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声音，黎辰辰抬头，看见前面站着宫老板，不，是兖王殿下。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然走到墨飘香来了。
她连忙行礼。
“参见兖王殿下。”
兖王微微抬手。
“这不是宫里，不要这么多礼，我更喜欢你喊我宫老板。”
黎辰辰从善如流，又喊了1声，“宫老板。”
宫老板点头应了，又笑道，“上次你说的银朱色，我已经调出来了，你要不要看看？”
黎辰辰大感意外，没想到他真能把银朱色调出来。毕竟水银在这个世界还是个稀罕物。
不过想想也正常，看宫景阳就知道了，银子多的是。
这天底下，还有银子办不好的事吗？
她走进铺子，忽然被地上的东西吸引了视线。
柜台下面，通往后堂的通道上，有几滴水滴状的黑色斑点
虽然已经干涸，但是她还是1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石油！
奇怪，宫老板1个书画铺子，怎么会有石油？
不过很快她就想通了，石油除了当燃料，还可以制墨。
制作方法跟石炭，松枝是1样的。
但是石油做出来的墨光泽度更高，着色力更强，很容易跟其他的墨区分开，所以更多地用来书写印刷机密文件，银票等。
石油开采不易，并且制墨难度比石炭和松油大，用石油制的墨，贵如千金。
她小小的震惊了1下。
这宫老板真是有钱！
作画写字来说，也用石油制的墨，太浪费了吧！
果然有钱人就是有钱人，什么都是用最好的。
宫老板顺着她的光线，也看到了地上的几滴斑点。
他眼中光芒微闪，笑道，“下人做事不小心，让夫人见笑了。”
他转向1旁吓傻的掌柜，冷声道，“还不收拾？”
那1瞬间，他周身附带上1股森森冷意，就连站在他身边的黎辰辰都感觉到了1股凉意。
那掌柜更甚，他甚至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连忙招呼伙计来收拾。
宫老板转向黎辰辰，周身的森森寒意瞬间退去，整个人又含着温和的笑，令人如沐春风。
仿佛刚刚那1幕只是假象而已。
他拿出几幅画。
“看，这是我新画的图，上色都是用银朱色。”
黎辰辰伸手接过1看，几幅画无1例外都是仕女图。
画的跟当初送给她的那幅画1样的女人。
宁妃娘娘。
她仔细端详画中人的面貌。
盈盈秋水，眉弯新月，脸衬朝霞，肌凝瑞雪，绝世芳姿。
宁妃娘娘真的是少见的美人，怪不得这位兖王殿下会对她如此念念不忘。
黎辰辰将画交还给兖王，点头道，“宫老板这次颜色调得极好，无可挑剔。”
宫老板听了她的话，像是小孩子得了糖果1样，笑得极为开心。
“谢谢你的夸奖。最近我还得了几副好画，不如，你帮我品鉴品鉴？”
黎辰辰微囧。
她这半桶水乱晃悠的水平，在宫老板这样的专家面前，哪里敢谈“品鉴”2字啊……
那不是关公门前耍大刀，鲁班面前弄大斧，自取其辱吗？
“呃，那个，”她正绞尽脑汁地找理由拒绝，忽然就看见1个手下模样的人匆匆走近，附在宫老板耳边说了几句话。
宫老板原来微笑着的眉眼，瞬间就凝固了。
他沉着脸道，“去准备。”
手下点头离开，宫老板又对着黎辰辰笑道，“实在不巧，突然有些急事要处理，夫人可以在这里多看看，看中什么直接拿走就是。”
黎辰辰如释重负地松了1口气，摆手道，“不行不行，我怎么能拿宫老板你的东西呢。”
宫老板笑了。
“说来夫人可能不信，我总觉得夫人很像我的1个故人，给我很亲切的感觉。既然跟夫人很有缘，那送点东西表示1下好意，也是应该。”
他对着黎辰辰拱了拱手。
“你自便，我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离去了。
黎辰辰望着他的背影，暗暗叹息。
这兖王殿下1辈子都怕是走不出宁妃娘娘的阴影了吧？
她叹息着走出了铺子。
“夫人请等1等！”
掌柜追着黎辰辰跑出来，恭恭敬敬地递上1卷画。
“东家说，这幅画是他自己画的，送给夫人留着做纪念。”
黎辰辰打开画卷，依旧是宁妃娘娘的画像。
右下角还有签名印章，“画眉居士。”
宫老板竟然就是画眉居士……
想起自己当初当着他的面把画眉居士的画痛批1顿，她就脸颊微红。
太不礼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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