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会变的,君子顺势而为,而非固执己见。”
“就比如那些和陛下昔日并肩作战的战友,今天见到您这般地步,便不能如同从前一般放肆了。君臣之礼,乃是维系整个皇朝运作的根本,纵然是父子也不能逾越。所以自古帝王都是孤家寡人,因为你注定要做到最高位,所以他们注定是有所礼节的,而老奴也一样。”
赵高缓缓将杯中的茶饮尽,道:“陛下刚刚执掌皇位,恐怕还不太习惯吧?”
陆羽握着手中的茶杯,望着远处波光粼粼的水面,默默点了点头。
“我想也是,陛下前世虽然贵为幽冥道君,可是幽冥界的那群草莽,完全以实力为尊,堪称一盘散沙。他们或许在个体上的能力出众,但只是乌合之众,根本无法威胁到大虞的统治。”
赵高在言语之中,充斥着对幽冥界的不屑。
陆羽却并没有恼怒,赵高说的是实情。
“而朝廷却不一样,修真皇朝和圣地宗派最不同的一点,便是朝廷有自己的规章和要求。无论是谁,都必须要遵从,在这样的规矩之下运作。中古时期虽然也有一些强盛的皇朝,但往往昙花一现,却根本不如大虞来的长久。”
“想要掌握这座朝堂,需要蛮力是远远不够的。昔日先帝最先以帝王之术来驾驭四方,只有等到自己大限将至的时候,才会选择用铁血手腕来强行镇压。想要统治这座庞大的皇朝,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赵高看向陆羽,道:“您到现在还没有开始行动,恐怕还是在犹豫迟疑吧?”
陆羽不置可否,品着茶,让赵高继续说下去。
赵高道:“朝廷诸事繁杂,可惜能够选出一位称职满意的人来,却并不容易。”
“李斯年轻气盛,又获得了上古法家的传承,他的师承相当古怪,应该也是某位隐居的圣人,此人在刚展露锋芒的时候,便获得了法家的全力帮助。此子有毅力、有天赋,更有气运加持,关键还对陛下忠心,如今看来,这才是首辅的不二人选。”
“裴天光,他昔日是状元出身,又历任监察御史,大理寺卿等官职,在东胜星河堪称大管家。这人是一个全才,几乎朝廷法度政略兵法都懂一些。只是可惜他的思想太守旧了,此人是传统的儒门修士,将所有理学纲常奉为圭臬,他守成可以,可进取不足。”
“张仪,此人是上古纵横家出身,智慧超群,也颇有胆略。但他小聪明是有的,可却恃才傲物,奔波逐利,不是首辅之才。”
“卢景升……空有武力,谋略不足。”
赵高将所有文臣武将,通通点评了一遍。
陆羽忽然淡淡一笑:“这么说,我这些臣子,看来都是有所缺憾的。”
赵高道:“人无完人,不可能存在完全合适的人。就比如当今的首辅杨守一,这是一个守成的大臣,经验足够,为人谨慎,看不出来有任何缺点。他虽然进取不足,可在关键时刻能够稳定朝局,这就是为何皇位更迭,他却始终屹立不倒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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