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不管是【墨人巷】,又或者是【十眼】,都有其行事的标准与目的。
来到这地方,曹安一直展现的十分冷静,但心底却在努力寻觅墨老的踪迹,深怕这狡猾的老家伙跑了。
还好,墨老出现了,似乎想跟着曹安,一同调查妖族变异的情况。
可惜,曹安更想抓住这位,好好审讯一番。
墨老脸色一苦:“你怎么又来了,在上圣船上不是说过嘛,我不过是一道分身而已,你杀了我也没用啊!”
墨老有恃无恐的原因,便是他不怕死的精神。
哪怕被抓住,大不了转移灵魂而已,浪费一具傀儡肉身,无伤大雅。
“是吗?如果我现在杀了你,也无伤大雅吗?”
曹安一个冷笑:“你不会求死的,因为你没有完成自己的使命,倘若你现在死去,这西境妖族的一切,就完全脱离你的掌控了。”
一句话,让原本还笑眯眯的墨老,总算沉下了脸。
曹安不是傻子,也并非真的拿这位没办法。
只不过当初那圣船战力彪悍,曹安没信心拿下这位,所以才没动手而已。
而在西境妖族的地盘,周围可全是他的妖。
曹安敢杀,墨老就真的敢死吗?
“若是我的分析没错,你们【墨人巷】,与那死敌【十眼】一样,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目标。
“灭绝长生妖族?我猜的没错吧?”
众人:!!!
灭绝长生妖族。
单凭这六个字,便已经能够联想到,一场残暴血腥的杀戮。
曾经无比辉煌的族群,在经过数百年的杀戮之后,如今所剩下的,已是寥寥无几。
苏瑟自称遗族,已是放下了曾经高高在上的身份,只求安身立命。
可这份安宁,似乎还远远无法抓住,因为一直有敌人,在对着他们发动无休止的追杀。
包括【十眼】,也包括【墨人巷】。
曹安的指认,让墨老陷入了沉默,而这个沉默,也无疑是表明了他们的立场。
“混蛋!伱们为什么要杀我的族人!”苏瑟气势暴涨,妖气在身后化作了暗影毒牙,好似马上就要出手,将仇人搏杀。
还好,曹安及时拦住了这位。
“别激动,你没忘记你祖父的盯嘱吧?他希望你,从此了结人与妖之间的仇恨。”
“可是他……”
“放心,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曹安拍拍苏瑟的肩膀,示意她冷静,自己则走上前去,看向了目光深沉的墨老。
被他点出了最关键的内情,墨老这次终于不再藏了,面无波澜的反问道:“你是从何时开始,怀疑我立场的?”
“很早了,你那变扭的行径,处处都是破绽,只是我缺少一个关键性的证据,无法将一切串联起来,直到苏瑟刺杀万景帝。”
……
十年前,长天门大战爆发,赤狐肉身自爆,灵魂融入了同样重伤的火绒体内,共生相伴。
从那时开始,青衣署就开展了长达十年的调查,想要找出妖族圣地,帮助赤狐重塑肉身。
但他们失败了,全天下,似乎查不到一丁点相关的消息。
是万景帝严格的封锁了消息?
不,是圣船的持有者墨老,封锁的消息。
曹安曾经问过他,为何这船票之事,不告诉青衣署?
墨老当时的回答:因为赤狐不可能进入圣地,说了也没用,也就不做尝试了。
可圣船自己也是尝试着数十年啊!日复一日的努力寻找契机,偏偏不让赤狐去尝试?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所以真正的理由是:你根本没想让赤狐复苏,你排斥一切长生妖族靠近圣地,我说的没错吧?”
面对质问,墨老也是一个苦笑:“你果然是聪明人,既然你猜到了,为何当日不点出来?害怕我操控圣船对你不利?”
“也不尽然吧,在我看来,你这人还算不错。只是【墨人巷】的正与邪,很难判定,所以我希望找个机会,与你坦诚谈一谈,没想你在船上就被杀了。”
「坏事做尽」与「人还不错」,这完全就是一对反义词,此刻却在墨老身上体现了。
赤狐的血脉,就是长生种,也是万景帝梦寐以求的力量。
所以墨老是一定不想赤狐靠近圣地的,更不想她恢复肉身。
但说起来,墨老又有无数种办法,提前抹杀赤狐,根本不必那么麻烦。
一切的根源,还是墨老答应了火绒的母亲,保全其女的安危。
哪怕这份承诺无人知晓,墨老也依旧守信。
在无比纠结之下,帮助赤狐融合灵魂,以此救下火绒的命,却又不敢告知其圣地的位置。
妖族有难,他毫不犹豫的相助木白;
生育异变,他也甘愿留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苦心研究;
甚至那帮助安王之举,也是因为他想要推翻万景帝,抹杀天牢之中的长生种。
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将磨损的天道,重新修复归位。
牺牲肯定是有的,但初衷却是造福后世,这也是曹安一直迟迟没有对他出手的原因。
“可为什么,一定要针对我们长生妖族呢?”苏瑟站在一旁,有些无法接受。
他们一族,甚至不知道【十眼】与【墨人巷】的名号,明明无冤无仇,为何要赶尽杀绝?
“如今没有仇恨,不代表曾经没有。”
墨老终于开口了,眼中似乎泛起了混沌,一股苍茫的厚重感,夹杂着古早的风霜。
“天龙地蛟,听着是多么伟岸的名字,可它们,也不过是窥觊天道的小偷而已。”
“胡说!”苏瑟目中含煞,不允许墨老诋毁她的信仰。
“可这就是事实。”
墨老摇摇头,指向了曹安:“他刚才不是提醒你了吗?让你听你祖父的话,化解人与妖的矛盾,难道你还没明白利弊吗?”
“仇恨?什么仇恨?”
墨老轻轻挥手,展开一道屏障,开口倾诉一段往事:
“千年之前,人、妖、鬼、灵万族兴亡,天下太平。
“后天龙地蛟野心膨胀,暗算人皇鬼王,妄图长生不死、奴役天下,这便是仇因。
“为了复仇,【十眼】在各族支持下诞生了,那便是恨果。
“这场因果纠缠,时至今日仍然无法磨灭。”
“……”
墨老的故事,悠远而无从考究,千年前的大战,时至今日已经无法再追寻痕迹了。
但墨老也并未想过,众人能对他深信不疑。
他说出这个故事,只是为了引出自己的结论。
“天龙地蛟窃取了轮回之力,制造了你们这些长生种,也就是现如今【十眼】所用的力量,他们屠杀长生族,就是为了你们的鲜血。
“我要维系天道平衡,自然不能允许你们的存在。”
「为天道拨乱反正」这一直是墨老恪守的信条。
为此,他可以牺牲一切。
之前不愿与曹安说清楚,只是因为赤狐同样在他的必杀名单之上。
“看看周围的妖族,他们也应该仇视长生种才对,若非赤狐的母亲流落于此,西境妖族不可能染上异变诅咒的。”
既然把话说开了,墨老也就不再顾虑,矛头直指赤狐。
“你的意思是,因为长生族的统领,干扰了此间天地?”
“没错,此地天道崩塌,否则我何须留此数十年,长生族的存在,只会给世界带来灾难!”
墨老严词狠厉,颇有一种豁出命来,也要让曹安看清现实的感觉。
可曹安只是微微一笑:“你这说法,是否也意味着,倘若我能解决灾难,那所谓的天道崩塌,也会被磨平呢?”
墨老一愣:“理虽如此,但你真的有把握?”
“不试试怎么知道?”曹安自信一笑,耳边也同时响起了系统提示音。
「发现迷案,神探系统,启动!」
「触发案件:曹安补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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