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到此处,他激灵灵打了个冷战,仔细想了一回,却暗忖道:那侍卫也没说什么要紧的,皇帝也只管猜疑,却不能肯定自己已经得知真相,只要这一阵韬光养晦,也能捱得过去。
但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况且这杀父之仇……
他缓缓的,吐出一口气,端茶送客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请军师过来一趟。”
随即,他展开信笺,徐徐落笔,斟酌着给几个亲信部属写起了信。
窗外蝉鸣正响,他的心中却好似有巨鼓擂动,不能抑制。
宝锦听着窗外的蝉声,有些烦躁地扔开了书,她披衣起身,到了寝殿前,自有相熟的宫女前来答话,“皇后娘娘来了,万岁不要我们入内伺候呢!”
她来做什么?!
宝锦的嘴角微微一扯,几乎有些讥讽的意味了——帝后二人如今相敬如冰,皇帝几乎绝迹于昭阳宫,皇后素来心高气傲,如今忍不住前来纠缠,又能挽回什么呢?
她见宫人们都站在中庭,无人敢入内伺候,微微一笑道:“我去奉茶好了。zZz…”
众人若闻仙音,七嘴八舌把她恭维成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忙不迭把碧茶呈上,却是没那么热烫,大约是踟躇了些时候——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等闲谁也不愿去触这霉头。
宝锦端茶走到门前,只听殿中居然好声好气地在说话,不觉有些惊诧。
皇帝的声音在下一刻响起,那素来深沉宁静的音调,听入宝锦耳中,却惹起汹涌万丈的恨意,不可抑制,她手中的漆盘都在颤抖,强忍住听下去,却是在跟皇后闲话家常,“当年你跟了我,不禁遭人耻笑,还吃了不少苦,算来也是我欠你的。”
皇后苦笑一声,道:“你我夫妻本是一体,说什么欠不欠——当初景渊帝派人纵火行凶,我伤了腹腔,害得你至今都没有子嗣,你身为皇帝,再纳三宫六院,也没什么不应当的。”
她的声音越发凄冷,带着欲泣的脆弱,却偏偏越发尖锐,“可是你如今连心都偏了,为了别个女子,就随意拿我作践!”
皇帝不语,宝锦想象着他大感头疼的模样,唇边掠过一道阴冷的笑意,片刻,才听他强忍着情绪,沉声道:“朕的心没有长偏……这么些年来,你也该知道我的心意——即使你再有不是,即使你不能生孕子嗣,其他女子也休想越过你的位份。”
他越说越是带怒,“我本来也没想要什么三宫六院,就连贤妃都是你长袖善舞,替我游说而来——可是你虽然把她们引了来,却根本不愿我略加亲近,动辄暗中使力,让所有人都对你惊恐畏惧。”
他深深叹气,仿佛不胜疲惫,“这几年来,你动辄哭诉景渊帝那一把火让你不能有孕,但朕也已经替你出了气,你还要怎样呢——为了替你报这深仇,我违背了刑不上王侯的惯例,没有给景渊帝一个体面的死法,而是断尽她四肢,乱剑齐下,几乎是千剐之痛——那样血流汪洋,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仿佛一道雷电霹雳而下,连檐下的凉风在这一瞬也化为阴森,宝锦的耳中却被这一句灌满,连天地间也回响着这声音-
乱剑齐下……千剐之痛……
她手中茶盏咯咯作响,心中只有个一念头——
果然是他……是他!
殿中两人也仿佛觉察到门外有人,皇帝微微一瞥,“什么人在那鬼祟,进来!”
宝锦面色惨白,有些蹒跚地走了进来,险些被那高门槛绊倒。
皇帝见是她,面色缓和下来,见她神气不对,以为是被自己夫妻争执吓着了,于是温言道:“你把茶放下,没什么事就不要上来伺候了。”
皇后冷冷一笑,“万岁可真是怜香惜玉哪!”
宝锦对她是讥讽听若罔闻,如同木偶一般,浑噩着走出寝殿,直直朝自己侧殿走去。
“你怎么了?”
好似有人在问,但她也没有回答,仍是直挺挺向前。有人用力将她的肩头一扳,她麻木的回头——
目若朗星,气宇轩昂,着一身朱紫蟒服,却正是多日不见的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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