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达兰台就出现了,他看起来就不开心,我虽然知道这是为什么,可我总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可终归,他现在是我的主人,我不得不开口:“达兰台,是你啊。”
“可是有人欺负你了?”达兰台的样子看起来很担心。
“少爷,我没事,谢谢你。”我很仓促的找了借口,这会我就想溜走。
达兰台在我转身的时候叹息道:“好吧,你回去休息会儿,明日我送走了巴图尔坦,带你出去好好散散心。”
我心里苦笑,是吗,才见面,就要分别了吗?这次分开以后,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吗?我出去不了夏那日的草场,那是不是今生都不会相见了呢?对啊,他是要去海拉苏娶那高贵的公主的。
终于,我熬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猜想着大家都已经安息在自己的帐篷里了,这才踩着带着寒露的草地,来到了白天与巴图尔坦邂逅的地方。我紧紧的握着一片红叶,上面写着“安康”,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庄重的将这一片红叶轻轻的放进叶雨河里,目送它载着自己的思念飘向远方。
“谁?!”我惊有人在靠近自己,回头发现是巴图尔坦在身后,吓了一大跳:“怎么又是你?”
“不是我,难道还有谁?”巴图尔坦歪着头,认真的问,同时朝着我走近了两步。
“没有谁,我不知道你会来这里,我想着这个时候怎么还会有人醒着。”我觉得越解释心越慌,看着巴图尔坦又朝自己走近一步,心跳的更加厉害,若不是夜色的遮掩,巴图尔坦肯定能看清我整张脸都红透了。
“你不要再走了。”巴图尔坦富有磁性的声音,让我的心彻底乱了。
我背对着叶雨河,已经是无处可退,我伸出手摇了摇:“你不要在过来了!”可话还没有说完,我就被巴图尔坦再次拉进他的怀中。
“其木格,是你吗?”巴图尔坦身上独有的松香味道瞬间充满我的每一个细胞,他霸道而有力的抱紧了我,我甚至有些迷恋这个怀抱,希望他永远这样将我搂在怀中。
夜里的寒风吹散了我的头发,发丝随风乱舞,缠住了巴图尔坦,我仍旧不停的挣扎,我还记得宴会上受伤的情绪,我本来不是这样小心眼多人,我甚至怒吼:“不,你不是他!你若是他,怎么会如此对我无礼?”
“其木格,你是在拒绝我吗?”巴图尔坦被我推到在地上,顺势用双手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就这样随意的坐了下来,毫无征兆的说了:“我喜欢你。”这样的话。
“不,你不喜欢我,你在宴席上的眼神和表情就告诉我了,你不喜欢我这卑微的女仆,不是吗?”我情绪很激动,我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我并不是一个喜欢发脾气的人。
“是的,我喜欢的是那个眼神明亮的小女孩,我喜欢的是每日为我写下安慰之语的善良人,我喜欢的是单纯好似长生天白雪的你。”巴图尔坦再次站起身,向我伸出了自己的手:“这一次,我要你,自己把心交给我。”
“对,你喜欢的是单纯善良爱你的小女孩,不是我这个爱慕你的卑微女仆,所以我们不能有交集。”我哭了,身体也忍不住的发抖,说这些话时,我自己是心痛的,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窘迫过。
“难道你不是那个善良的女孩吗,那你为何带着我送你的狼牙,而不是成为了达兰台的侍妾,难道你不是在等我吗?”巴图尔坦这样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再给我道歉:“我不可能对其他女子动心,侍女也罢,公主也罢,我的心早在送你狼牙的那时,便交给了你。”
他拉过我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说出了让我沦陷一生的誓言:“我对长生天起誓,我此生挚爱,只有你一人,斡亦喇惕其木格。”
我虽然很感动,可我却还记得达兰台说过的话,忍不住问道:“你不是要去海拉苏部落,迎娶他们最尊贵的公主吗?你现在跟我说这些,又是要干什么呢?”
“对海拉苏的承诺,是十年之前的。”巴图尔坦声音越发的温柔,每一句都带着蛊惑的味道:“我此行去海拉苏部落,是为了给宝力道可汗一个交代,而不是为了真正的入赘海拉苏。”
“你说的是真的吗?”与其说我在问他,不如说我在期待,希望这话是真的。
“所以,其木格,你要等我回来,千万不要让我伤心。”巴图尔坦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了我的手背。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在这个草场,等你回来!”我肯定的给出了答复,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心早在很多年以前就给他了,不管这是不是个致命的承诺,我是愿意的。
我顺从了他,可他还是走了。
我开始胡思乱想,他才离开我一会儿,我就开始胡思乱想了,我害怕这仅仅只是一场梦,我害怕他再也不会回来,想着想着就大哭起来,其实我远没有我看起来的那么坚强。
“其木格”巴图尔坦突然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擦拭着我的泪水:“不要哭了,其木格,我没有骗你,我对你的喜爱是真的。”
“巴图尔坦,你说谎了!”我轻轻摇摇头,因为我从来都知道:“你一定会娶海拉苏家个公主,你不会再回来的。”
巴图尔坦没有否认,只好站起身来,走前留下一句话:“我一定会来回的。”
我不能再这样矫情下去,他能够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折返回来看我,已经是难得的真心,我既然爱他,那就义无反顾的相信他吧。
我本想着,在巴图尔坦回来前,我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着吧,可偏生水灵公主惦记上了我。
达兰台为了保护我,对众人称我是他的侍妾,我不能解释,只能接受那些鄙夷的目光。我心里苦笑,不知道这些被巴图尔坦将来听见,他会如何想我,可还没想明白这些,有个陌生的侍从来叫我,说是水灵公主让我去招待客人!
我如醉冰窟,什么叫招待客人,我是知道的,吉娃就是用来做这样的事情的!她每次招待完客人都会哭的很久,我不要,我绝对不要这样!
我不知道拿什么反抗,但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应该去找达兰台。
果然达兰台与水灵公主吵了起来,而且还惊动了汗王都冷仓,我跪在他们的脚边上,听着他们的争吵,知道我的命运掌握在可汗的手中。
“带她下去,让她回她阿妈的帐篷里去吧。”最后都冷仓可汗发话的时候,我的手心里已经全是汗了。
我听到这样的决定十分的欣喜,这样我又获得了自由,可当我真的转身走出来看见达兰台失落的眼神时,我又害怕阿妈会失去活计。
回到帐篷里,阿妈看着我几次都是欲言又止的。就在这个时候,成奴来叫我,说达兰台少爷要见我,这个时候要见我做什么?我虽然忐忑,可是我不得不去,我笑着对阿妈说,我很快就会回来,其实我心里也没有底,到底能不能回来。
果然,达兰台见到我以后就失去了往日的平静,我不能反抗,在他面前,我的反抗是没有用的。可我的心很痛,在我留下眼泪的时候,他突然又冷静了下来,使劲的抱紧我,那样深情的说道:“其木格,对不起,我着了心魔了,我不该这样对你,我竟然让你哭泣了!”
我知道他此刻心里定然是很矛盾的,自己喜欢的女人跟自己的朋友夜奔了,他却什么都不能做,还要为我掩饰,不让水灵欺负我,这需要多大的胸怀,我第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亏钱的他了,我只能实话实说:“达兰台,我的朋友,我与巴图尔坦早在十二年前就认识了。”我认真的看着他,希望他能明白我的心意:“但我对他的感情,无关认识的先后,无关地位的高低。”
“那是为了什么呢?”达兰台反问道,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和他说话。
“达兰台,我喜欢巴图尔坦,我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我愿意默默的在这里等候他回来。”如果绝情可以让他清醒,断情,我希望只用这一次就说清楚,让他彻底的不要再将我放在心里。
“可是其木格,如果他不会再回来,你怎么办?”达兰台愤怒的问,显然他没有明白我的良苦用心。
“他走前跟我说过,一定会再回来,我相信他的话。”与其在说服达兰台,不如说在说服自己。
“男人的话,你可以信吗?”达兰台苦笑。
“那么达兰台,你说过你是我的朋友的话,我可以相信吗?”我问出口就后悔了,惋惜激怒了他,怎么办?我一时无语,呆呆的站在那里,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只有赶紧离开才是出路。
达兰台被反问的一窘,我已经不能再等下去,开口问道:“少爷,您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做吗?如果没有,我想下去换一身衣服。”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开口的,我只知道自己出来后,深深的呼了一口气,在心里决定,从此已后,达兰台只能是朋友,雇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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