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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离府
慈宁宫,太后和皇上听到司礼太监的禀报,吃惊得无以复加——发往徐府准许威远候徐俊英休妻的第一道懿旨已收缴回来,却又在半路被齐王强行索要去,司礼太监初时不肯交出,齐王抬手就给了他两巴掌,三两下从他怀里搜走那份惹事的懿旨,相随的六七个太监根本还没反应过来,齐王已经带着他的人跑得无影无踪。
纪清随后回到宫中,寻到慈宁宫见着皇上,皇上脸色铁青,挥一挥手,带着太监侍卫摆驾离开了慈宁宫。
太后坐不稳了,由宫女服侍着穿鞋下榻,目送皇上离去,急唤谭公公:“快快,哀家要去齐王府这个孽障,冤家他想作什么呀?啊?什么事都有他,不折腾死老娘他是不罢休的”
宽阔的宫苑甬道,纪清跟在皇上身后疾步行走,一边向皇上细细述说在徐府的所见所闻,皇上听得眉头皱成一座小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齐王和秦媚娘——秦梅梅,一个在边关御敌,一个深居候府,他们不相识的啊齐王回到京城才四五个月,什么时候见着秦梅梅?徐俊英不肯娶平妻贵妾,全心待梅梅,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难道徐老太太、太后所说秦氏失德是真的?她有了异心,非要拿到休妻懿旨,还为此哭哭啼啼,致令齐王半路抢夺懿旨,他们两人什么意思?有隐情?可齐王他,他不是……”
皇上瞪着纪清,纪清先是迷惑不解地摇摇头,想了想,又小心地说道:“皇上还记得齐王小时候,专为宫里被欺负的小太监出头,有一次鲁王用马鞭惩处自己的小太监,他上前拦住,争执半天,最后还和鲁王打得头破血流……”
皇上哼了一声:“那是在宫里,不论是什么事只要不准传出去,谁能知道?而且他从来只仗义帮小太临,可曾见他帮过小宫女?”
“皇上的意思是?”
“齐王府几乎没有女侍,那是因为齐王不喜欢女子,可是他现在却对威远候夫人另眼相待,不惜为她违逆朕的意旨若不是对秦梅梅有所企图,他有那么傻么?他是王爷,朕的亲弟弟,徐俊英是朝中重臣,朕的左臂右膀,他找谁不好?偏去惹秦梅梅,他想做什么?若是让臣民们知道,会作何感想?传朕口谕,此事不准流传,违者论罪”
皇上又一次被齐王的荒诞不经气到,恨恨地说道:“他惹了事之后必定不回齐王府,防着朕去找他,你走一趟,告诉齐王府那些人:明天日落之前那道懿旨还不回来,朕一定封了他齐王府,一年之内,他就是长了翅膀,也休想飞出王府”
皇上和太后为齐王的任性妄为烦恼气恨,却又无可奈何,盖了凤印的懿旨,若送到了徐府人手上,便是生效的。太后因为徐俊英让素德动了再嫁的心思,才积极地颁下休妻懿旨,若只是为庄玉兰,她也不会这么做,毕竟拆人婚姻是有损阴德的。结果皇上坚决不同意让徐俊英尚公主,太后嫁女愿望落空,那道懿旨收回便是对的,她深知长子赵宇的禀性,平日对弟妹宽容友好,可到坚持原则的时候绝不放松退步,齐王胆敢不尊重皇上决定,强行夺走收回的懿旨,太后害怕皇上一怒之下重惩齐王,赶紧地跑去找他,谁知齐王府根本没有齐王的影子,太后又气又急,在齐王府里大发雷霆,把府里一众人等抓来,从侍卫到男宠,打的打,骂的骂,遣的遣,痛快淋漓闹了一场,算是把皇上施加给她的恶气吐了个干净。
徐府清华院,媚娘不能置信地展开一副明黄色绢缎,这就是那道梦寐以求的休妻懿旨啊,她大喜过望,拉着翠思又笑又跳,翠思也很高兴,却笑得勉强——要让王妈妈知道是她跑到前门把这东西带回来给大*奶的,非被王妈妈打死不可
齐王带人来到徐府,又想闯进内院,被宝驹苦口婆心劝住,说了一大堆关于女子清誉的话,齐王总算听进去了,但他要送媚娘礼物——一只长方形锦盒,不让宝驹送进去,非得媚娘亲自来拿,媚娘心情不好,不肯出来,也不让翠喜来,齐王见媚娘又不理他,很生气,让宝驹传话:再不出来就闯进去翠思自靠奋勇,代替大*奶来拿礼物,齐王信得过媚娘身边的丫头,将锦盒子给了她,没想到媚娘打开锦盒,取出来的竟是这一样
媚娘心里对齐王充满了感激之情,不管他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帮她,至少现在,她领他的情
立即召集三个丫头收拾东西,匆匆写了两张便笺,让翠喜送出去,分别交给白景玉和宁如兰,屋子里的所有帐册、各种钥匙等物一直都整理得好好的,封锁在专门的大木柜子里,便笺上都有交待了,宁如兰是完全信得过的,白景玉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也培养了一些友情,她是个精明的人,还未失掉真性情,媚娘知道白景玉有那个能力善后,这样摞挑子走人,对候府内部日常生活和外边的运营并没有什么影响。
趁着暮色,媚娘怀抱恒儿,带着各自拿了包袱的三个丫头走出清华院,还好先把王妈妈和橙儿苹儿送走,省了许多麻烦。
原本只想带着自己的陪嫁丫头出府,夏莲和奶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无奈之下,只好应允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来赎走夏莲,因为夏莲是大太太房里的人,卖身契不在她手上,不能随意带走,而奶娘是雇请的,倒可以跟着走。
夏莲哭着送她们走出二门,媚娘安慰她:“放心你父母家的地址我记住了,过两日便给他们送银子去,让他们来赎你回家,到时你若还愿带恒儿,便来东城岑宅找我们”
夏莲再三恳求:“夏莲愿意跟着奶奶,奶奶千万记得”
意料之中,有人报信,走出二门即被宝驹和百战拦住,两人劝说不成,双双跪倒在地上,请求媚娘不要离开,媚娘看着这两个人,仿佛看到徐俊英,恨不得踹他们两脚,冷冷说道:
“你们也算是战场上杀敌立功的英雄,堂堂七尺男儿,五品的将军,向一个弱女子下跪,还有没有点骨气?我如今敬重你们,与你们讲道理,你们莫学那徐俊英,明里一套,背里一套,我最恨被人这样耍弄,若是再敢拦着,便不客气了”
宝驹抬起头说:“大*奶……”
“闭嘴谁是你大*奶?我是秦氏,太后降下懿旨命徐俊英休弃的秦氏”
她一手搂紧恒儿,一手抖开懿旨:“看清楚没有?休妻懿旨在我手上,我离开你们候府是名正言顺,谁若拦我,便是抗旨”
宝驹和百战看着那张懿旨,呆住了:刚才齐王送来的礼物,竟是这个
媚娘收起懿旨,抱好恒儿,对翠喜说道:“快走这地方多留一步都让人烦心”
宝驹和百战不敢强拦,却也不能就此放她们走,站起来紧紧跟着,前前后后故意挡路,把她们主仆夹在中间,媚娘一时性起,将恒儿交给奶娘抱着,让翠喜带她们先走,回过身指使翠怜和翠思:
“好狗不挡道,给我打打坏了我出银子治,若他们敢还手,把你们打坏了,我替你们报仇”
翠思抬脚就踹,百战不躲不避,任她踢打,宝驹被翠怜甩了两巴掌,也一动不动,旁边随从们和家丁们看见大*奶竟然指使丫头动粗,惊得目瞪口呆,又不敢围上来,一群男子木头人般看着媚娘带了丫头仆妇走出跨院,往大门而去。
宝驹和百战见实在留不住人,赶紧叫人备车,打定主意大*奶去哪里,他们跟到哪里就是了。
谁知媚娘不坐徐府的车,目光清冷地逼退恭请她上车的宝驹,绕往一边去,宁可走路,出了徐府巷道再说。
齐王却没有离去,远远守在街角观望,侍卫报称秦二带着丫头走出候府大门了,他呵呵一笑:
“果然没猜错,这么急着出来,一刻也不能待,看来早在徐府呆腻了的”
立即让人赶了车子上去接人,媚娘也不客气,抱过恒儿坐上马车,由齐王和侍卫们簇拥着,送回东城岑宅。
宝驹和百战见状,赶紧收拾人马,不远不近地跟着。
等白景玉和宁如兰夫妇带着在家的几位爷们跑出二门,媚娘早已去得远了。
候府总管回话说宝驹和百战带人跟着走了,大*奶并未回娘家,听宝驹他们说去的是东城岑宅。
徐俊雅不解:“岑宅?那是谁家?怎可以乱住别人家?”
总管说:“听说不是别人家,是大*奶娘家祖母族里的宅子,如今过户给大*奶了,是大*奶的私宅”
徐俊庭着急道:“大哥不在家,是私宅也不能随意去住啊不行,我们还是得去看看”
徐俊轩点头:“三哥留在家陪三嫂嫂,我与四哥去就是了”
宁如兰说:“我不要紧,一起去吧,好好劝劝大嫂,再怎么生气,还是回家住好些,一切等大哥回来再说”
徐俊雅点了点头,带上两位兄弟,让总管备马,也一起往东城来。
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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