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看出了沈七的疑惑，青莲在一旁提醒道，“那个翠林也是这样的。”
是了。
沈七忍不住揉了揉眉角。
何止是那个翠林？
还有易永宁的女儿易春晓也是这样。
不过，和他们比起来，杜老爷的情况显然更加严重。
药量药剂是下得最多，最猛的一个。
“是这香有问题吗？”
杜千顽见他们在香炉前犹豫，不由走过来问。
他其实今天进来的时候，也发现这屋里的味儿比之前稍微重了一些。
不过毕竟是每天都要熏的香，而且先前也没出过问题，便没往这方面去想。
可现下，看着沈七他们的样子，显然是这香有问题。
“香也许没有问题。”
沈七摇摇头，“先把老爷子吃的东西拿给我看吧。”#@$&
说完，她便走到一旁坐下。
虽然嘴上说着没问题，可她略带沉思的脸色，却让杜千顽心里打了个疙瘩。
这香，肯定有问题！
很快，单子被送过来。
上面记载着杜老爷子最近一个月吃的所有东西。%&(&
沈七一一扫过，并未发现有什么问题。
而且，根据她探脉的情况来看，这药应当是晚些时候才吃下去的。
她便继续问，“老爷子晚间吃了什么？”
这是一份很正常的普通食谱，吃了并没问题。
听到沈七这么问，杜千顽便想到自己昨天在杜鑫昌房里问话的事。
那个时候，他爹便已经睡下，他娘还叫他们不要吵到了爹。
按照他爹的习惯，一般睡下后，绝对不可能再起来吃东西。
除非……
“李战，你去问问我娘，昨晚我爹有没有起来吃过东西。”
“是。”
李战点头立马出门，房里里气氛依旧沉闷。
“爹晚上没有起来吃东西的习惯。”
杜鑫昌回过神来，又肯定的点头，“绝对没有的！”
即便昨天是灯会，他回来得却也不算太晚，那个时候他爹已经睡下，后续不可能再起床吃东西。
他娘也绝无可能。
没一会，李战就回来了，脸色有些难看，“夫人说，老爷子没有吃过东西，但是昨晚她没睡在这，本是想让老爷子好生休息的，没想到……”
“昨天守着我爹是谁？”
杜千顽一问，杜鑫昌便有些懵。
昨天他只顾着被沈七身份的消息给震惊去了，压根没想其他那么多。
更别说注意他爹了。
他爹的身体本就在好好的恢复，谁知道会突然来这么一下。
“不知道。”
接收到杜千顽的目光，杜鑫昌只能赶紧摇头。
他大哥都不知，他又怎么知道？
“好像是……杜泽。”
杜泽是杜管家的儿子，年纪和杜鑫昌差不多。
时常会和杜管家交换工作，来守杜老爷子。
“人呢？”
杜千顽脸色沉了下来。
李战立马拱手，“属下这便去找！”
待他再一出去，杜千顽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又气又急，这才想起，忙叫人勘茶给沈七和青莲。
“实在是太过着急，竟忘记了这些礼数，还请楚王妃莫见怪。”
“不怪。”
这杜千顽看起来淡定得很，实际上心里已经慌得不行了。
沈七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身上的担子和压力有多重。
一旦老爷子有问题，恐怕杜千顽要担的责就不小了……
“不如移步正厅？楚王妃在这恐不好歇息……”
看了眼床上的老爷子，再看外室气定神闲的女人，杜千顽忍不住再次开口。
沈七是好气魄，但这总归有些不大好。
毕竟她是楚王妃，而他爹此时的情况很差，若是不小心……这名声传出去，恐怕很不好听。
然而，沈七像是知道他的顾虑似的，竟直接摇了摇头，“今日我在这，只是一个大夫，其他什么的，不必在意。”
况且，杜家人不说，其他人又怎知她的身份？
上回她来杜家已经救治过杜老爷子，大家有目共睹，所以在大家的心目中，她应该是个厉害的女大夫。
“好吧。”
杜千顽眸子顿了顿，点点头。
既然沈姑娘都这么说了，他若是再说，反而显得他斤斤计较。
只是。
也是这一举动，让杜千顽更加好奇。
当时传闻沈楚两家的丑事，是真的么？
为何他看着眼前的姑娘，和传闻中有巨大的差别？
这人一旦有了不一样的心境，看什么都不一样了。
就比如，杜鑫昌在县里的同时，也在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沈七。
他先前就说为何这个姑娘同别得姑娘不一样呢，不管是周身的气势还是什么，都能胜过别人。
原来，她是这样的身份……
没有一会，李战就回来了，但脸色比刚刚还要难看，“大公子，杜泽昨晚并没有守着老爷，而且，他也没在府上。”
“意思是，昨晚并没有人看守老爷子。”
沈七听懂了大概，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是这个意思。”
李战犹豫着开口，小心翼翼的抬眼看着杜千顽。
没有人值守，就相当于，任何人都能进屋。
屋里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杜千顽的脸色冷得宛若一把冰刀。
在本就寂静的气氛中划出一道血淋淋的，触目惊心的口子。
“人都去哪了？”
他只能尽量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让其听起来那般颤抖。
可沈七却听出了他的愤怒。
李战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只能拱手沉默。
老爷子这种情况是谁也不想看到的。
但昨日灯会，应该有人值守才对。
所以。
“昨天在外面的人，都给我叫来！”
门口没有人值守，院子总该有吧！
结果，等杜千顽打开门，门口哗啦啦跪倒一片。
全都瑟瑟发抖。
“怎么回事？！”
“大公子……”
杜管家跪在门口，声音颤着，“昨晚，大部分都出去逛灯会了……”
热闹的灯会，一年才有这半个月是最自由的时间。
不说皇宫里能让人出门这事，就是一些权贵府门，也是准许丫鬟小厮们出去透透气的。
趁着这个时间，谁不想出去见见世面，好好的玩一把？
可偏偏，也是这个时候，杜老爷子出了事……
气氛再次降低，冷寂得有些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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