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梁敏业拧开门锁，侧身站好问候：“陈局，欢迎。”
“陈局，你好。”
张子文迎上前伸出手。
陈旭辉与他握手，戴着眼镜，不着痕迹打量着。
“你好，张生。”
“这是外贸局的王书强，武装部的钱诚，退伍军人办公室主任邵中华。”
王书强，钱诚，邵中华相继上前握手。
“你好。”张子文把三人请进客厅。
四位官员坐在沙发上，表情都很和煦，但陈旭辉还是抢着节奏：“张生，几位部门领导都在这里，有几件事想稍作咨询。”
“知无不言。”
张子文爽快。
邵中华马上发问道：“张生，据我了解，拳头公司在粤省招募有超两百名退役军人，请问他们在港岛从事什么工作？”
“安保行业。”
张子文坐到主位上，自信的坦然道：“拳头公司在港岛是合法的安保公司，持有正规牌照，承包有启德机场，新世界发展的多项业务。”
“好的。”
邵中华点点头：“那为何只有六十名退役军人走正规签证，剩下的军人就业去向如何？”
“就六十名吗？”
张子文故作惊疑，扭头看向梁敏业，梁敏业一本正经的道：“邵主任，港英当局故意卡签证，公司正竭尽全力推动工作签，但可能需要点时间。”
邵中华级别最低，起的是冲锋作用，听闻港英当局被推出来，马上闭口不谈。
武装部长钱诚接过话茬：“张先生，退役军人前往合法安保公司就业，粤省办公室一定是支持的，可退伍军人按规章，十年都以预备役管理。”
“预备役也是正规部队，非召集期间，可从事生产劳动，但合法合理是底线！”
陈旭辉加强火力，一点都不给张子文空间：“张生，如果招募退伍军人前往港岛从事非法行业，即会抹黑退伍军人形象，又会使港岛同胞对我们有偏见，组织上是绝对不允许的！”
张子文点上支雪茄，眉头一跳：“乜叫合法？”
“港岛的法，伱们认吗！”
陈旭辉脸色微变，向来不喜桀骜的个性。
“乜叫抹黑？”
“港英不黑你，难道，还夸你啊！”张子文发出嗤笑：“钱赚到手，日子过好了，比瞻前顾后更重要。”
“一年时间我带出十几个百万富翁，房子修在内地，钞票花在内地，每一笔钱都是外汇，点样，拦着兄弟发财啊！”
要是在经济落后的地区，光凭张子文这番话就会惹来大问题，但广城作为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将经济发展看得很重。
陈旭辉也不是来判张子文死刑的，只是希望能拿到主动权，见张子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明白碰到一个刺头，马上起身喝道：“张子文，去港岛混了七八年，捞偏门捞上瘾！”
“要带退伍军人一起捞吗！”
张子文双眼微眯，出声道：“陈局，拳头公司持牌做事，没有沾上一起官司，没有三合会背景，难道港英的鬼佬没给我们判刑，你要先给我们判刑吗！”
“我是内地走出去的，但身份证在港岛，不会忘本，要拿捏我没门！”
陈旭辉给张子文的态度架住，邵中华却没忘记正事，出声道：“我们知道拳头公司在港岛有牌照，但大规模的退伍军人出境工作，需要武装部批准。”
“张生如果肯在内地成立一间分公司，并且把户口转回内地，我们还是会支持张先生工作。”
钱诚陪笑道：“哈哈哈，是啊，能给退伍军人一个好的就业岗位，一直是武装部的工作方向。”
“这是一个很好的保障啊！”
张子文算是琢磨出味道来，粤省方面怕拳头公司招兵买马，在外边干波大的，希望能拿住张子文一根软肋。
张子文已有港商身份，滑不溜秋跟条泥鳅似的，心中早有打算：“唔好意思，港岛安保公司的持牌人，按规定必须是港岛身份。”
陈旭辉道：“你有绝对控股，可以换一个代持嘛。”
“陈局，今天事情聊到这里。”
张子文没打算再废话，叼着雪茄道：“明天我要去上沪一趟，有机会再联系。”
外贸局王书强坐在旁脸色微变，大概猜到张子文去上沪要做什么，因为负责跟拳头公司接洽的人里，本来没有外贸局的代表，是张子文亲自点名邀请外贸局来。
这句话张生就是说给他听的。
“送客。”
梁敏业将陈旭辉，钱诚，王书强五人送出办公室，临走前葛志宏还点头哈腰的把门关上：“张生好好休息。”
张子文把雪茄掐在烟灰缸里，其实要做大生意交一张投名状很正常，但拳头公司刚起步，对面要的太多，给不起！
一百名退伍军人拆成五六次偷渡到港，更是轻轻松松，公司小，人反而硬气，有钞票还怕招不到人？
该给的信号也发出去了。
这时酒店电梯，武装部钱诚语气带着不满，出声道：“老陈，后生仔年轻气盛，我们有点咄咄逼人，事情谈不拢啊。”
“我们又不负责谈拢。”
陈旭辉没好气道：“诈他一下，要是答应了，岂不是赚到发。”
“人家又不傻。”钱诚道。
王书强在旁一笑：“张生来内地应该是要做投资，晚点我去找祝总汇报一下，明天他才出发去上沪，要留人来得及。”
谁都能看出拳头公司在走PMC路线，放在眼下公司体量虽不大，但独一家华资安保企业，未来的前景很大。
考虑到97在即，回归前后肯定会有麻烦，政治作用非同寻常。
明眼人都知道要拉拢。
不过，他们还没看到拳头公司在非洲刚搭起来的生意，以港岛现在的业务作评估，态度上其实出现失误，以国家当下在非洲的情报能力，很多消息滞后性严重。
能传回来，不见得会发到四个人手上。
因此，张子文的态度自觉合情合理，放在陈旭辉眼里却过于硬气，但在王书强找祝新民作过汇报后，祝新民还是作出指示：“商业归商业，政治归政治，先把张生留下再慢慢谈，将来多的是机会合作。”
“明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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