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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洛抬眼冷冷地看着这一伙色相毕露的中山男人。
烛光幽幽中,她的眼神清冷而带着威严,她盯着中山君,优雅的,以一种晋人才有的庄严和古板说道:“我乃晋夫人!”
卫洛昂起下巴,道:“请以夫人之礼迎我!”
所有人都怔住了。
中山君向前跨出的动作一顿,他不敢置信地盯着卫洛,紧紧地盯着。半晌后,他咽了咽口水,转向左右言道:“孤可曾耳闭?”
“否!”
回答的还是卫洛,她低下头,轻抚着膝上的竹剑,淡淡的,命令地说道:“请君上派出使者,将我到达中山国的消息传达给晋侯。”她说到这里,目光清亮而冷漠,带着一种大国权贵才有的傲慢,瞟了中山君一眼,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与楚人有仇,此事望君上秘之!”
从头到尾,卫洛的表情,动作,语气,都带着一种上国君侯夫人才有的气度,冷漠,雍容和高傲。
这样子的她,果然令得一众性致勃勃的中山人僵住了。
直过了一会,哑住了的中山君突然哈哈一笑,他大摇大摆地朝卫洛走来,乐道:“晋夫人?晋侯的妻子么?噫,吁——万没有想到,今日竟能在本侯的宫殿中得见夫人。”
中山君的一双死鱼眼,瞬也不瞬地盯着卫洛的胸口,目光似火。他吸了一下口水,涎着笑脸向卫洛说道:“孤不才,平生所好者,唯美色也,请夫人许孤一夜之欢!”
卫洛呆住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世上居然有这么无耻的男人!
他居然一边叫着自己夫人,一边却要求一夜之欢。
卫洛气得噎住了!
她冷冷地盯着中山君,盯着他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近,盯着他漫不经心地回头朝着一个臣子说道:“夼君,美人说她是晋夫人,这下可不能与你共赏美色了。哈哈哈,你还是回罢!”
那个身材高大,长得一张圆圆脸的中年人一直目不转睛,垂涎不已地盯着卫洛,闻言,他长叹一声,喃喃道:“如此美人,不能一尝,诚丈夫之撼矣!”
听着他们的对话,看着他们毫不掩饰的色欲,卫洛哑然失笑。
她冷冷地说道:“知我乃上国夫人,却如此不恭!中山,败亡在即也!”
卫洛说这话时,声音阴沉,森森而来,围在门后的剑客们相互看了一眼,脸露慌色。
可是,中山君却是不以为然,他搓着手,眼发绿光地盯着卫洛的胸口,继续向她走来,“咄!睡一妇人而已!你真是晋夫人又如何?晋侯睡得,孤便睡不得?”
卫洛刷地一下,睁大了双眼。
据她所说,这时代的人,是极重上下礼节的。她就算是一个妇人,可她是大国晋侯的夫人,是贵族中的贵族。这个中山君,居然敢如此跟她说话?他是不知道这事的重要性,还是被色欲冲昏了头脑?
卫洛却是不知,中山国属于狄人所建,也就是后世的游牧民族突厥所建。这样的蛮夷之国,他们本来便不通中原礼数。
当然,最重要的是,中山君在这闭塞落后的地方称侯多年,他和他身边这些人,在色欲上荒淫惯了,他被淫虫充塞的大脑,这一会功夫,还真想不到睡一睡晋夫人,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再说,他也不相信卫洛便真是晋夫人。区区一国君夫人,怎么会落单,怎么会被自己的艳使于荒远深山中搜到呢?
中山君见到卫洛哑口无言,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道:“美人儿何必做态?来,请孤亲上一亲!”
说罢,他张开双臂,纵身向卫洛扑去。
就在他一扑而上时,卫洛右手一抬,嗖地一声,竹剑直直地指向中山君的咽喉处!她出手的时机恰到好处,中山君只要再前进三寸,便会把自己咽喉送到她的剑上!
中山君前仆的动作骤然一顿,他急急地向侧一仰,扑通一声撞翻了几个塌几,摔倒在地!
“大胆!”
“噫,噫——美人儿,怎以竹剑指孤?”
在剑客们的喝声中,中山君一边哇哇乱叫,一边挣扎着爬起来,晃动着肥胖的躯体,再次向卫洛扑来。
这一次,他被一个剑客扯住了。
那剑客抓着中山君的手臂,纵身一闪,便挡在他的前面。然后他嗖地一声抽出佩剑,剑尖朝着卫洛一指,厉喝道:“放下兵器!”
这个剑客毕竟是个中高手,他只一眼,便看到了卫洛实是身怀极高的功夫。这样的人,就算手中只是拿着竹剑,也可杀人的。
卫洛还没有回答,一旁的中山君在旁皱着眉怒道:“美人戏耍,休要惊了她。”
那剑客不答,他只是盯着卫洛的双眼。
卫洛静静地瞟了剑客一眼,低下头抚向手中的竹剑,。
那剑客见她如此傲慢,重重一哼,上前一步,右手长剑一挥,沉沉地撞向卫洛握剑的手腕,想把她的竹剑敲落在地。
他运剑如风,来势极沉,一转眼,剑尖便刺向了卫洛的手腕,中山侯在旁急吼道:“休得惊了美人!”
就在此时。
卫洛右手一扬,手中竹剑轻飘飘的,缓慢地挥出。
这一剑,来得极慢,每一下变化众人都可以清楚看到。只见竹尖一指,却是嗖地一声,诡异的后发先至,淡淡地刺中了那剑客的手腕。
“啪”地一声,剑客长剑落地!
那剑客惊了。
他握着力自己的手腕,不敢置信地盯着卫洛。
直到这时,中山君的喝声才堪堪落下!
安静中,卫洛双眸微垂,淡淡地说道:“世人皆知,晋夫人我身怀武勇,喜用木剑竹剑。你等若是不信,可问于他国商人。”
顿了顿,卫洛叹道:“中山建国不易,岁岁祭祀鬼神时,君上定当祝曰:愿千秋以后还有子孙祭祀。”
她说到这里,目光微抬,她盯着中山君,声音一提,冷冷地说道:“不过一妇人,不过一美色!君上便如此急渴,都不惧因此招来无边灾祸么?”
不得不说,卫洛无论是威仪,眼神,还是语句,都极具说服力。
中山君这下真给怔住了。
他转过头,看向左右。这一转头,他才发现左右众人也在看向他,目光惊疑不定。
顿了顿,中山君打了一个哈哈,“咄!言辞砸砸,或然有理。”
说到这里,他右手一扬,道:“退去,退去。咄!见色而近不得,实令孤胸闷也,实令孤胸闷也。”
卫洛静静地看着众人一一退去。
等最后一个人出了房门时,坐得笔直的卫洛,才僵硬地动了动。她的背心,已然汗透。刚才她是看似镇定,可再来几个剑客,她真不知道自己扛不扛得下。光是刚才那一剑,便令得她的胸口翻绞着痛。
“夫,夫人?”
声音小小,是那侍婢在叫唤。
卫洛睁上双眼,懒懒地靠着塌,没有理会她。
那侍婢惊疑不定,神色复杂地看着卫洛,看着看着,她瞟向她膝头的竹剑,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今天下午,我还帮她削剑来着。没有想到,这个玩耍的东西,真可伤人。
那侍婢心中七上八下时,她不知道,卫洛也是心中七上八下。
本来,她是不愿意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的。
可是当她听到,中山君用那种充满色欲的口气,跟那个夼君说要一起玩她时。她慌了,她真慌了。
想来想去,晋夫人这个名号,暂时是跟定她了,当此危急之时,也只能借这个名号,来镇住同为一国之君的中山君。这个时候,她已顾不得会不会因此身份暴露招来楚人的毒手。她只能顾及眼前了。
不管如何,这一关总算是暂时过去了。
她想到这里,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泾陵坐在书房中。
那日得到殷允的鼓励后,不过几天,便已精神大为恢复,已能处理一些轻松的事务。
他笔直地跪坐在塌上,泾陵低着头翻看着竹简,他的动作从容和缓。
一阵脚步声传来。
嗖地一下,泾陵抬起头来,子夜般的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门口。
一个剑客走了进来。
他朝着泾陵双手一拱,朗声道:“君上,顺公于越,呈子于越,宽子于齐,均有消息传来。”
顺公,呈子,宽子等人,都是泾陵安插在诸国间的一步棋。如顺公,他的任务便是替泾陵收集楚吴越地的宗师,墨家游侠们的诸般举动。
自从在卫洛和素那里,学得了用间的重要性后,泾陵已是处处用间。
泾陵朝那剑客点了点头,道:“念。”
“诺。”
那剑客打开手中的竹简,朗声念道:“顺禀君侯,甲丑之日,夫人被楚人伏击,楚人卑污,以楚阍等四位宗师围攻夫人一人。。。。。。夫人背上所中之剑,已然透骨入脏,据当时目视者言,夫人万无幸理!”
“夫人万无幸理!”
“背上所中之剑,已然透骨入脏。。。。。。夫人万无幸理!”
一时之间,天晕地转!
泾陵扶着额头,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他颤抖得如此剧烈,直令得塌几砰砰砰砰地不断摇晃。
剧烈的颤抖中,他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向后一歪,撞得塌几砰砰翻倒在地。
几个剑客和宫婢一冲而入。
他们急急地围上泾陵,那为首的剑客,伸手探向晕倒在地的泾陵的鼻音,这一探,他脸色刷地惨白一片。那剑客抬起头来,泪流满面的,嘶哑地厉喝道:“来人啊——来人啊——”
“速,速请大夫,请巫!”
一阵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叫嚷声,哭喊声中。那负责间事,搜集了各国奸细们传来的情报,刚刚才进入新田城的剑客,目瞪口呆,错愕地看着这一幕。此时,他的手还保持着捧起竹简,展开朗读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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