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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代?什么交代?这作死的小贱蹄子,就该给她卷破席子她去死!”钱姨娘愤怒的嚷道。
锦卿笑的斯斯文文,“姨娘正在气头上,说出来的是气话,钱姑娘是您侄女,您怎么会舍得她去死呢?我想着,钱姑娘既然愿意伺候老爷,不如给钱姑娘一个名分,也好名正言顺的留下来伺候老爷啊。”
钱氏暴跳如雷,她敢肯定,这袁锦卿就是来火上浇油看好戏的!偏生侄女是个不争气的,做出这等丑事来,然而袁锦卿想看她的笑话,没门!
“什么名分?断没可能的事,我们是姑侄,怎么能共事一夫,这于理不合不说,传出去不是叫人笑话么!”钱氏嘶声力竭。
锦卿遗憾的点点头,叹道:“姨娘说的有道理,确实不太合适。”又转头朝向了形状凄凄惨惨的钱丽环,抱歉的说道:“你姑母说的对,我的想法不好,虽然保全了姑娘的名声,可到底于理不合。”
钱丽环此时也惶惶然了,她是个年轻姑娘家,没想到碰上这事,家里主事的两个女人都不肯为她做主,她还能怎么样?钱丽环张口就急的说道:“怎么会于理不合?姑母又不是孟家的正房,不过是做妾有什么于理合不合的,我听说京城守备家的大少爷也纳了姑侄两个做小,不也没人说什么么!”
钱氏又跳了起来,眼前阵阵发黑,“你个没眼力的死丫头,整日惦记着给人做小,活该一辈子没出息!”
钱丽环恼火了,心里本来就害怕,被钱氏一激更是激发了她的胆怯,流着眼泪嚷嚷道:“是你要我做小的,是你让我进将军府爬将军的床做小的,这些不都是你干过的?如今还有脸说我!”
钱姨娘气的还要叫骂·然而气的狠了,空有一肚子的话要骂,话到嘴边却没力气骂了,眼前一黑·干脆昏厥过去了,软软的倒在了粗使婆子的怀里。
锦卿立刻惊叫了一声,担心的姿态做的十足,连忙奔过去给钱姨娘号脉,又大笔刷刷开了个压惊的方子,让下人赶紧去抓药。钱丽环远远的看着,恨的要命·恨不得这黑心老太婆就此死了好。
等到锦卿兵荒马乱的忙完这阵,才看到一旁狼狈不堪的钱丽环,抱歉的说道:“钱姑娘,出了这样的事是我们将军府对不住你,你来了是娇客,却没照顾好你。你看,你是愿意继续留下来伺候老爷子呢,还是回家让你姑母父亲安排你嫁人?”
钱丽环被姑母狠K了一顿·整个人如同凄风苦雨里的小白花,乍一听锦卿这温言细语,顿时整颗心都被治愈到了·流着泪寻思自己之前丽姑母花言巧语蒙了心。
出了这事,姑母只会骂自己打自己,袁锦卿倒是好心来给自己解决问题,之前真是错怪了她。
钱艳丽精明有限,比不得斗倒了三个主母的钱姨娘那么历尽千帆,经验丰富,然而什么样的日子过的好,她想过什么样的日子,心里还是有数的。
来将军府这么多天,将军府的吃穿用度她都看在眼里·就是那小丫头荷花,跟了袁锦卿之后都是浑身绫罗绸缎的,她在孟老爷的院子里,顿顿都是鸡鸭鱼肉不重样,不光吃食精致讲究,就连那喝茶的杯子·都是官窑里出来的成套的好东西,她在钱家哪能过上这日子?
钱丽环过了几天将军府的舒坦日子,压根不愿意再回钱家了,一边是锦衣玉食,梦想中的小姐日子,一边是买个女人用的花儿、粉儿都得肉疼的娘家,她傻了才不知道选哪个,再说了,她从小被叮嘱要奋斗成为姨娘,过好日子,如今临阵放弃了,不是自己打自己耳光么。
退一万步说,她没留在将军府伺候孟老爷,自己已经失了身子,能嫁什么样的人?顶多是不计较这些的贩夫走卒,亦或是给有些小钱的商贾做填房继室,哪里能比的上将军府的好日子!
“我······我愿意伺候孟老爷!”钱丽环结结巴巴的说道,唯恐袁卿不愿意让她留下来。
锦卿笑意盈盈的拍了拍钱丽环的手,看她脸上通红一片,是被钱姨娘打的,以钱氏姑侄这么厚脸皮的水平,想看她们羞涩脸红估计是难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了。”锦卿含笑点头,“只是······”锦卿看了看还躺在床上昏迷着的钱姨娘,随着这句只是,钱丽环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你姑母不同意,她给孟家生了两个少爷,面上也尊贵些,我们不能不考虑她的意见。”锦卿说道。
什么啊!钱丽环心里不满了,这袁锦卿嘴上说的好听,什么考虑姑母的意见,之前怎么不见她考虑姑母的意见,怎么到了这回上就要考虑了?
“姑母是姑母,我还有父亲在,婚姻大事是父母做主,轮不到姑母说了算的。”钱丽环连忙说道。
锦卿颔首,算算时间,差不多粽娘也该睡醒了,对钱丽环笑道:“既然姑娘心中已经有了打算,那等姑娘回家后和父亲商议过,再做旧MN。BR
钱丽环可不敢一个人回家,只能巴巴的守在钱姨娘身边,等着她过来后带着自己回钱家找父亲说道这事。
一想到要是钱姨娘阻拦,自己连个姨娘的名头都捞不到,钱丽环禁不住怨恨的看了眼睡在床上的钱姨娘,都是她害的!
钱姨娘醒了之后,喝了盏茶立刻精神抖擞的继续骂上了,这次钱丽环可不跟她客气了,一个骂对方不要脸没眼力价,连个老头子都要睡,另一个则回敬对方是抠门不要脸,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孟老爷子两只耳朵轰隆轰隆响,全是两个女人尖利恶毒又高亢的叫骂声,连带着孟家的祖宗几代都被两个女人来回的问候了几遍,只想去死,心里万分后悔,昨晚上怎么就没忍住呢!
然而孟老爷子回忆起昨晚上的“勇猛”,又忍不住得意,即便他现在身子不好,可也是“宝刀未老”啊!
粽娘已经醒了·委屈的细细的哭着找母亲,锦卿抱在怀里喂她吃奶,离这么老远都能听到钱姨娘和钱丽环的对骂,实在糟心·她是懒得理会这糊涂账,直接隔着帘子吩咐宋嫂子,让她派辆马车钱姨娘和钱丽环回去,毕竟是钱家的女儿,到底嫁不嫁,还得钱帐房拿主意。
钱帐房知道这个消息后·直接暴跳如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儿和妹妹,一个委屈狼狈,一个怒气冲冲,他第一反应是绝不能让女儿跟了孟老爷子,开玩笑,他如花似玉的闺女,跟孟钧做小还差不多·跟孟老爷子,姑侄共侍一夫,简直是天方夜谭!
然而等钱帐房冷静下来后·却无计可施。
钱丽环怯生生的看着父亲阴沉不定的脸色,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却不敢吭声。
然而钱姨娘却是忍不住了,高声说道:“大哥,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得好好问那袁锦卿敲上一笔,再把丽环嫁个好人家!”
“嫁好人家?嫁哪个好人家?”钱帐房怒了,指着钱姨娘骂道,“眼皮子浅的妇人!出了这事不想着藏着掖着,你就知道去将军府闹·闹成这般天惊地动的,现在是个人都知道了,你还叫丽环怎么嫁个人家?”
钱姨娘此时回过神来了,到将军府那会她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是让侄女抢袁锦卿的男人,可没让侄女抢自己的男人啊!再加上和她同坐一辆马车的宋嫂子跟她有意无意的说钱丽环的好话·说丽环姑娘人很乖巧,进了孟老爷的院子就没出来,一直专心伺候孟老爷子······
听的钱姨娘更是窝火,敢情老娘费心费力陪着笑脸让你进来,你一开始就打老娘男人的主意是吧!
是以钱姨娘一看到钱丽环,愤怒冲昏了头脑,什么都不顾了,直接动武。
“现如今嫁别人是没什么指望了,就是赔上丰厚的嫁妆,也嫁不到什么好人家了。”钱帐房到底是为了闺女着想的,敲着桌子道,“如今只能趁着他们理亏,嫁过去,好歹有个姨娘的名分,将来就算是孟老爷子仙去了,二少爷作为嫡子,也得奉养着你和丽环,一辈子吃穿不愁了。”
“那哪行!”钱姨娘立刻跳了起来反对,“传出去姑侄共事一夫,岂不是让人笑死!”
“怎么不行?”钱丽环插嘴,“你又不是正房奶奶,谁管两个姨娘是什么关系啊!”
“没你说话的份!”钱姨娘依旧愤愤然,“不知羞的东西!”
听到这话,钱账房也愤怒了,指着钱姨娘骂道:“别光骂丽环,你当初怎么就猪脑子的把丽环送到孟老爷子那里去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把丽环送过去,岂不是羊入虎口,还指望着他帮着丽环当将军府的姨娘,简直是笑话,人家没准一早就打上了丽环的主意了!”
钱姨娘讪讪然了,她和孟老爷生活了二十多年,自然知道孟老爷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然而她想的是孟老爷虽然龌龊,可从来不对亲戚下手,钱丽环又是侄女,隔了一辈,来了又是有别的任务,没想到孟老爷还是下手了,叫她又羞又恼。
被老爹睡过的女人,孟钧怎么可能还会要?钱姨娘心疼不已,白白浪费了侄女这颗棋子,叫她上哪再变出一个年轻貌美又听她话的姑娘来啊。
钱账房心里也窝着火气,把孟老爷翻过来覆过去的骂,居然对自己闺女下手,不是病的厉害么,怎么就不干脆病死了!
钱丽环见大势已定,心里也安了,正要退下的时候,就听到父亲抬高了声音,对姑母说道:“还有聘礼!你可别忘了。”
一说到银子,钱姨娘就是一惊,自己大哥是个什么个性她是知道的,说是雁过拔毛也不为过,这嫁闺女,他肯定要狮子大开口的捞一养老钱,于是钱姨娘嘴硬道:“我没钱,这个得问袁锦卿去要。”
钱帐房冷哼一声,腮肉抽动了两下,分外的可怕,“这个我不管,你出也好,你问袁锦卿要也好,总归我这里是要收丽环的聘礼才能把闺女嫁出去的,我养了女儿这么多年,可不是随便的谁要就白送给谁的。”
钱姨娘一向不敢忤逆大哥,无奈之下点头应允了,盘算着要怎么跟袁锦卿开这个口,聘礼肯定不能少,否则大哥不愿意,至于陪嫁,她提都不敢提,大哥肯定说,嫁过去做个妾,还要什么陪嫁啊!
“最好是这几天就定下来,聘礼什么的尽快送过来,这事都闹的满城风雨,人尽皆知了,越早定下来越好,免得人人都知道了,到时候净让人笑话!”钱帐房吩咐道。
回来的时候,钱姨娘心里一阵抽痛,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连老本都赔进去了,都怪那个老不死的孟老爷!
钱姨娘没有回孟府,直接去找了锦卿,十分恳切的表示,经过她不懈努力的劝说,终于平息了钱帐房的怒火,人家答应不追究这事了,也愿意让自己清清白白的女儿嫁过来做小了,只是聘礼上得多出一些,以显示孟家的诚意。旧MN
锦卿含笑点头,“正是这个理,事不宜迟,姨娘快回家置办聘礼吧,丽环是姨娘侄女,千万别小气了。”-
钱氏一愣,这不对啊!结结巴巴的开口了,“夫人,家里哪里有余钱置办什么聘礼?这,您,得帮忙置办啊!”
锦卿惊讶了,不满的看着钱姨娘,“姨娘这说的什么话,哪有儿子帮父亲办聘礼置妾室的,传出去不是教人笑话?姨娘整日说理说理,可有儿子帮老子买妾的理?”
钱姨娘欲哭无泪,“可家里实在没钱,勇郎几日都没吃肉了,哭的嗷嗷叫,我看着心疼却没办法……”
锦卿扬手打断了钱姨娘的哭穷,善解人意的说道:“姨娘莫要担心,这世上穷人多了去,难不成都不置办婚事了?钱帐房是姨娘的亲哥哥,想必会理解姨娘的难处,不拘聘礼多少的。都是一家人,何必在钱财上计较那么多,伤感情啊!”
晚上孟钧回来后,听锦卿说了前因后果,惊讶的说道:“钱氏那老虔婆,居然同意她自己贴聘礼?”
锦卿点头,“她能为侄女出嫁贴钱很高兴,高兴的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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