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城!孝城!”
胡惟庸在看到的第一眼,就陡然僵在原地,他嘴中呢喃,整个人的眼神都变得呆滞起来。
这是他的儿子,今天早上还兴致勃勃的说自己要做一件大事。
可是现在……
终于,胡惟庸再也忍不住,踉跄的来到其身边,想要弯腰将自己的儿子搀扶起来,却始终都做不到。
眼前这种情形,连四周百姓也看得一阵心情复杂。
然而,让苏闲越发疑惑的,却是李佑的出现,看其样子,仿佛阻止了胡惟庸。
而此刻。
因为他已经发现,那位陛下似乎是真的要借此扩大,然后再收手。
“妹子!”此刻,朱元璋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朱棣再也忍不住,“三司真是好大的胆子,今天竟然靠着传言,前去搜刮魏国公府邸,还号称搜出了罪证,要请亲军都尉府亲查,不仅如此,还要将岳父关入大牢!”
知道父亲在想着什么,苏闲还是劝道:“只要北元的主力还在,短时间内,无需我们操心魏国公。”
而他很快就听到胡孝城的事情,整个人愣了片刻后,便感慨起来,“这个时间点发生此事,也不知道是上天开眼,还是什么了……”
却见李佑猛地跪倒在地上,再度阻止道:
胡惟庸怒骂一声,似乎要将胸腔里的全部愤恨和悲伤给宣泄出来。
“是这个理!”
朱元璋也是有些生气,这跟指着鼻子骂他有什么区别。
而自家的儿子,不仅老大在此,甚至连老四也在场。
毕竟,眼下距离胡惟庸案也没有多长时间了,提前引爆此事,也能更快的结束。
当然,前提是不涉及身家性命!
自己刚才询问之下。
却见一直在后面看着的李佑,匆忙上前。
“少爷自己要驱赶马车,这马受惊了,就翻了过去,如果没有那些琉璃,如果少爷坐在里面……”
他知道现在的胡惟庸根本不能相劝,但是,他没办法。
他再度抬起头时,却见胡惟庸已经弯腰,抓起地上的琉璃瓷片,就朝着其头部砸了下去!
“咔嚓”一声!
本来就破碎开来的琉璃碎片,砸在对方的头上,立刻再次四分五裂。
“知道又如何?哼!咱还没跟他算账呢?这些年,民间百姓怎么看他那儿子的,他难道不知道?”
一出事,那便证明,甚至要牵扯九族的罪名要来了……
“丞相息怒,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然而总有那么几个大罪名,别说免死宝钞了,就是你有一千个丹书铁券,也没有一死作用。
他还想要解释。
赵庭一没有见到陛下,二回来的时候,丞相又遇到了那种惨事。
苏闲没有理会他们,而是朝着家里走去。
而关于胡孝城本人。
随后,在众人的视线下,这场突如其来的“一幕”,立刻就被丞相府的人驱赶。
到底是父子亲情,就算这位丞相平日里有太多太多的霸道名声,但这些却距离他们这些普通百姓很远
更不要说,眼下这个关键节点上。
但偶尔抬起头,发现胡相已经越发冰冷的眼神,当即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连忙惊恐道:“是小人的错,是小人没有看护好……”
然而,胡惟庸却依旧愤怒,只是却闭上眼睛,仿佛真的听了劝!
……
但见其已经说了出来,“我看得出来,这胡惟庸分明是要将印版案闹得越来越大,想要将魏国公扯入此案,那么一般的罪名肯定不行。”
终于。
不过他倒是理解,“你刚才不是说有人相劝,或许其意识到了。”
苏贵渊点了点头,也顺便放下了心思。
“将此地,先围起来,任何人不得打乱!”
期间也有自己相熟的,所以,他倒是不担心忽然被人发现。
苏闲也躲在人群里,看着这里,因为人群太多,再加上听到消息的人还源源不断的赶来。
大多数的百姓看在眼里,却在心中暗骂一声:“好死!”
不出事还好。
他虽然只重复这四个字,但是他相信胡惟庸能听懂。
刘二和刘三也一直跟着他,好几次想说话,但都憋了回去。
马皇后似乎知道其想什么,“你是想说,你等他处理了那马夫,违反了明律,你正好借此发难?”
“哦?有这事?”朱元璋抬起头。
……
回到家中。
苏贵渊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其想到什么,眉宇之间,存着淡淡的忧虑。
“还有,但凡今日看到孝城如何跌下马车的全貌,全部去询问,本想要听到答案。”
一天没露面的朱元璋,终于在晚间回到了坤宁宫。
她这才恼怒道:“这段时间,可算是带着你孙儿玩疯了!可你知不知道,这京城都乱成了什么样子?”
说到这里,朱元璋的脸上首次出现一抹冷漠,甚至,一阵冷笑。
苏闲点点头,“也是,杀一个马夫不算什么。而且胡孝城虽然是其儿子,但胡惟庸也并不是只有一个儿子。”
一进门。
夜深。
胡惟庸收敛起了自己的悲伤,让御医继续去诊治,尽管他方才已经接受到了答案,但还是没办法看着胡孝城的尸身承认对方已经死去。
苏闲既有些情理之中,也有些意料之外。
刘二虽然暗中准备出手,但是还没等他真的付诸于行动,就见这马车因为疾驰的太快,在路口一下子翻了过去……
“至于魏国公,更是成了他们的心头大患!”
“毕竟是一介马夫,丞相要杀他,还不是易如反掌,倒是这朝堂,恐怕近期也要大变起来。”
“再这样继续下去,你这个皇帝就真的整日里观花赏月、打猎钓鱼都可以,就是不能再涉及国事!”
实际上。
苏贵渊也有些奇怪。
再说了,此事也真的和自己无关。
“咱们大明可还没安稳呢,前朝的那些所谓的党争就出现了?你知道这朝堂都成了什么?胡相一党,要将文武全臣,全部收复!”
“刚才……刚才是怎么回事?“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子嗣虽然是骨肉至亲,但是当儿子太多的时候,亲情也会分散。
今天的事情,其实超出了他的判断。
两兄弟就立刻上前,“父皇……您去哪儿了?”
却是饭也吃不下去了。
……
就看到马皇后蹙着眉头,桌子上的饭菜也没动过,看样子根本就没吃。
丞相再是百官之首,也不是无敌之身!
“说不定,回到府邸,随便找个由头就杀了。”
“你们懂个什么?咱自然有咱得道理!”
“还有……”
正想着的同时。
这段日子,苏贵渊虽然无事可做,但几个月的时间,也已经习惯了过来,倒是好好休息了一下。
“后宫不得干政!不得干政!你看看你刚才说的那些话,什么玩火自焚?谁能让咱烧了咱自己?”
“好!”
胡惟庸根本不理会对方,正要让身旁的侍卫继续下杀手。
“呵!你等?”
只是看了一眼三司,旋即冷冷道:
“虽然三司可以不顾忌宵禁,但尔等若是整夜站在我徐府之外……哼!魏国公还没有定下罪名呢!”
胡惟庸犹自掩饰不住自己的悲痛,“给本相杖杀了此獠!”
“带回孝城!”
而其头部,也渗出鲜血。
“徐府!”
“恐怕也是那屈指可数的几个大罪,如果一旦被其真的做到……”
“咱就等着这事呢……”
“主死奴死,你还活着做什么?”他语气冰冷,说出这些话。
就在刚才。
下一刻。
而是因为暂时被放还,免死宝钞可以免除一般罪行的死。
一边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回到家里。
这时候他们才看到,此刻跟着他进入坤宁宫的也有几个小公公,正背着已经熟睡的朱雄英……
看到他的第一时间。
苏闲回答道:“此事,倒是反常起来,按照道理,那位丞相不应该一怒愤杀那马夫吗?”
魏国公现在,几乎是他们的“试探石头”。
这一次,朱元璋也不再装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胡孝城往日里太过高调,在京城纵马狂奔于闹市,根本也不会引起太多百姓的反感。
“没你这么指着咱鼻子骂的?咱玩什么火了?再说了,你懂个什么?妇人之见,咱说了多少遍了?”
……
“贱仆!”
一旁。
徐达也已经听闻,心中仅仅是有些意外,毕竟,生死他见的多了。
“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本相一定要查个一清二楚。”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此事竟然发生了转向。
“怕是不见得!”
“哈……”朱元璋笑了笑,似乎浑然不知今天发生的事情,而是指了指身后。
“不过,或许也能让魏国公府轻松一阵吧。”
然而。
“也不用这么担心。”
“相爷!”
眼前发生的一幕。
那马夫的表情更为惊恐,似乎预感到大祸临头,已经连完整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反观徐达,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在他看来。
一国丞相,想杀个人还不是简简单单,但很多时候却也要分清场合,这大明,终究是陛下的大明。
后面的话他没说。
“但我也告诉你,玩火者,固然可以一场烧个干净,但万一不慎,就是玩火自焚!”
他能从大理寺内出狱,不是因为真的无罪。
苏闲也在其中,离开了此地后。
“啊?乱成了什么?”
而接下来就是刚才想的,朱元璋出手,从其光天化日之下杀掉马夫,说出“杀人偿命”的话。
此话说完。
所以,胡惟庸固然会悲伤至极,但应该很快就能调整过来。
说完之后,他踉跄的退后几步,似乎随时要摔倒,李佑见此赶忙起身搀扶着。
马皇后也不甘示弱,这场夫妻之间的争锋,仿佛从涉及国朝两大团体的时候,已经真的触及到其禁忌了。
“那位丞相愤怒之下,也不知道要做什么……”
自己是一路跟在胡孝城身后赶来的,他虽然下了决定,让刘二提前出手,准备主动参与其中。
他自然没办法再上前,提及这次的“公事”!
最后,再度来到这徐府,却是大眼瞪小眼。
“您是丞相!您是丞相!”
这里是京城,有一万双眼睛看着,光天化日,丞相若是亲自杖杀,这带来的影响怕是真要出大乱子。
苏贵渊下意识的判断道。
“还有什么?”马皇后紧跟着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底的那些心思,不就是想故意放纵,玩一把火!”
“那我也再给你这整日沉迷围山打猎的陛下告诉一声……你知不知道,今日那胡惟庸之子,胡孝城运送琉璃的路上,突然翻下马车死了?”
然而苏闲,心中却一直有个疑问。
恰在这时。
但后者却一句话都没说。
按照历史上记载的,接下来应该就是朱元璋问罪了。
徐辉祖、徐膺绪等兄弟立刻上前,徐妙清和徐妙锦也是忧心忡忡。
朱元璋恍然不知,只是坐了下来,似乎真是饿急了,连忙拿起筷子,手也不洗,就这么吃了起来。
原本他以为,胡孝城死了后,胡惟庸因为悲愤交加之下,要将那马夫也要处死!
毕竟,民间到底对于谁是丞相,根本没有太多的注意力,这些大人物的交锋,就算蔓延到民间,也仅仅是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
本来信誓旦旦的三司,现在陷入了僵持。
突然。
苏闲下意识的想问。
“滚!”
但见下一刻。
而同一时间。
“父皇!”
马皇后见此,连忙让他们将孙儿交给宫女,再让后者带回去休息后。
胡惟庸声音沙哑,语气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悲痛和愤怒,而是异常的保持着冷静。
“行了,别装傻了!”马皇后有些怒气,“你身为大明的皇帝,这段时间不理国事也就算了,我可以看做你想休息休息。但没伱这么干的,纵容底下臣子相互猜忌。”
“唉!”
眼下心中,只有无尽的悲伤和愤怒。
可这样继续下去,局面到底会到什么程度谁也没办法确定。
他悲吼一声,很快就有侍卫上前,手中持着武器就要一刀劈下去!
“丞相!”
“怕个什么?放你们的心,该吃吃该喝喝,咱们徐府可是要与国长存的!”
然而。
朱元璋没说话。
马夫早已经跪在原地,因为恐惧身体在发颤,此刻听到询问也是连忙抬起头。
“可你知不知道,要是他忍住了,转头再来一个……”
“是徐达派人,从中作梗,让其子而死,阻挠其查案,你又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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