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既命你为督军,自然会给你密令。若你见植儿行军有误又不听劝时,可用密令约束。”曹操徐徐道出了心中的安排。
司马懿见曹操执意如此,无奈暗叹。
曹操都将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若司马懿还要当面婉拒,那就是不知好歹了。
曹操最善征战的儿子曹彰还在长安,曹操不用曹彰却用曹植,摆明了是要培养曹植。
回到府中的司马懿,心情惆怅。
跟着曹植去樊城,即便有曹操的密令,司马懿自认为也难以保命。
临阵夺权?
那也得看看曹植统的是什么兵啊。
曹操说的是“沿途聚兵去救樊城”,说难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就曹植的水平,能将乌合之众短时间内整顿到能战的程度?
司马懿压根不信!
哪怕是司马懿真夺权了,也难以在仓促间整顿兵马。
夺不夺权,司马懿都没信心能赢。
这种明知道送死的局还要去,那就是嫌命长了。
可不去,司马懿在曹操处又难以交代。
“烦恼啊!”
司马懿紧蹙眉头。
良久。
司马懿的眼中闪过狠色。
“我本不想主动支持谁,可现在似乎也没得选了。”
司马懿虽然曾经升任太子中庶子,辅佐魏太子曹丕,但那是曹操的任命,并非司马懿主动选择曹丕。
曹操是个很狡诈的人,让司马懿辅佐曹丕也是在试探司马懿。
由于司马懿小心谨慎,只做分内的事,对曹丕的拉拢一直不表态。
故而很快又将司马懿从曹丕身边调走,又随军来到长安。
而现在,曹操又让司马懿随军辅佐曹植,这让司马懿感受到了极大的危险。
想到这里。
司马懿又令亲信死士暗中寻到了曹丕布置在曹植身边的暗子,密授计策。
虽然这事很冒险,可司马懿不得不做,坐以待毙不是司马懿的个性。
翌日。
曹操临阵点将,欲令曹植统兵。
却久久不见曹植到来。
这一问,差点没将曹操的头风病气得发作。
曹植昨夜,酩酊大醉,宿醉未醒。
“废物!”
“本性难移!”
“不堪大用!”
曹操将能骂的话都骂了一遍。
本以为曹植学乖了,结果刚有点儿得意就忘形了,又如何能服众?如何能统帅三军?
司马懿则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曹植不统兵,那么司马懿也就不用随军了。
曹彰见状,当即请命道:“父王,孩儿愿提精兵前往樊城!”
作为曹操最能打的儿子,曹彰不仅勇武过人,治军亦是颇有章法。
在曹魏宗室年轻一辈中,也就曹真能跟曹彰相提并论了。
司马懿呼吸一紧。
刚醉了个平原侯,鄢陵侯伱又来凑什么热闹啊。
就在司马懿紧张不安的时候,曹操却是摇头:“彰儿虽勇,但不是关羽对手,要胜关羽,亦需宿将。”
“可父王为何先前要让植弟去樊城?”曹彰不忿,什么宿将?难道曹植比我还能打?
曹操默然。
曹彰这话问得曹操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主簿蒋济见状,连忙拉住曹彰:“鄢陵侯,且听魏王安排。”
曹彰见曹操沉默不语,心中更是忿忿,当即甩开了蒋济的手,抱拳而走:“父王,孩儿忽感身体有恙,欲去寻医,请父王恕罪。”
曹操见曹彰忿然离去,无奈暗叹,有些事,曹操无法跟曹彰明说。
总不能告诉曹彰,让曹植去樊城就是专门让曹植立功的吧?
曹操蹙眉沉思。
要救樊城,长安的兵是不能动的。
长安的兵一动,刘备在汉中的兵也会随之而动。
因此去救樊城的人,必须有资格调动司隶、颍川、南阳等各处的兵马。
本中意的曹植,却在关键时刻醉酒误事,这直接打乱了曹操原本的计划。
这计划乱了,曹操心中对曹植更不满了。
“竖子小儿,坏孤大事。”曹操心中恼怒不已。
反复斟酌后,曹操下达了新的命令:“仲达,速遣人去河西。传孤令:令左将军于禁,督七军入汉水,解樊城之危。”
左将军于禁,与张辽、乐进、张郃、徐晃俱为名将,曹操每次征伐,于禁不是当先锋,就是断后。
而于禁与乐进,都是最早一批追随曹操的。
征讨陶谦、征讨吕布、征讨黄巾刘辟黄邵、征讨宛城张绣、征讨袁术、征讨眭固、征讨袁绍、征讨昌烯、天柱立功等等。
于禁从最初一个小小的都伯,升任为如今的左将军,是用大量的战功一步步争来的。
最重要的是,于禁有假节钺!
如今乐进病逝,夏侯渊被斩,夏侯惇屯兵合肥,徐晃虽然在宛城假节但权柄不大。
而有资格调动司隶、颍川、南阳等各处的兵马的,且又有能力将这群乌合之众整顿成军的,只有在河西备羌且享有假节钺权柄的宿将于禁了!
听到曹操只是让自己传令,而不是去督军,司马懿暗暗松了一口气。
相对于去救樊城,司马懿更愿意待在曹操身边。
待在曹操身边,谨慎一些起码能保命,可去救樊城,变数就太大了。
赢了,受曹操猜忌忌惮;输了,那也不用再回来了。
在下达了让于禁督军救樊城的命令后,曹操的精气神又暗了不少。
头风病越来越严重,只要思考太多,这病情就会加重。
曹操很清楚,想要将养好身体,就得放下手中的权柄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心养病。
然而时局混乱,曹操根本不敢放下手中的权柄。
走到了这个位置的人,放下了权柄就等于放下了刀盾,稍有不慎就会被人宰割。
河西。
得到曹操传令的于禁,也觉察到了襄樊战事的危险。
曹操虽说让于禁督七军去救樊城,却不给于禁一兵一卒,而是让于禁用假节钺的权柄自行调动兵马;只要是于禁觉得可以调动的兵马,哪怕是许都曹丕的亲卫军,于禁也可以去调动。
看似给了于禁最大的自主权,隐藏的危险却只有于禁最能体会。
“魏王还真是瞧得起我。”
“临时调动的兵马,又如何能与关羽争锋!”
虽然很头疼,但于禁无法拒绝。
权力越大,职责越大,享有假节钺的权柄,自然要执行最危险的军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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