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王熙凤会心算软硬，夏金桂信手计阴阳
他还在脑子里想着‘凡事都要两面性’之类的哲学道理。
王熙凤眉头依旧还未下来，完全没被他随口而出好话打动。蹙着眉，神色不善的说道：“好端端的往那里走什么？随我进来说话。”
秦钟被凤姐儿没由来的脾气弄懵了。也知这个时间的宽夹道上，绝对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他不等王熙凤和平儿进院，反倒先像是主人般进去了。直奔厅堂里，寻到一些糕点，塞进嘴巴。
“今儿是哪个不开眼惹到姐姐了？”
“哪个会无端地惹我？”王熙凤见他这样，更没好脸色。“早上没吃没？”
秦钟摇了摇脑袋，“别提了。刚从东边回来，就算吃了，这会肚子也该是空空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如今正长着身子了，最容易饿。”
王熙凤似乎是察觉到秦钟在转移话题，根本就不接秦钟的话，冷眼问道：“你去隔壁大奶奶那做什么？别说是去找兰小子的，他今儿和宝玉一早去了义学。”
秦钟睁着无辜的双眼扯慌道：“本是想来这里的，哪料心里想着事情，一不留神走过了头。”
“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王熙凤款款道。看向秦钟眼神更是不善，就像是发怒老虎盯住了挑衅她的敌人。
这种眼神确实有些骇人。
秦钟心脏跟着颤了下。又想着自己确实不能一直以这面貌对应王熙凤，两人发生之间的事情也不是谁不对不起谁。便直往王熙凤身边坐去，拉她手儿，道：“我在凤姐姐面前何时不坦诚？刚才不愿说实话，全因在想着学馆瑞大爷的事。”
“瑞大爷什么事？”王熙凤眉头更紧了。
秦钟轻轻笑一下，道：“我在想如何与你说，叫你以后不用烦瑞大爷来这边闲走的事。”
“你是如何知道的？”王熙凤侧目起来，轻喃了声倒没追问了。只道：“你既然知晓了，也愿意去办，我便不管。如若他往后还舔着禽兽样的脸过来，我只找你算账。”
秦钟道：“他若还舔着脸过，你不找我，我自己也该一头撞死在床上。”
王熙凤“呸”了一口，反倒是笑了，细细打量秦钟。“才这么些日子没见，咱们秦大爷真有了些爷们样，竟然主动揽事儿当责了。可是好久没见你这样了。”
上一次见这气概，还是刚结识的时候。后来不知怎么倒疲了，竟得叫人推着走才行。
秦钟瞧到王熙凤脸上难得的柔情，心里忍不住荡了又荡。一时，心里还涌起股豪气来，说道：“往后这样的事情，该得我来处理。咱们凤姐儿只管做自个的事便好，不需因那些烦心。”
王熙凤淡淡点头，道：“是该如此。”突地又笑，“你这样看我作甚？这些本该你做的事儿，还得向我讨要一笔利银？”
秦钟眨巴眨巴眼睛，顿时没了正行，嘿嘿笑道：“倒是想要，就是这会时间太短，怕你利银不够出。”
只见妍丽妖娆的丹凤眼中眸儿稍斜，似在说‘你知道就好’。凤姐儿应声道：“待会姑娘们都该饿了，你跟平儿一伙过去，好好陈设。我吩咐丫头们去请人。”
秦钟如今也不计较这一会子，更不想什么利银的事。
顶多是揽着亲个嘴儿的利银，能有什么意思？！好像谁稀罕似的。
他抿了抿嘴，想着以后讨要更好的。与平儿一并出院子，心思又热起了，寻上平儿这两个多月的情形。
琏二奶奶正房里，这位二奶奶倒也未立即起身，嘴角轻轻上勾起来，露出一抹无人瞧见的美丽笑容。
“这呆子倒又恢复了以往的气概。”
王熙凤轻轻想着，回忆着，当初这小混账能叫人亲近的缘故，除了他的那张脸，那身气质外……最叫人的喜欢，便是那份体贴的心，以及能担事的胆识。
虽然也常有许多不当的地方，但那时他年纪小，但也算不得什么不好。
没想渐渐大了，性子变了又变。一会谨慎，一会儿拘谨，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保持一些原样。却也是常常优柔寡断，得过且过，还比不得年幼时能担当。
凤姐儿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暗想道：鲸卿那些日子虽称不上软弱，但也着实叫人气恼。什么事情都要问过别人的意见，一问他的想法，就犹豫着不敢讲自己心思。
“许是他瞧了秦家和荣国府间的差距罢！”王熙凤只能这么去解释了。
“爷们，还是得硬气的好。哪怕做出了错事，又能算什么。谁也愿意挑那个虽犯错却肯担责的，而不愿陪那个天天受人指使只求无过的。”
“鲸卿总算又硬起来了！”
凤姐儿脸上颇有畅意欢喜。“他要够硬气，将来就算事发，我也认了。”
如此想了想，朝外头叫丰儿进来，竟寻了一身最爱的衣裳换上。又差了几个婆子去各处请姨妈、奶奶、姑娘们，她则躲在房里重新梳妆打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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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夏金桂足足一个上午都在贾母院子，在老太太和太太们面前扮着温柔贤淑、知书达理的重孙媳妇。待到临近晌午了，也没听到秦钟回来的消息，借口要去姑娘们那才从贾母院子出来。
丫头宝蟾对此非常不解，待两人行到贾母后院无人处时，宝蟾终是开了口。
“奶奶大费周折，如今连影儿都摸不着，白白浪费了当初好些的机会。”
夏金桂听了，停足在场，瞧得周围无人，便得意道：“好些事儿，你们做丫头的岂懂。”
宝蟾道：“我瞧着没不同。不就是那点事，只要开了头儿，往后他还不巴巴的来寻奶奶？”
“瞧瞧，我就说你不懂其中乐趣。男女之间那点东西，看起来并不复杂，实则里面大有文章。我如此想着一点点教他，也是为了咱们。”夏金桂悠哉在后院游廊一处坐下，仗着没人便高谈阔论。“你说女人做那事是为什么？”
“生子嗣……求乐趣？”
“乐趣两字最贴切。若对手是一个五大三粗，不懂情趣的莽夫，你觉得会有乐趣么？”夏金桂期媚眼飞扬，自顾自说道：“他虽模样气质极佳，身上的也是极好。可他这岁数，又没经过什么事，若没人教岂知怎样才能叫女人最乐？”
宝蟾听着，完全反应不过来。
金桂却道：“哪个下了圣旨，只准爷们开怀，不准女儿欢乐？都是人，并没两样的。对方和木头一样不懂女人的身心，便是孙猴子的定海神铁转世，我也不挨他。还不如直接和死气沉沉的木头过活了！”
“什么身心？”
金桂听了宝蟾问，慢慢道：“你是女人，哪处会让自己痒痒，哪处会让自己酥麻，哪处能哭，哪处能笑，难道这也不知？你便没展望，别人那时如何对你？就没想过，怎样才是真真的两个人的乐趣？一个人贪图享受，是简单，不顾对方乱来都行。可那样，又岂能长久？没几天就腻了，嫌弃了，无趣了，乏味了，干脆再不见面了。”
她越说越激动，竟站起身子来，挥着绢子数落。
“天底下的爷们儿，多少是这样的。房里的姬妾永远嫌不够，身边的美人总是新来的最好。偏偏这些女人自己忍着苦，叫别人猖狂大笑了，最后还得不到一个好。倒不如我，自己教出一个能人来，不仅畅快还叫那人永远忘不掉。”
宝蟾不懂，越听越迷糊。
金桂面侧着，眼神斜了下来，对着宝蟾鄙夷道：“活该你永远吃不着好菜，就算吃人剩下的，竟也分不出滋味的好坏。”
宝蟾喃喃道：“这么下去，不知猴年马月了。”
夏金桂已不想和宝蟾说了。脑子里念着：你们这些人又岂懂其中之韵。她深深地又看宝蟾一眼，自言自语道：“放心，不会久了。许就是这几日功夫里，就能有较深的进展。”
想到这里，金桂浑身都热起来。暗乐着：“说不定，今儿晚上就能见真章。”
……
夏金桂和宝蟾从贾母后院走出来，迎面便是二姑姑、三姑姑并珠大婶子几人。她赶忙上去和众人见了面，眼神儿则不停地往珠大奶奶那红润的脸上瞧。
暗想：脸上也没上妆，气色却极好，甚至和昨儿的气质浑不相同了，整个人都年轻了几岁。
怪哉、怪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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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太困了，就写到这里罢，真的顶不住，我先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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