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处都是注视的目光和攒动的人头。
宋伊刚清醒一点的头脑,又开始晕眩起来。
“一名良好市民而已。”
一言带过,说的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盛娆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却也没刨根问底。
慵懒地抬手看了眼天色:“这天气,好得让人感觉,今天还真的很适合结婚。”
宋伊摆着和之前一样弧度的笑意,极力压抑住想要揉一揉脸颊的冲动,淡淡道:“还好吧。”
这天气,哪里有她说得这么好!
毕竟,快冬天了!
“你不怕我?”盛娆颇为意外。
换是其他人,哪个敢这么和她说话!
宋伊望着她漆黑的眸子想了一会儿:“算不上怕吧,但会紧张。”
“可能是阶级,更多的,还是我不了解您吧!”
她给她的印象,还远没有那么糟糕!
“或许,你了解我之后,就不单单是现在这么紧张了!”
浅薄的语气意有所指,宋伊听得有些脊梁骨窜上了些许凉意,笑了笑,没再说话。
盛娆说话虽刺了些,却远不如她身边站着的白濯给她带来的压迫感大。
那股来来自于骨子里的寒意,冻得人牙齿微微打颤!
她也不好直接离开,只好在盛娆的旁边寻了一个位置站朝,目光越过人群望向自己的男人。
不知怎的,周围的一切与他相比,自动自觉从宋伊的视野中淡化,即便隔着一段距离,她都忍不住甜甜笑了笑。
还好,有他在!
“公主,您饶过若兰好不好?”
若兰扑通跪在了地上,这一下去膝盖已是红肿!
白颂儿漠然地抬起头,望着镜子里面的自己:“那谁来饶过我呢?”
答案是,没有!
她的父亲,还是会让她嫁给一个残废!
而她心爱的男人,也还是属于别的女人!
“若兰,你我情同姐妹,给你的赏赐和救济也不少,你怎么就不能帮我?!”白颂儿语气越到最后,越发地上挑,透着浓重的严厉和警告。
这、这还是她以前的公主吗?
若兰大气都不敢喘口,眼底不住地掉泪珠子。
白颂儿起身,将一旁衣架上的婚纱取了下来:“站起来。”
“公主——”
若兰失声哀求。
白颂儿揉了揉隐隐跳动的太阳穴,脸色沉道:“你哭什么?”
“我不是已经和司慕交代过了。”
找一个和她身形相似的女人代嫁过去!
只要他配合,还是可以瞒天过海的!
“可是——”若兰胆怯惯了,她嫁过去搞不打场就会被揭穿。
“没什么可是的!”
白颂儿懒得和她废话了,直接将昂贵精致的婚纱扔在了她的脚边:“十分钟,给我换掉。”
“......”
对了,荣锦呢?
他那张堪称完美的长相,又天性的邪肆不羁,搁哪儿,都自带闪光灯!
是去找钟爱了吗?
想到钟爱,宋伊眸色紧了紧,对这个女人,没太大好感,但也不是那种完全讨厌的类型。
没太大好感,主要还是因为,没有哪一个女人,会容忍一个女人时刻惦记着自己的老公!
不过,凭荣锦的本事,要捞自己的女人,怎么第一时间是去找林惜朝呢?
头又开始疼了!
她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也不是个事。
一袭黑色漏肩长裙,将裴影晓姣好的身材显露无疑,站在人堆里,哪怕知道她是二王子的王妃,也有不少不要命地上前搭讪。裴影晓也不拒绝,优雅地端起侍者托盘上的香槟,碰了碰杯,一饮而尽。
她当她喝的是水呢!
白臻眼底喷着火焰,手上丝毫没有懈怠,左边抱着一位国色天香,右边搂着一位沉鱼落雁,两边亲谁少了,还都不乐意了。
裴影晓还没瞎到看不见的地步,脸上的笑意愈发地盈盈,故意将自己的右肩的布料拉下来一大块,露出胸前大片美好的雪白。
站在裴影晓跟前的男子眼前一暗,面对美人如此盛邀,以为得到了许可,胆子跟着大了不少,借着位大手袭上了她的胸前。
裴影晓老脸没红,却被气白了!
她不过是想气气白臻那个混球,可没想到真的叫旁人吃了自己的豆腐去!
“砰——”
还没等她发作,一道黑影从旁闪了过来,一脚踹上男子的肚子,男子呈抛物线稳稳扎进了身后的湖泊里。
“女人,你够了!”
白臻怒不可遏。
裴影晓被他吼得回了神,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淡淡撇了他一眼:“不就是被摸了一下。”
“......”
“又不是没有被人渣摸过。”
白臻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扯着她的手腕来到了一处偏僻。
“裴颖晓!”
裴影晓冷哼了声,不想搭理他。
“你既然来了,就端出点王妃的样子,别再这里给我丢人现眼的!”
丢人现眼?!
裴颖晓眼睛瞪了起来:“我丢人现眼?”
“那宁月如呢,她呢?你让她给我做一个示范!”
白臻脸色变了变:“你不要总拿她和你比!”
“你什么意思?”
他就这么宝贝那个宁月如吗?
连比一下都不让了!
白臻耐着脾气道:“她被请到母亲的寝殿,之后就没回来过。”
“......哪天,我被请过去,也没回来,你是不是也会会像现在这么淡定?”裴影晓突然笑了起来,看似愉悦的笑容中,眸子却缠绕上挥不去的伤感。
白臻不忍看向她的视线,俯首在她的颈窝处,轻啄着她颈肩细嫩的肌肤:“母亲对某些人和物,已偏执成狂。”
“但晓晓,她都四十多了,很多事很多人,在她的眼底已无足轻重了。”
“现在,她最爱的,就是她自己。”
“最恨的,依旧是那个死去多年的女人!”
裴颖晓深深吐了一口气,说得这么深奥干嘛!
就说王后瞧不上她得了!
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裴影晓也不阻止他滑下去的亲吻,听到男人越发沙哑粗喘的呼吸,眼底闪过一丝得逞,膝盖猛地抵上白臻的肚子,抽身而出:“二王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对你,是真的没有兴趣了!”
“我倒要看看,这个婚礼,还能吃人了不成?”
故意将她引到这边,还是不想让她搅进这趟浑水。
裴影晓挥了挥手,往着人群走了过去。
该死的!
肠子都要被她给踹断了!
白臻弯腰抱着肚子,额头冒着冷汗,脸色铁青。
男人比了个离开的手势,宋伊飞快地点了点头,多天来被蛊虫缠噬着的英气和果断,一瞬间涌现了上来。
想了一会儿,宋伊对着林惜朝的方向抬手比了一个心形,又快速放下。
心跳如擂!
对面的男人眸子瞬间深沉了下来,灼热的视线简直让她无所遁形。
王室的婚礼,奢华隆重,却又极其残忍。
眼睛不瞎的,都能看出这只是一场处于政治立场的联姻。
目光又落到了司慕身上,撇去他身下的轮椅,他也算的上是一个醒目的男人,容颜俊朗,笑容亲和,看上去没什么架子。
但身后,是他强大的家族背景!
以及,他那个变态弟弟,司宣!
“咔咔——”
镁光灯闪烁的声音陡然连贯加速起来,拥挤的贵客纷纷退向两边,让出了一条路来。
那是一身黑色西装黑色衬衣的中年男人,面色红润光泽,只是发丝霜白,没有一丝乌色,身边挽着一个娇小的女伴。
她真的是太青涩了,一路走来,还小小地娘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若不是司铎眼明手快地将她搂入怀中,她就会被长裙绊倒。
“到底还是来了。”
盛娆玩味地扫了白濯一眼,凑到宋伊的耳边:“喏,他就是新郎的父亲,司铎。”
宋伊复杂地看了过去,男人没有半点想象中的嚣张和傲慢!
她有点想不通,司宣那一身的暴戾和血腥,究竟是怎么来的!
性格何以扭曲到那种程度去!
白濯神色平静,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冷意却又冷了一层。
司铎,这个名字,对宋伊来说不算陌生!
究其根本,他年轻时也同爷爷干过几场著名的战役。
女伴很是清瘦,容貌清秀却不够出众,苍白皮肤衬托下,五官就像素描勾勒,清淡柔和,看起来老实而沉默,目光明显有些拘谨和生涩。
俩人看上去光是年龄就相差了一大截!
蓦地,宋伊唇线抿成一条,鼻翼里飘来淡淡的熟悉的味道。
那是硝烟!
她体内流淌着世代军人的血液,警觉性远远要比一般的士兵来得敏锐!
警觉地环伺了下四周,宋伊瞳孔缩了缩。
他们所在的这个露天花园里,实则是在四面对称的建筑包围之中,荫蔽在阴暗处的黑色窟窿——
那东西,她以往再熟悉不过了。
是枪口!
不着痕迹收回了视线,脑海里回忆着刚才看到的画面,粗略算了一下,对着他们的枪支,至少上百!
是谁布置的?
上百架机关枪一起扫了下来,在场的,通通都得成马蜂窝!
现场这么多人,到底谁才是他们真正目标呢?
司铎?还是王上,亦或,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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