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看得季啸风不寒而栗。
“请你给桑宁道歉。”
余墨年接着说道。
“什么?要我给季桑宁道歉?我是他父亲,天底下哪里有父亲给女儿道歉的?”
季啸风瞪大双眼,嘴唇都有些抖动了起来。
眼珠子里,是显而易见的怒火。
有没有搞错?
季桑宁不管蹦多高,也是他给了季桑宁一条命。
要他道歉,无异于杀了他。
何况,他从心眼里对季桑宁的厌恶已经达到了巅峰。
“我们不是,早就断绝了关系吗?”
这时,季桑宁轻飘飘的传来一句话。
“是您不要我的。”
林老握紧了拐杖。
他看着季桑宁年纪小小,成就无双,向来都是独来独往,本以为是性格使然。
没想到,季桑宁有这么悲惨的童年!
那可是宁裳大师啊!
加上明面上他收了季桑宁做学生,哪还能看着季桑宁受欺负?
“既然已经与小宁儿断绝了关系,那她自然不是你女儿,你众目睽睽之下欺负我的学生,现在就给她道歉!否则......我林不悔倒也还算有点话语权。”
后果自负!
“你们......”
季啸风有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疯了吧?
季桑宁,一个被他抛弃的女儿,凭什么得到这么多护佑?
“季先生,我的耐心有限。”
余墨年抬手看了看表。
气势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目光冰冷,带着上位者的威压,压的季啸风有点喘不过来气。
顶级豪门的继承人,确实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一旁,林老也说道:“道歉!”
季啸风咬紧牙关,瞥见季桑宁眼神带着嘲讽。
“季桑宁,别忘了,我是你父亲!”他压低声音阴沉地说道。
他今天要是真对季桑宁道歉了,传出去他季啸风也不用混了。
“你刚才打我一巴掌,我耳鸣,听不清您在说什么。”
季桑宁抬起红肿的脸。
“你......”季啸风恨不得再给季桑宁一巴掌。
不远处,朱夏抱着肚子走了过来。
艺术没能熏陶他,各式各样的美食倒是把他装得满满当当。
“我靠,是谁揍了我小宁宁?小脸都给扇肿了,是不是你?”
朱夏反手摸出小铲子指着季啸风。
咋又来一个?
季啸风抽搐着嘴角。
“滚开,这里也是你能插嘴的?你算什么东西?”
别人他呵斥不了,一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土狗,他还不能撒气了吗?
朱夏掏了掏耳朵。
刚好吃饱了消化一下。
一铲子就扇在季啸风逼脸上:“我,小宁宁的跟班!咋了,我一没文化,二没素质,你能拿我怎样?”
朱夏叉着腰,那自豪的模样,不知道的以为他在宣布自己是国家总统。
众人:“......”
咱就是说,您能别这么骄傲吗?
朱夏一铲子给季啸风脸打肿了,季啸风耳朵嗡嗡地响了半天。
上一次挨打,还是在秦若云的葬礼上,秦昊给他一拳。
今天,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小逼崽子,竟然打他!
季啸风甚至懵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眼中怒火几乎成了实质化。
“你......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朱夏挺了挺胸膛:“我是土狗,我逮谁咬谁。”
边上,季桑宁微微皱起眉头。
“哼,小宁宁,我们走,咱不稀罕他的道歉,什么玩意,呸。”
朱夏说完,一把拉起季桑宁就往外走,其他人他愣是看都没看一眼。
什么国画协会的会长副会长,什么余墨年,反正他也不熟。
他只知道季桑宁挨揍了,那可不行。
季桑宁可以揍他,别人可不能揍季桑宁。
被朱夏拉着走,季桑宁眼神略带迷惘地歪了歪头。
朱夏的举动,让季桑宁感觉有些莫名其妙。
直到离开展览会大门,季桑宁站直了身子,拽住朱夏。
朱夏转身挠了挠头:“怎么了小宁宁?”
他笑嘻嘻的。
少年脸上总是乐观开朗的笑意。
“朱夏,以后不要这样说自己。”
季桑宁嗓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感情色彩。
“什么?”朱夏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说自己的土狗吗?”
“我本来就是啊。”他咧着嘴。
小时候,也不是没和野狗抢过吃的。
直到被师父带走,他的日子,才算是安稳下来。
“不是。”
季桑宁语调拔高了几分。
朱夏张了张嘴,挠着脑袋,最后一指头点在季桑宁额头上:“行,不是。”
“嘿嘿。”他笑着,眼睛亮晶晶的:“走,弄个冰袋给你消肿。”
两人走入阳光之下。
后面追出来的余墨年见状,心底有种奇怪的感觉。
似乎,他融入不了那种氛围。
本想叫住季桑宁,送她去医院,但是,他看到少年少女已经走进了一家便利店。
余墨年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将那种奇怪的感觉拂去。
他有时间,也有耐心,可以等季桑宁慢慢长大。
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只需要做一个大哥哥一样的朋友,时不时给季桑宁问候就行。
在展厅的某个角落,季容容娇羞地靠在齐修明的怀里,身上,还披着齐修明的西装外套。
“齐先生,时间差不多了,我可能要走了。”
季容容小声说道。
齐修明抬手摸了摸季容容的脸:“回s市吗?可惜,在下刚认识季小姐这样的美人儿,就要分开了吗?”
他略显遗憾的手指,在季容容腰间摩挲。
季容容身体战栗,脸红心跳起来。
“我......我受家族牵连,与一个残废订了婚,身为女儿,我也没办法,今天能认识齐先生,我已经很满足了,别的不敢多想。”
季容容红着脸,眼神中带着落寞,又有几分眷念似的。
对一个本就对美色没有抵抗力的公子哥来说,这样的眼神,杀伤力极大。
齐修明喉结滚动了一下,腰间的手用了点力,季容容身体一软,便趴到了齐修明怀里。
“你说,你父亲让你和一个残废订婚?”齐修明问道。
“嗯......家里遇到点事,只有这样,才能保家族不倒,等明年,我可能就要嫁过去了。”季容容垂下头,语气有些哽咽。
齐修明指尖游走,要不是碍于这里人多,他必然要干些别的。
对于季容容的话,他听进去的不多,注意力全在季容容脸上。
“这么说,季小姐即将成为有夫之妇了。”他深深在季容容头发上嗅了一口,语气带着暧昧。
季容容眸子闪了闪,这不是她要的答案。
她蹭一下站起身子,将外套脱下来递给齐修明:“齐先生,您说得对,我不能做有悖伦常的事情,我先走了。”
说完,一点都不留念,转身扭着腰就离开了。
齐修明嗅着衣服上残留的香水味,遥遥看着季容容的背影,眼神中带着遗憾。
季容容大步离开,心中却在猜测齐修明的反应。
欲擒故纵,这是王婉教她的。
男人对太轻易得到的东西都不会珍惜,就是要若即若离,欲擒故纵,让男人把控不住,才会心甘情愿栽在石榴裙下。
当初王婉,就是这样拿下季啸风的。
季容容信心十足,齐修明一看就不是心智坚定之辈,很容易就会被她迷惑。
今日来画展的目的,算是达成了......可惜,余墨年......
哼,他不会放弃余墨年这块香饽饽的。
季桑宁穿着礼服与朱夏坐在路边的长椅,手中握着冰袋给脸消肿。
“小宁宁,今天,你看到赵家的人了吗?”朱夏有些心虚,光顾着吃了,人是一个没看。
“嗯,和赵夫人聊了聊,她还拔走了我的头发。”
季桑宁摸了摸自己的头,幸亏头发够多。
“什么?”朱夏一下站起来:“她指不定要用你的头发做什么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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