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她主动开口的。
那也就别怪他不放手了。
他跟在季桑宁身后,亦步亦趋。
秦昊锁着眉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隐隐叹了口气。
夜半时分。
房间里,隐隐有黑气涌入,最后汇聚成晏玄的模样。
黛玉本想跟着进来,被晏玄一弹,弹出去了。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了吗?”
黛玉守在季桑宁门口嘀嘀咕咕。
凭啥大人大半夜钻人家小姑娘房间都行,他就不行?
晏玄静静站在季桑宁床边,垂眸看着她睡熟的小脸,昏暗房间里,只有季桑宁浅浅的呼吸。
他微微垂下头,如瀑的墨发垂在季桑宁胸口上。
然后,晏玄伸出了手,在距离季桑宁脸庞咫尺的时候,却停顿住了。
片刻后,晏玄若无其事收回自己的手。
最后看了季桑宁一眼,晏玄离开了房间。
“走,黛玉。”
“大人,我们去哪里?”黛玉不明所以。
“去打造一个合适的身份。”
“合适的身份?”黛玉抓抓头。
什么叫合适的身份?
晏玄并未回答他。
待主仆二人离开后,房间里的季桑宁猛地睁开了眼睛。
她微蹙眉头,抬手摸着自己的脸。
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晏玄的气息。
“走了吗?”
低声呢喃了一句。
怎么感觉怪怪的?季桑宁想不明白,干脆拉上被子蒙头倒在床上。
他一个能力强大的存在,走哪去都能把人揍得哭爹喊娘,去哪里了,关她什么事。
翌日,季桑宁顶着俩大黑眼圈。
十多年来从未失眠的她,昨晚竟然,失!眠!了!
起床她赶紧就给自己算了一卦,身为捉鬼天师,她不至于被什么东西缠上吧?
下楼,舅舅乐呵呵准备好了早餐。
季桑宁看了一圈,果不其然,整栋房子都没了晏玄的影子。
“小可怜,你这是没睡好?”秦昊担忧道。
季桑宁用刀叉一下下戳着盘子里的溏心蛋,仿佛戳的不是蛋,是人。
眼珠子都没转动一下,直到蛋黄四散。
她抬起头,黑乎乎的眼睛盯着秦昊:“舅舅,我睡得很好。”
秦昊吓得一激灵,急忙伸手去摸季桑宁的额头,感受到温度正常以后,才松了口气。
“舅舅下午有个视频会议,你就好好休息。”
秦昊道。
“哦。”
季桑宁无精打采的。
秦昊见状,小桑宁这样子,难道是因为那个神秘的晏玄离开了?
可恶!
下午秦昊去工作了,季桑宁便出去转了转,购买一些朱砂符纸。
白事街的各位老板们看着季桑宁的脸色,还以为家里死了多少人,怨气看着比鬼还大。
看着个小姑娘挺可怜的,一位好心的老板送了季桑宁一个小型花圈,道了声:“节哀,姑娘。”
季桑宁一怔,没说话,拿着就走了。
路过转角之时。
“季桑宁。”一个声音喊住了她。
季桑宁回头看去,眸子微闪。
季容容。
季容容身形消瘦不堪,整个脸颊都凹陷了进去,看上去已经不是从前的少女模样,像是瞬间被岁月剥夺了十年,和从前光鲜的样子判若两人。
看来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
除此外也有母心鬼反噬的缘故。
整个人的气质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看上去阴气沉沉的。
当然,这些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季容容身上有了新的母心鬼,并且比从前更加诡异,更加强大。
她静静盯着季桑宁,看着季桑宁小脸红润,穿着光鲜,不远处还有专职司机在等待,季容容便浑身发抖。
从前,这些都是她的待遇。
可是现在,家里一切的值钱的东西,几乎都换成钱填补资金窟窿。
她被学校退学,吃的,穿的,和从前天差地别,更是被万人嘲笑要嫁给一个残废。
对比自己现在的境地,再看季桑宁如今的生活,季容容差点将牙咬碎。
季桑宁到底凭什么啊?!
要是季桑宁不回来,这一切都会是她的。
她又何至于变成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连着三天吃婴儿,让她从生理及心理都变得有些扭曲起来。
“季桑宁,你以为你赢了是吗?”
季容容声音沙哑着问道。
季桑宁顿了顿,本来今天就很不爽,季容容还敢撞上来,她几步上前,将花圈塞在季容容手里:“新婚快乐。”
还是白事街的老板好,送的东西马上派上了用场。
季容容一愣,反应过来,脸庞就像淬了毒一样,几近扭曲:“季桑宁,你......你别以为我翻不了盘。”
“哦?你还有什么盘可翻?”
季桑宁问道。
应该是她昏迷那几天,殷学林来找过季容容了。
季容容突然从包里抽出一把水果刀,她一把拉住季桑宁的手臂,刀锋划开了季桑宁的手腕,然后死死握着季桑宁的手臂。
她要吸走季桑宁的气运!
季桑宁皱了皱眉,另一只手立马掐住了季容容的脖子,狠狠将她怼在墙上,掌心一用力,季容容纤细的脖子差点直接断裂。
“哐当——”
水果刀落在地上,季容容挣扎着,脸色白得跟纸一样。
“你敢杀我,季家所有人都会给我陪葬,我已经用母心鬼在他们每个人身上留下了烙印,我死,他们都不会好过!他们都得供养我,哈哈哈哈哈。”
“季桑宁......咳,你杀啊,你杀了我啊,你的亲哥哥,你的父亲,都会因我而死,还有,你母亲秦若云,也将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哈哈哈哈。”
季容容两手握住季桑宁的手臂,几近癫狂,嘴里含糊不清地说着。
那双毒蛇一样的眼睛里,却是得意的笑容。
季桑宁双眸凝起。
另一只手中,辟邪匕首出现,她拉开季容容的衣襟,刀锋一下刺在季容容胸口的皮肉上,狠狠划开,鲜血瞬间迸溅染红了季桑宁的新裙子。
季容容痛苦的尖叫了一声。
匕首消失,季桑宁指尖沿着季容容的伤口摁下去,低声道:“母心鬼,就是住在这里,是吗?”
声音像是恶魔的呢喃。
季容容恐惧起来。
“你,你敢杀我!你是要让你所有亲人都跟着死去吗?”
季桑宁手指几乎插入季容容胸前的伤口里,微微握紧,仿佛捏住了季容容的命脉,季容容脸庞更加扭曲。
她俯身凑近季容容。
“你错就错在,不该用这些人威胁我。”
“你觉得,我会在乎他们的死活吗?”
天真纯粹的脸庞,清脆悦耳的声音,天使的脸庞之下,魔鬼的灵魂在若隐若现。
季容容终于恐惧起来。
“季桑宁,你敢......你敢杀人......光天化日之下......”她断断续续地说着,骨骼发出咯咯咯的声音。
艰难的喘息着。
眼珠子已经充血了。
“我有什么不敢啊。”季桑宁眨眨眼睛:“你们不是说,我是个精神病人吗?精神病有什么不敢啊?”
说着,那只手终于找到了母心鬼。
季桑宁直接捏住。
仿佛听到了母心鬼的哀嚎声,季容容也再次惨叫了一声。
“不,不......别杀我......”季容容眼角飙出血红色的眼泪。
然而,就在季桑宁即将将母心鬼捏爆之时,迎面一个黑佛影袭来,伴随一声古怪的阴笑,季桑宁脑海里顿时一阵混乱。。
手掌霎时一松。
邪佛!
殷学林给季容容留下了邪佛的力量护体。
他究竟为什么这样对季容容。
看来今日是杀不掉季容容了,季桑宁微微遗憾,一把扔掉季容容。
季容容顺着墙角滑落在地上,胸前是大片的血迹,可伤口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这便是吸收了季家其他人的生命力来供养她的结果。
她趴在地上,艰难地呼吸着,恨意与恐惧交织的眼神死死看着季桑宁。
“季桑宁,你为什么,不去死呢?”
她低声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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