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灿烨紧抿着薄唇，翻看着苏滟寄过来的《离婚协议书》。
协议书的内容很简单，女方没有要求分割婚内财产，离婚原因只有一句话‘因夫妻双方性格不合，感情完全破裂，无法继续维持婚姻生活’。
他拿起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刚要打电话，又放下了手机。
苏滟两周前就把他的手机号码和微信都拉黑了。
她这一次比上一次闹得更凶，即使面对面，她也不愿意和他说话。
秦灿烨盯着‘感情完全破裂’六个字看了很久，直到快不认识这几个字才放下《离婚协议书》。
他打开抽屉，拿出车钥匙，“易里，取消我今天的所有行程。”
这时，总裁办公室的大门口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灿烨，上班时间，你要去哪里？”
“大……大秦总。”易礼看向门口，喘了口气。
秦茂宸目不斜视地走进办公室，径直坐到办公室中间的沙发椅上，没有再吭声。
易礼明白这是什么意思，走去把落地窗那的几片百叶帘放了下来，然后离开了总裁办公室，顺手把总裁办公室的门关上。
秦灿烨手里依旧捏着车钥匙，走到秦茂宸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秦茂宸待他坐定后，才开口：“灿烨，赶紧把我们秦氏集团从苏氏集团的那些工程里摘干净。”
秦灿烨语气有条不紊，“已经把资金撤出来了。”
“医生说苏立笙还有醒过来的可能吗？”
“岳父他往后大概率是植物人了。”
“岳父？”秦茂宸眯眼，冷哼，“当初给你找结婚对象的时候，你爷爷和我的意思，是找个来自和我们秦家一样根基深厚家族的女人。可你蹉跎了几年，最后偏偏看中了苏立笙的小女儿，苏立笙是靠什么发家的，你心里应该很清楚，等他后面的政治力量倒台了，他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还有，你小叔秦煜炀就要回来了，按照你爷爷对他的宠爱，给他安排在秦氏集团的职位一定不会比你低。更何况，他还要娶陆咏璇，以后他背后就还有个有钱有势的陆家……”
没等他说完，秦灿烨站起身，“爸，你还有什么工作上的事吗？”
“你和苏滟离婚吧。”秦茂宸不再绕弯子，“和她离婚后，再去找个和你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
秦灿烨直截了当地拒绝，语气格外强势，“我不会和苏滟离婚。”
秦茂宸皱眉，“苏滟这个女人对你毫无助力，以后说不定还会拖累你……”
听见总裁办公室传出杯盏摔碎的声音，总裁办秘书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过了片刻，两个人前后脚离开了总裁办公室，面上表情都不算好。
总裁办秘书Lily缩了缩脖子，滑着办公椅凑到易礼的办公位边上，吐了吐舌头问：“今天什么情况，副董事长怎么来了？刚才他和秦总像是吵起来了啊，你说是不是因为新闻上说的秦总和太太离婚的事？”
见易礼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Lily往他的电脑屏幕上瞅了一眼，嘴巴咧得老大，“这……这……是个庄园吗？是秦总新买的吗？”
易礼点头，“太太最近心情不好，这是秦总送给太太的礼物。”
Lily：“……”
这看着可真不像要离婚的样子……
秦灿烨开着车，直接往‘慈心’医院方向去。
路上，他接到了宋添的电话。
宋添说苏立笙已经换到豪华病房去了，然后又没什么重点地说了些废话，说什么最近避孕失败的人挺多，搞得他门诊挺忙的。
秦灿烨没有心情听他抱怨门诊上的事，直接撂了电话。
到了医院，秦灿烨直奔顶层豪华病房。
意外的，病房里只有两个护工，两人正在给苏立笙做清洁护理。
那两个护工是他安排过来的人，见到他，立马恭恭敬敬地喊了声，“秦先生。”
秦灿烨问：“太太呢？”
“呃……”
护工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护工回答：“林律师过来了，太太和他一起走了。”
秦灿烨脸色骤然黑了下来，冷声问：“他们去哪了?”
另外一个护工想了想说：“太太走之前说，回来的时候给我们带咖啡，我猜她应该是去楼下的咖啡馆了。”
秦灿烨盯着病床上的苏立笙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了病房。
咖啡馆服务员将一杯意式浓缩咖啡和一杯橙汁分别放在一男一女面前。
林舒齐等服务员走后，柔声问：“苏滟，你打算留下孩子吗？”
苏滟半天才‘嗯’了一声，“可是我现在有先兆流产的迹象，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我打算尽人事听天命，如果孩子能保住，说明孩子就该来到这个世上。”
林舒齐脸上表情有些严肃，“苏滟，那你还准备和秦灿烨离婚吗？”
苏滟沉默了许久，最后说：“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甚至都不知道要不要告诉秦灿烨。
原本B超结果出来后，宋添就要打电话通知秦灿烨，苏滟求他先不要告诉秦灿烨。
起码，在她理清楚头绪之前，她并不想让秦灿烨知道这个消息。
“阿齐，如果我和秦灿烨离婚，孩子是归我还是归他？”
“苏滟，按照我国的法律，不满两周岁的子女一般是归母亲抚养，除非女方患有不宜抚养孩子的疾病，比如严重精神病等情况。”
林舒齐顿了一下，说：“苏滟，你放心，如果你要离婚，我一定会帮你争取各种对你有利的条件。”
最后一句话，恰好被刚走到桌边的秦灿烨收到了耳里。
秦灿烨一瞬间握紧了拳头，抬手挥了过去。
林舒齐被猝不及防地一拳打得身子重重地歪了一下，嘴角沁出鲜血。
“啊……秦灿烨，你做什么？”苏滟被吓了一大跳，准备起身去扶林舒齐，“阿齐，你没事吧？”
秦灿烨伸手一拽，把刚起身的苏滟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林舒齐，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再破坏我和我太太的关系。否则，我不管你是不是林家的人，也不管你是不是云青山的小舅子，我绝对不会再轻饶你。”
“秦灿烨，我和你的婚姻出了问题，你赖不着别人。”苏滟拍打着紧扣着她手臂的大手，“你快给我松开。”
秦灿烨咬着后槽牙，盯了怀里的女人一秒，见她一脸担忧地看着林舒齐，狠狠吸了一口气，拽着她的手往外走。
突如其来的骚乱引得咖啡馆里的人交头接耳，各双眼睛不时地往此刻独留在咖啡馆的男人身上瞟。
咖啡馆服务员递了个冰敷袋给林舒齐，轻声问：“先生，您还好吧？”
林舒齐脸色平静地接过冰敷袋，压在嘴角，“没什么事，麻烦帮我打包两杯热拿铁。”
刚才在病房里，听苏滟说要给两个护工带拿铁回去。
林舒齐侧头看向窗外，男人拽着女人一路往停车场方向走，看架势，苏滟今天是回不了病房。
看着纠缠的两人，他突然很后悔，他为什么要在前些日苏滟开门见山问他是不是如同季冉所说的那样对她有意思的时候否认。
他原本是想待苏滟和秦灿烨离婚后，再表明自己的心意，可现在苏滟居然怀孕了。
有了孩子的牵绊，她和秦灿烨的关系就更难剪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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