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信被一支小箭穿着,很快就被送到了眼前,云时只看了开头,便是面色大变,胸中气血翻腾,郊凛然。
“这是怎么了?”
乐景从未见他这般表情,也不敢抢过一阅。
云时捏紧了信纸,沉声道:“这信匿名而来,说我父亲当年惨死,内中别有蹊跷。”
乐景见他眸中冷光大盛,知道此事触及了他的逆鳞。
云家老主人的死因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当时还是义军首脑的今上,与方家、云家联姻,本着一视同仁之愿,他于同日迎娶两位佳人,可不料天不遂人愿,朝廷派出大军围剿,两家门阀都措不及防,方家祖宅被火烧塌一半,多有死伤,云家那边却更是惨烈,当家主人居然就此陨身!
此事传到云时耳边,简直如晴天霹雳,他从此对元氏皇族深恶痛绝,这才有初入姑墨时,见着那重眸少女时的狂烈失态……
乐景正在想着,云时已经开口了,“其实,我跟二姐曾经谈过,这事确实有疑点。”
他又继续道:“景渊帝为君虽然随欲恣为,但一旦出手,却是雷霆一击,当时两家没有防备,定是要在她手里落得死伤殆尽的结局——可奇怪的是,却只死了我父亲,其余在外的势力,却未遭大的损害。”
乐景心中一凛,眼中闪过不敢置信,“难道是……?”
云时黑瞳一凝,几乎要摄人心魄,“此事之后。zZz.手机站.zZz
“只须看看谁在此事之中大大得益,便可知端倪了。”
云时的低声慢语,听在乐景耳中,只觉得头上嗡的一声,心中狂跳。“居然是他!”
云时慢慢将手中的信折成碎片,如雪花一般飘飞曼翔,纷纷扬扬落在他的脚边。
这位素来沉稳内敛,低调行事地男子,如今却是目光熠熠,如睡虎醒来,风云回荡在这小小陋室中,“他对我猜忌有加,我忍了;他强夺我心头之爱∫发觉之时,却是木已成舟……”
他慢慢抬起头,眼中寒意如千年冰雪。浸润入肌肤,乐景看着这亦主亦兄的挚友。只觉得那阵冰冷和哀痛感同身受。胸中也为之一酸。
“可是现在,这封信如果是真。那么我和他的结义之情,君臣之分,就彻底烟消云散,再不会有回寰地余地了!”
云时的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破釜沉舟地决然和悲怆,虽然仍是假设,但乐景听他的语气,显然这封信上已经指出了确凿的证据,让他与义兄之间,再无丝毫情分可言。
饶是他智计百出,也觉得心头一阵发堵,他挠了挠头,对着云时道:“此事你还是查个清楚为好……可即使是真,你又待如何?”
云时冷冷一笑,说了一句几乎脍炙人口的话,“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这话一才出,乐景只觉得通体生凉,虽然是炎炎夏日,却连手足都为之僵冷。
“杀父之仇,弑姐之恨,如今这两人,怕是恨得咬牙切齿,什么情意都冰销溶解了,万岁虽然天纵英才,却也招架不住亲近之人的背叛。”
皇后在寝宫中喃喃道,语声虽然平静,却仍能听出一丝隐晦地庆幸和窃喜。
她想起皇帝,心头一阵酸苦,随即,却被更强烈的高傲自尊所淹没,她幽幽冷笑着,美丽的凤眼宛慵懒眯起,“夫君啊……不让你众叛亲离,你又怎会知道我的忠贞不贰有多么可贵呢!”
她轻轻笑了出声,宛如冰刃划过这锦绣宫阙,“不过,这两人都不蠢,静下心来多想想,也许还会发现些蛛丝马迹……”
她回过头,对着在脚下恭谨跪拜的何远轻描淡写道:“一定要天衣无缝,才能瞒天过海……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何远点头如筛糠一般,对这位中宫娘娘的厉害手腕,实在佩服得五体投地。
“微臣……保管会做得妥帖。”华正在调弄花瓣,准备晒干了做胭脂香粉。
云时见她们率了宫人忙个不了,有些诧异笑道:“这些琐碎物件,难道宫里没有吗?”
贤妃从侍女手中接过绸巾,擦尽了手上汁液,笑着戳他额头道:“你素来锦衣玉食,在自家是个说一不二的公子,这些女儿家的物事,你哪能清楚……”
她笑着继续道:“别看这些东西琐碎,弄好了,要比那些宫粉都要像样——那般浓烈的气味,要真是用身上,只怕不是香,而是熏人了。”
云时听一旁侍女七嘴八舌解释,这才知道宫中分发地官粉,虽然听起来高贵,实则却质素平平若真用在身上,只怕有些掉份。
他郊一轩,眼中带上了不悦,“姐姐贵为四妃之一,分的官粉也是这样的吗?”
贤妃有些黯然地叹气道:“在人家屋檐下讨生活,哪能事事如意呢?”
云时心头怒起,却不便发作,僵坐片刻,便谈起了父亲之死。
贤妃眼圈顿时红了起来,“都是我出阁惹的祸……”
“只怕未必如此。”
云时地声调有些奇异,但见四周宫人环绕,只得屏退了众人,简略地说了些。
只听咣当一声,贤妃手中茶盏落地,花容为之失色,“不会的……这绝不可能。”
“醒醒吧,二姐……他根本不是你地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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