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宇此时脸色苍白，等在府外的宣然，第一个接住孱弱的他。
正巧此时，燕如锦命人，驾驶一辆马车行至二人身侧。
宣然打横将其抱上马车。
“他怎么样？”躲在车内的燕如锦，看着他们上车，急急问道。
已经在给王泽宇号脉的宣然，脸色沉沉。
良久这才微微道：“果然不出所料，禹王又给他吃下了九重楼。”
王泽宇脸色差极了，但是眸色却异常地坚定。
自燕如锦这一世与之这么多交集，从未在他的眸子里瞧见这么忧郁的神色。
“他疑心病很重，轻易不会信我真的投靠于他。”王泽宇说着，搂了搂自己的披风。
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燕如锦拿出一颗药丸，送入他的口中。
“你真的确定……”燕如锦欲言又止。
而后劝道：“不行还是算了吧，总会有办法的。”
“有句话说得很对，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其实他心里更想说的是：这是我做错事儿的惩罚。
见燕如欲开口，王泽宇轻声道：“送我回家，我还得向祖父与父亲请罪。”
事已至此，燕如锦还能说什么呢？
曾经那么明媚的四哥，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赶回王家的时候，王晋文与王维之，早就来到了四子的院子等候。
本来燕如锦是想帮着说两句好话的，却不想她爹来了。
王家正堂
燕如锦一身牙色暗云纹长裙，腰间袖口均是用银线绣制海棠。
“锦锦，快快来，看为父给你带来了什么！”
他如同献宝一般从身后拿出一串糖葫芦：“看，你小时候最爱吃的。”
看到糖葫芦的时候，她的脸色铁一样青。
“糖葫芦是燕家其他几个孩子最喜欢的，女儿自幼便不喜吃糖葫芦。”燕如锦越说越冷。
根本就不去接那个糖葫芦。
曾经有一次他探亲归家，带着燕家所有小孩儿一道去了省城，他们都爱吃糖葫芦，他都给买了吃。
她就想吃桂花糕米糕，可所有燕家孩子都不愿意吃。
最后，她爹给所有人买了他们最爱吃的东西，唯独她，什么也没有。
燕如锦坐得离他爹远远地，颔首也不言语。
“锦锦……”
“我五岁的时候你回家探亲，带着燕家所有孩子都去了县城。你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了我想吃桂花米糕，你却因为燕墨宇说了一句糖葫芦，毫不犹豫给所有人买了糖葫芦。”
对于燕如锦忽然打断他的话，燕南争刚想发怒。
但是一听到后面，他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锦锦，你要知道你姓燕，当应该有宗族观念！”
好似没有听见他说什么一般。
燕如锦微微垂泪。
“我说了一句我不爱吃糖葫芦，你毫不犹豫夺下递给了燕墨宇。”
被这么一说，燕南争脑子里闪现了这么一个画面。
他赶忙笑着打断：“爹爹先前重病，把记忆弄混了！”
“你给燕墨宇买了最大的糖人，你给燕墨青买了两朵最好的绢花，你给三叔家的……”
“够了！”燕南争当即爆呵一声。
吓得燕如锦赶忙噤声。
她眸中蓄满了泪水，不可思地看着她爹：“我只是说说爹爹就受不了了么？”
“那都是过去，你还计较个什么？”
“爹爹难道不是在拿过去打感情牌么？”燕如锦微微抹泪，轻声道。
燕南争脸上红白闪烁，努力地深吸一口气。
这就微微蹲下身子：“锦锦，庆国公蒋家，那与皇后蒋家也是有渊源的。此番你爹我丁忧在家，想挣军功都没地方去。如今这摆在脸前的伯爵，可是世袭的，为父如何能不为你与你母亲着想呢？”
一听此言，燕如锦抬眸就去看那燕南争。
生而为人，怎么可以如此恬不知耻？
明明是为了一己私欲，怎么就又都怪在了她与她娘的身上。
“如果爹真的是为了我与娘亲，那这爵位我们不要也罢。我们一家三口只要一直在一起，女儿便觉得比什么都强。”
“你这孩子，怎么说也不听？”燕南争明显不耐的猛然起身。
这就在燕如锦的脸前来回踱步。
再次压下怒气，他倒是有种破罐破摔的感觉：“人我已经接到了燕家……”
“你再说一遍……”王育贤忽然步出，吓得燕南争脸色一白。
可如今事已至此，他能如何。
“添一双筷子的事儿，怎么就不行呢？”
王育贤气得头晕，燕如锦赶忙去搀扶。
“庆国公凭什么因为一个柳氏，就许你这泼天富贵？他庆国公府缺儿子么？那蒋培文不是庆国公家的？”
现在反正话已经说开了，燕南争干脆也破罐子破摔了。
“人我已经接回府了，明儿芙蓉晏我也势必带着她一道参加，你们自己看着办。”
正在此时，王维之从堂后迈着四方步而来。
“大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一看到王维之，燕南争当即矮了一头。
这就赶忙抱拳朝之一礼。
王维之冷笑一声，稍稍抱拳便算还了这个礼。
“上一次大将军是如何同我保证的，某怎么不记得了？”王维之微微扶额，故作思索道。
见此，燕南争得脸红得发黑：“这还有孩子在场。”
“原来燕将军是要脸的。”王维之说着开怀大笑：“刚刚还想请问一下燕将军，这脸皮练的哪路功夫，如此之厚。”
“王维之，我好歹是一品卫国将军，你说话给我放尊重些！”
俗话说的好，如此怒然的唤人大名，不亚于在骂这个人。
何况，这还是大舅哥。
“尊重？这几日宫里重新拟的圣旨，应该已经送到府上了吧？那是你的功劳么？那都是锦锦的功劳。”
说着鄙弃的上下对其一个打眼：“卫国将军？”微微失望摇头。
似乎想起了什么，王维之微微呡茶后赶忙放下手中茶碗。
“燕大将军，别忘了将我三妹妹的诰命还给她，燕老夫人鸠占鹊巢的……也太久了吧？”
燕老夫人可将诰命看得比眼珠子还重。
让她还，倒不如让王育贤继续让。
“大舅哥，这是我的家事，能不能让我与育贤单独聊聊。”
王维之端起茶盏一呡，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你就在这儿说。上次给了你机会，直接把人给我拐跑了，你珍惜了么？”
“大舅哥，这是事出有因！”
燕如锦瞧着自家这个爹，很是失望。
也不想与之太多废话。
“我娘和柳氏，你选哪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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