贝了嘛?”
“不砸它们,难道砸你?”
裴影晓冷冷道:“去,将他库里面的宝贝一一摆好!”
明珠站着又没动。
“愣着干什么,去啊!”这丫头,不光脑子不好使,现在连耳朵也不行了!
明珠皱着干巴巴的小脸,差点儿哭出来:“小姐,姑爷库里的宝贝,没了!”
“......”
“那我现在就去砸他!”
大不了一拍两散!
裴影晓眸子猛地窜上两团焰火,抡起袖子作势要跑出去,吓得明珠赶紧扔了盘子,跳在了她的身上,环上她的脖子:“小姐,您现在真的不能去啊!”
“你给我下来!”
靠,这丫头看上去清瘦得很,怎么那么沉啊!
裴影晓被她勒得有些喘不上气!
“万一惊动了王上王后,您和姑爷都吃不来好果子!”
“唔——”裴影晓脸色发紫,费力地朝着空气抓了把。
明珠一看,她手伸得是大门的方向,下意识地勒紧了些:“您要是真的不想和姑爷过了,等过了三公主的婚礼,回到家再好好商谈嘛!”
“咳咳——”
裴影晓脸色涨红,忍不住连连咳嗽。
可惜明珠的神经粗得可以和乌冬面一比,依旧若无其事、苦口婆心地劝说着:“不管小姐做什么决定,明珠都是支持的!”
“再说,孟少爷喜欢小姐您很多年了,您要是想要吃吃回头草——”
“孟梵?”
一个不和谐的男声插了进来,隐隐还带着些敌意。
明珠望了过去,张大嘴巴,松开了缠着裴影晓的双手,不知所措地躲在她的身后。
完了——
姑爷来了!
狠狠瞪了眼缩着脖子的某人,裴影晓对着她发作了,指桑骂槐道:“你很想我死是不是?”
明珠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我死了多好,没人再约束你、没人管教你,想干嘛就干嘛,你自由了是不是!”
“小、小姐——”
她家小姐这是怎么了嘛?
她难道有说错什么话了?
白臻无奈地摇了摇头,从从容容地走上前从身后挽住了裴影晓的腰肢:“宝贝,别气坏了身子!”
裴影晓的身子僵了僵。
缓缓转过头,面色阴沉得不像话,一字一顿道:“白臻,我嫌你脏!”
白臻眸色倏忽暗了下来,语气却还是轻柔:“乖!”
一般放低点姿态,总能哄到女人的!
可惜,眼前的女人是个例外!
裴影晓一掌打掉他环在她腰前的手,一脸决绝:“你以前做了多少风流事,我可以不管!但是你既然娶了我,还就要管好你的下半身!”
“可你没有做到,白臻!”
白臻皱了皱眉,她的脸色实在是太难看了!
“颂儿婚礼结束之后,我们就离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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